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镇血战（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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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呀！我居然跟一捆雷管待了半天，甚至还带着它们玩了一次夺命漂移？

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我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这玩意不会是雷管吧？你就这么随身带着？“

凌灵见雷管无异样才松了口气，嘟囔着说：”我有什么办法，第一次偷东西，慌慌张张的一不小心就拿多了。这东西用不完总不能随地扔掉吧。“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这一捆雷管，粗略估计有个五六根。我忍不住问：”你昨晚上就用这个炸的楼？这玩意你会用？“

”电视上经常见，不就是点导火索吗？“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头皮一阵发麻。我认得这种老式雷管，确实是通过导火索引燃里面的雷汞，利用燃烧再引爆后面的黑索金炸药。因为安全性差，现在早已被电雷管取代了。即使有少数矿场还在使用，也必须严格遵守导火索和雷管分开存放的安全条例。凌灵偷这些雷管时，明显不知道还要拿导火索。从其中一根改装过痕迹看，她又用锐器在雷管壁上硬掏出了一个小洞，然后塞入了一根像是从烟花上拔下来的引火线。

雷管里的雷汞，是极其易燃的物质。被她这么一通野蛮改装，居然还没有出事，这运气当真是逆天了。

我的眼皮忍不住一阵乱跳，心里阵阵后怕。凌灵喊了几声，我都没注意到。她以为我在生气，自己也赌起气来，跳上床打开被褥，蒙头背朝着我便不说话了。我这会哪还顾得上她，赶紧找出手电咬在嘴里，仔细检查起这批雷管。6根雷管，有一根被她做了改造，另外几根倒完好无损。我把那支问题雷管轻轻放在桌上，在随身背包里找出电工胶布，小心翼翼地把那根硬塞进去的引火线拔出来，把破损处包好。觉得不放心，又把所有雷管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松下这口气。

刚想跟凌灵说声没问题了，却听到被窝里传来了微微的鼾声。我一愣，不禁莞尔一笑。她这段时间估计也是累坏了，嘴上硬撑着说不困，这还没两分钟就已经睡着。搬了把椅子，我坐在了窗前。困意也开始一阵阵袭来。想点根烟提提神，但刚摸出来又怕影响到她，便又悻悻地塞回了口袋。

眼睛盯着窗帘缝隙外的街道，不断逼迫自己大脑思考以驱散倦意。我先是盘算此行的成功概率。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位元季师叔，究竟有没有那个能量，可以影响到墨门高层。但从她的叙述来看，荟山派遭此一劫，似乎是因周夫子一人而起。如果能在天下墨者群聚的大会上捅出此事，墨门高层未必会不顾一切保那周夫子。但愿一切顺利吧！我叹了口气，心里却丝毫没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元季所说的墨门近期一连串变故。遇害的那些高层是什么人？被劫走的重要物件又是什么？对此我没有丝毫头绪。我现在还能平平安安，或许也是托了这事的福，让他们暂时无暇来顾及我这个小人物。

沉思中，我习惯性地以手托腮，摸到了一脸胡子。这段时间为了掩饰容貌，我刻意蓄发留须，此刻胡子已经一指来长。眼下左右无事，我掏出折刀，从里面弹出了简易剪子，就着墙角的衣柜镜，开始修剪起胡子。

剪刀的刀刃很短，剪起来不顺手，我艰难地把胡子修完，实在懒得再弄头发，便找了根皮筋，把长发在脑后扎了个发髻。看看镜子，脸上清爽了许多，但跟两个月前那白白净净的新人模样相比，此刻镜中人已多了好些忧郁和沧桑。

又坐了会，目光不自觉地落向了那捆雷管。确实，这玩意不能随便乱扔。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还能派上用场。这段时间，我已经养成了多留几招后手的习惯。此刻心中一动，把雷管在地上排开，仔细研究起来。

雷管的外壁是一层铝皮，标注着引燃和引爆的部位。引燃处有一个密封铅口，我知道那是安装导火索的位置。我努力回忆着爆炸物处理课上的知识，小心翼翼用刀尖剔开铅口封印，里面露出了暗黄色的雷汞。从身上摸出了打火机，拆出了里面的点火装置，刮去线头胶皮，把裸露的铜丝轻轻插进雷汞。又用电工胶布把开口密封好，这样就成了简单的电引爆装置。

不过这种改造也有大缺陷。我按雷汞的剂量推算了一下，从点火到引爆估计只有一到两秒，而雷管的爆炸范围至少5到10米。也就是说按下了打火按钮，基本上就是要准备同归于尽了。虽然不实用，但拿来当个威慑还是挺好的。我索性又把6根雷管捆在一起。反正都是吓唬人，这样看起来威慑感还能更强一些。

