第二百七十六章萧沉璧得知沈厌过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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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说得没错！北阙传言，崇安王府地位深厚，势力庞大，现如今的永宁帝当初原本想要娶安国公之女为太子妃，却因为嘉懿皇后的独断专行，利用崇安王府权势坐上了太子妃之位，成为皇后。传言，永宁帝不喜嘉懿皇后，早就与温淑皇贵妃珠胎暗结，这才有了如今皇庶长子武陵王沈惜。永宁帝登基，嘉懿皇后便入佛堂不出，后宫大权全部交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温淑皇贵妃手中。”

“温淑皇贵妃宠冠后宫，连带着安国公府都得赐公爵。传闻，”说到这，离上忽然顿了顿，眼眸幽深幽暗。

萧沉璧瞧了一眼离上，淡淡询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离上似有犹豫，意味深长地瞧了萧沉璧一眼，须臾才道：“传闻，北阙太子一出生便立为东宫太子，是因为崇安王府和嘉懿皇后的原因才不得不如此。永宁帝对嘉懿皇后本就厌恶，连带着北阙太子都极为不喜。一生下来，虽赐为太子，却被丢入东宫由宫女乳母照料，任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崇安老王爷不忍，亲自入宫请求，这才得以将北阙太子带在身边教养。”“

永宁帝不喜北阙太子，因此当初北阙战败，北阙太子这才到了南梁为质！”

离上的话字字珠玑像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插进萧沉璧的心脏，萧沉璧听着只觉得心中没由来一阵一阵绞紧，呼吸一窒。北阙之事她所知不多，也有所闻，第一次知晓得如此清清楚楚。这清清楚楚，众所皆知的事实仿佛只是一笑之谈，其中艰辛悲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萧沉璧声音有些滞涩，生硬道：“那嘉懿皇后呢？也对沈厌不闻不问吗？嘉懿皇后既然出身崇安王府，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坐上皇后之位，若是想要好生照料沈厌，想来也并非难事？况且，永宁帝为何会不喜嘉懿皇后呢！皇后素来崩逝后才有谥号，而嘉懿皇后生时便有尊号，而且还是评价如此极高的“嘉懿”二字！”

历代历朝，皇子册封为储君为王后，便要出宫开府，远离生母。沈厌一出生便被册封太子，想来才落地不久便离开嘉懿皇后，送到了冰冷冷的东宫。南梁规矩亦是如此。想到这，萧沉璧只觉呼吸一窒，难以呼吸。

离上摇了摇头，不动声色道：“不知是何原因嘉懿皇后诞下北阙太子后，便入了佛堂，吃斋念佛，可谓是终生不出。根本不管北阙太子死活。还有一事，听闻，”离上顿了顿，“听闻，自出生起，北阙太子便从未见过嘉懿皇后！”

“什么？怎么会！”听到这，萧沉璧终于忍不住了，眸子之中含着震惊和难以置信，“就算永宁帝再不喜嘉懿皇后所生之子，也不可能让嘉懿皇后一面都见不了沈厌。况且，祭祀，朝会，国庆，中秋，这些盛典历来皇后必须出席，怎么说沈厌都应该能够见到嘉懿皇后一面才对！”

“嘉懿皇后名存实亡，温淑皇贵妃位同副后，代劳所有盛典。这么多年，嘉懿皇后从未出现过，一直久居佛堂，避不见人。听闻这都是永宁帝的暗中吩咐。”离上道。

“那崇安王府呢？崇安王府不是地位崇高吗？崇安王府若是想做什么，想必永宁帝也难以抵挡。崇安王府祖上既然与始帝是八拜之交，又是开国第一功臣，照理说，永宁帝是不敢不给崇安王府面子的。怎还会如此？”萧沉璧愤然出声，或许连她没有发现她的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轻颤，是替沈厌对永宁帝浓浓的不满和指责。

离上望着萧沉璧，听着萧沉璧的声音，眼眸晦涩难明，淡淡道：“长公主殿下方才不是问为何嘉懿皇后明明有尊号这样史无前例的尊荣却为何对北阙太子不闻不问吗？传闻，崇安王府和嘉懿皇后之所以认下所有，便是因为这份殊荣。”

“所以，嘉懿皇后为了一个虚名就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了吗？”萧沉璧愤然出声。

离上微微一怔，看着萧沉璧的愤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不着痕迹地移开眼，道：“崇安王府地位在崇高，终究是臣，永宁帝是君。伴君如伴虎，帝王心不可擅自揣测。本就是嘉懿皇后强行拆散永宁帝和温淑皇贵妃在先，崇安王府理亏于前，即便真有不满，也不能不顾偌大旁支众多的崇安王府。再者言，北阙太子已是储君。这些年，崇安王府休养生息，想来也都是源自于此。”

萧沉璧已然说不出话来，眸色清冷孤傲，面容平静无波，可是眼底之中隐隐约约的碎影已然出卖了她此时激动的情绪。萧沉璧的手不由得紧紧握紧了长箭，眼眸紧紧盯着地面。

她不敢相信沈厌在北阙的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是受了多少委屈。父皇不喜，母后不疼，自出生起便未曾感受过任何父爱母慈，整日还要面对亲生父皇的厌恶。一个人硬生生地独自在冰凉的东宫熬了这么多年，独自旁观者亲生父皇将所有宠爱与笑意都给了自己的庶长兄，而他永远是那个局外人。最后，明明是天之骄子尊贵无比的太子之躯却成为了北阙停止战乱的牺牲品，作为质子被迫送来了南梁为质。

这么多年，不闻不问，难怪沈厌为质整整五年，也没有任何回朝的趋势。

离上将萧沉璧的情绪收入眼中，他最是了解她又岂会不知此刻的萧沉璧心中有多心疼沈厌。

“北阙太子曾多次求见嘉懿皇后，驻足于宫门口等候，嘉懿皇后每一次皆是避而不见。听闻，武陵王沈惜的骑射书棋皆是永宁帝亲自教授，不过即便如此，却样样输于北阙太子。北阙太子虽不得圣心，却极为出众，少年睿智非凡，名扬北阙，谋略双全，深不可测。武陵王沈惜几乎不能与之相较。或许便是如此，武陵王沈惜才将北阙太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萧沉璧无法想象沈厌这些年都是如何硬抗过来的，若不是有崇安王府和他手上的势力，恐怕早就死了。萧沉璧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沈厌往日里风流不羁，不可一世的模样，从小生活如此黑暗沉闷的一个人还能够保持如此心性也是不易，虽然都是伪装，想要掩盖皮囊下真正深不可测的自己，但是能够如此，并非不苟言笑，深沉如霜，已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