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造反（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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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离开不久，夏松便回来了，他跑了一趟腿，从衙门里取来邸报交给峥嵘。

峥嵘草草翻了一下，发现自郑显登基以后，在朝的官员更替很频繁，下野的不是没了命就是打发去了边境苦寒之地。

可见朝中派系争斗得很是厉害。

峥嵘吩咐道：“以后朝中的邸报都整理一份来我这里。”

恰逢李敏过来，见峥嵘坐在书桌前，便道：“又不好好歇着，总是在看书。”

峥嵘笑道：“我歇得已经够多了，看看字而已不妨什么。”

李敏瞧见峥嵘摆放在桌上的邸报：“怎么好端端的，看起朝中的公文来了。”

李敏不是寻常妇人，峥嵘将邸报中提到的官员任免指给李敏看：“母亲你来瞧瞧。”

峥嵘：“眼下各地都不太平，朝堂上又是这种情况。放眼民间，去岁大旱，听闻南地闹起灾荒。此间种种，由不得我们不早做打算。”

李敏想到哥哥给她传达的消息，信中曾道：皇权式微，若不想随波逐流被人吞并，便只能放手一搏。

李敏皱眉：“大周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峥嵘：“孩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无明君之相，各地将领俱在蠢蠢欲动，不然起义为何迟迟不能覆灭？”

她又补充道：“母亲可知道遂州刺史家的公子来书院求学一事？”

李敏沉吟：“遂州刺史……”

她道：“求学一事我倒是不知晓，不过他们家倒是和咱们关系匪浅。”

这倒是出乎峥嵘的意料了，她诧异道：“难道是咱们家的亲朋故旧？”

李敏思索道：“算起来，该是亲戚的。”

她对峥嵘道：“你年纪还小，你是不知道的。你外祖母的庶妹，正是善老太爷的续弦，膝下只有一女，如今的刺史善谦是原配所生。所以两家说来算是亲戚，却又不是血缘亲戚。何况当年善家在南边，你那姨祖母嫁过去就好些年不见了，不过听说那善家对你姨祖母不错，每年年节还送些东西过来，当时我年纪也不大，但是也见过那善家太爷的，只不过后来善家老祖去世，阖家回去老家岭南，这路途一远就再难见了，再到后来你外祖父遭到贬斥，从朝中回到乡野，就更不曾听闻了。”

峥嵘好奇地问：“那您怎么又得知，这遂州的善家就是当年的善家？”

李敏白她一眼：“你当你娘只会在这四四方方的宅子发呆是吧，整个宏德这么多刺史将领，哪家祖上是干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亲戚，我要不打听清楚了，怎么处置好这些迎来送往的关系，这些关系若不弄清楚，我也白当这么些年的主母了。”

峥嵘赔笑道：“娘亲辛苦，娘亲辛苦。”

李敏继续道：“而且你舅舅早就跟我说起过善家的儿子到遂州上任来了，本来依两家的关系，这几年合该走动一下，但遂州地方不同其他，所以人家没来，咱们也没打算攀亲戚。”

峥嵘笑道：“可现在人家送孩子来求学了，母亲，您看看，这局势是不是不一般了。如今只是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啊。”

峥嵘收拾起桌上的邸报，放置在一边的小匣子里。

李敏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却长成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一般，她想到兄长在信中对她的殷殷叮嘱，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培养靖儿，尤其是如果不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他那里，那就一定要竭力稳固住靖儿在云州的地位，继位之人一定得是靖儿。

眼下看到峥嵘如此关注局势，李敏不禁心中发颤。

她挥退了峥嵘近身之人，对女儿道：“靖儿，你想好了吗？”

她虽未点透，但峥嵘一下子就明白她话里的那些未尽之语。说来打从她接过怀靖的身份，她就做好了打算，她从没想过什么风花雪月，她只想延续这男儿身的身份，在乱世之中保全自己的身边人。

怀靖如今的条件如此之好，她何苦想不开再恢复女儿身呢。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坦诚地对李敏道：“娘，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接受了云州最好的资源，孩儿只想建功立业，其他旁的对孩儿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且，眼看世道将乱，孩子的这个身份才能保护好姐姐和您。”

李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又道：“我和你姐姐那里，你不用挂心，你想做我们的依靠，但也别忘了你娘也是有娘家兄弟的。靖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管结果如何，娘这里总是有退路的。”

李敏在心中默默想到：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提早打算。

等李敏满怀心事地回到自己院里，马上叫心腹过来。

隔天一户外地人家来云州投靠亲戚，这一户一家三口，据说祖上也是诗书传家，后来家道中落，只好做起布匹的买卖。因家乡战乱，这才过来投靠亲戚，亲戚没找到决定在云州安家。男主人靠着一点本钱重新干起老本行，女主人靠着一手好绣活也找到安身的营生，他们膝下只有一女，十一二岁，稚年貌佳，夫妻俩疼爱的如珠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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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刚吃了早饭，门房就接到了一张拜帖。

云州这里大大小小的地方，想和怀家打交道不在少数，自来拜帖也是不少见的，但今天这份拜帖却是不同，这是遂州刺史家的公子的拜帖，帖子上还点明了是想来拜见姑姑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