把雷管小心塞进背包，穷极无聊地开始在屋里转圈，路过窗口便向外张望一眼。无意间视线扫过床上，不禁呆了一下。此刻女孩背对着我，一头长发散在外面，如同一道乌黑的瀑布。薄薄的被褥在她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脑海中浮现出她的一笑一颦，心头忍不住突突一阵乱跳。这时，她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场景，身子蜷了蜷，发出一阵低啜般的梦呓。我不禁心头一酸，虽然她有一身本事，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啊。在这花季般的年龄，接连遭遇亲人离故，家破人亡的惨剧。孤身一人为父寻仇，这一路上吃的苦头可想而知。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去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但转念又有些自嘲，眼下的我，有什么能力妄言保护别人呢？

对，能力，想要保护自己，保护她，必须要具备强大的能力！我忍不住捏了捏拳，心里暗暗发狠。

时间就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流逝，直到手表传来一阵闹铃声。我知道定下的3小时到了，便走到床前推了推她。女孩又是一阵梦呓，没有醒来的迹象。我加重了一点力度，这才把她摇醒。女孩揉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似乎还在茫然身在何地。忽然，她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咦了一声：”你怎么变年轻了？“

我摸着下巴嘿嘿干笑了两声，示意她起来。女孩在被窝里又赖了会，才一脸不情愿地下了床。我见她有气无力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忍不住叮嘱道：”打起精神来，盯好外面，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刻喊醒我。“

”知道啦，放心睡吧。瞧你这啰嗦劲，跟个中年大叔似的。“女孩朝我挥挥手，做了个元气满满的姿势。

我脱了鞋，钻进被窝。里面有一股少女的体香，以及微微的余温。想到刚才她就是躺在这，我的心头不禁一热，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女孩似乎也正在偷偷看我，四目相对，两人不由自主地同时移开视线。我只觉脸上发烫，不敢再偷看，索性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睡觉。

一夜未眠，我也确实累了，没一会便沉入了梦乡。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多梦。梦中不是跟人拼杀，便是在不断逃亡。但今天我没有梦到那些可怕场景。梦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身姿绰约，笑语盈盈，让我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去握住她的手，去一诉衷肠。

就这么在梦中跑啊跑，也不知过了多久，陡然，我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寒意，只觉得混身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啊“的一声，我从床上猛然坐起，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我条件反射般地从枕头下摸出折刀，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屋子里一切如常，但凌灵却伏在椅子上，似是睡着了。

那股如芒在背的危机感让我坐立不安，也顾不得叫醒她，我一跃而起，光着脚几步蹿到窗前，微微掠开窗帘，顿时心头一沉。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小镇上显得更加冷清。街对面修车店的灯箱亮着，借着光线，能看见七八个男子正朝里张望，不时还交谈几句。再仔细看，他们的视线，正落在里面的一辆面包车上，那正是我们的车！

我暗道不好，视线紧紧盯着那群人，顺手推了推还在迷糊的凌灵。连推了几下她才醒来，口里还含糊地念叨：”没事，没事，我没睡着。“

我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下面。她有点清醒过来，揉着眼睛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也是大变。我悄声道：”没事，他们只是找到了车，还没有发现我们。但这里不能待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撤。”

凌灵知道自己打瞌睡误了事，此时也不敢说话，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背包。我穿好鞋背上包。一边死死盯着窗外情势，一边盘算脱身路线。

此时，从四面八分开始陆续有人往修车店走去。这些人到了之后，就向店门口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表情不满地呵斥了几句，接过手下递来的一张地图，好像在给那群人分派任务。我心里雪亮，他们这是刚做完第一轮搜索，街上的饭店宾馆恐怕在刚才已经被搜过一遍了。心里暗道一声侥幸，幸亏选了这个藏身之处，才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但看样子，接下来他们还要继续搜。不能再耽搁了，我向凌灵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她会意地点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打开后窗，看到了下面是一片黑乎乎的农民自建房。我估算了一下高度，这里离地面大约3米左右，问题应该不大。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攀住窗沿，纵身向下一跃，落地瞬间一个翻滚卸掉坠力。还没起身，只觉眼前身影一闪，凌灵已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旁边。我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她嘴角翘了翘，得意的露出两个小酒窝，看样子是暂时从刚才的懊悔中缓了过来。

“走！”我不敢耽搁，指着一个方向朝她示意。我俩一前一后，迅速钻进了小巷。

在值守的时候，我就在手机导航上研究了这片地形。我们落脚点的后面，是大约一公里见方的居民区。穿过这片居民区，有一片开阔的农田与河塘。县道贯穿其中，连接去往豫省的省道。本来我心里盘算，等到天黑便从这条路线出发。但眼下失了先机，还没出发，车就先被追兵堵住了。好在我习惯了凡事留后手，这个给我创造了一线生机。虽然有些冒险，但眼下也只有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