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彼岸的你（四）(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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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掉了。

和她这个身体拥有同样姓氏的夫妇, 对她曾百般疼爱的两个人。

连血肉都被她吞噬殆尽——而她却并没有关于这一部分事件的任何记忆。

【为了你的身心健康，关于你变成鬼杀死这两个人物的记忆我已经抹消了】

系统依旧不曾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冰冷的机械音让她有种没法发出脾气的憋闷。

虽然早就知道变成鬼会食人, 虽然知道亲人的血肉相比无关者而言更能激起鬼的食欲, 虽然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是她为了完成对那个男人的攻略所必然要经历过的一关, 明明这一切已经是她计划之中的事情——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她又忍不住悲哀起来。

这两个人对于她来说是特殊的。

婧芜这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一直以功利的目的去引诱他人的她，在这个世界头一次, 被人以一种无论你是什么模样都会心甘情愿爱你的, 血浓于水的亲情所打动——是她的错。

如果鹿岛雾仅仅只是鹿岛雾而不是系统特意为婧芜制造的躯壳的话，这家人一定会生活的非常幸福。是她，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那么疼爱她的父亲, 可能到了最后关头, 也舍不得拿出自己的剑对抗吧。溺爱着女儿, 始终认为女儿体弱有自己的原因在的母亲, 到死也不会怨恨做下错事的女儿吧。

第二次后悔。

她漫长的岁月间, 只后悔过两次。一次是因为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一个人, 一次……就是现在这次。

排解这份痛苦的唯一方法，就是把这份对自己的憎恨转嫁到别人的身上——把这自己犯下的错误推脱掉的话，那种后悔的情绪将会转化为怨恨, 那种痛苦也只会转化为复仇的赤焰。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以此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因此, 但鬼舞辻无惨来验收自己的成果之时, 就看见那本纯白无垢的少女, 身上沾满鲜血，眼中还流露出对他的怨恨。

“你毁了我。”她的声音空灵曼妙，像是幽灵路过原野发出的无意识的哀叹。明明是如此轻柔的声音，却让人不知为何有些发冷。

她好像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已经变成鬼的事实, 也很快就意识到变成鬼代表了什么。

她的世界本来只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里面有永远保持常温的上好的龙井，有温暖的床，名贵的香薰，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美丽和服——她是被糖衣包裹着的天使，只要被那些东西包裹着，就永远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有什么险恶。

但是现在那份纯白却被他摧毁了。

天使的羽翼被他染上了鲜血的颜色，这让他不得不为此而感到快意——

世界上最值得愉悦的事就是当美丽降临人间，而最值得绝望的——就是美丽被摧毁的那一瞬间。

本来应该让她自己流浪，让她在凡尘中摸爬滚打，在红尘间明白自己已经无处可去的时候，再接纳她，拥抱她，让她成为自己最听话的宠物——

但是在看到那憎恨的麻木的迷茫且空洞的眼眸时，他忽然又改了主意。

那双本会发光，本能像月牙一样弯起来，好像世间所有灵气都被吸了进去的眼睛，现在却死了。在她不再是人的那一瞬间，就彻底的死了，堕入了无法逃离的深渊之中。

而他就是这座深渊，他凝视着她，拥抱着她，亲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