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四百一十章 遇袭
身后这些敌人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我们刚刚跳下小溪,就遭到了他们从山坡上面的密集射击。
好在山坡上还有密集的树木和草丛,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三四个穿着绿色军装的身影。这几个身影较为高大,一看就是白人士兵,脑袋上的钢盔带着绳网,在阳光下也几乎不会反光。
子弹打在小溪和溪水边的石头上,溅起水花和火花。
我们躲避敌人打下来的子弹,钻到了他们射击死角。美国兵扔下来五六个圆滚滚冒着烟的玩意儿,几枚美制手雷。只不过这几枚手榴弹都落在了小溪的溪水里,并且在水下爆炸,并没有产生多少杀伤破片。
但这里也只能躲藏片刻!很快山坡上的美国兵停止了射击,骂骂咧咧地走掉。
我们当然不相信他们这是放弃了对我们的追杀,他们肯定是去寻找能够下到小溪的地方。这条小溪在地图上的长度似乎不短,想要下到下面,总会有很多地方。我们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也会选择更加安全的地方下来。
时间骤然间紧迫起来,班长在臭不要脸的帮助下,用刺刀捅死了正在撕咬着小吴死死不放的敌人军犬。
只是将小吴的小腿从狗嘴里终于取出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深可见骨。小腿上的皮肉都被咬掉大块,白生生带着血的骨头裸露了出来。
小护士醒了过来,在检查了小吴的伤口之后却也是爱莫能助。
别说是处理伤口、消炎、缝合,我们现在连最基本止血绷带都没有。
小吴疼得几乎要昏过去,我们废了好大得劲才堪堪将血止住。
班长消瘦的身子背着小吴,我们从小溪中向着上游溯溪而上。我提出让我来背小吴的话,但是被班长拒绝,班长只是将自己的步枪塞进我手里。
原本班长用的是冲锋枪,但是在311的时候,冲锋枪子弹就全都打光了。于是他又捡了一把不知道谁留下的莫辛纳甘,但是分了子弹之后,班长枪里只有三发子弹。
在和母熊搏斗的时候,班长开过一枪,我检查了一下,枪膛里面只剩下了两发子弹。
我之前并没有用过苏制的莫辛纳甘步枪,不过枪这东西其实都差不了太多。
班长说,就两发子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浪费。
臭不要脸的清醒了过来,倒是让我们轻松了不少。毕竟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再刻意照顾着他,他现在也可以给班长分担一些重量。
冰凉的溪水浅的地方直到脚踝,深的地方能淹到胸口。
从小溪中溯溪而上,刚一开始是一件非常凉爽的事情。溪水清清凉凉,将刚才在树林中穿行时候的酷热感觉全部带走。
我们甚至忍不住每个人都痛饮了个够!
这时候也顾不上这水干净不干净的了,有得喝就不错了。一整个上午的赶路让我们每个人都口干舌燥,清晨搜集的那小半壶露水,还不够每个人湿润嘴唇。
清凉的溪水灌进肚子里,全身都通透了,顿时感觉身体又能恢复了不少的体力。
小吴失血比较严重,嘴唇发白,喝了水之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点。但他的伤势很严重,这让我和班长都非常担心。我们距离回到安全的地方,还有很远的距离。
清凉的溪水并没有让我们舒爽太多时间,这溪水应该是山里的泉水,一开始走在溪水中,还觉得非常凉爽。但仅仅二十多分钟之后,这种清凉的感觉就变成了冰冷!
短暂的清凉只是因为我们一整个上午太过于热,实际上溪水的温度其实非常的低,只有十几度甚至可能已经低到了几度。很快,我们走在小溪溪水里的双腿就觉得冰冷刺骨。
在溪水中每向前一步,两条小腿都被冰冷的溪水冻得剧烈刺痛。两只脚更是疼得人脑仁直跳,可再疼我们也得坚持着上游走去。
很快,我的双腿都被冻得失去知觉,低头一看,小腿甚至呈现一种惨白的颜色。而在水面之上的膝盖和大腿,却又是一种诡异的青色。
我心想,我们不能再在小溪中走太久了!这样下去,要不了个把小时,非得把两条腿冻坏不行。
臭不要脸的倒是似乎恢复了油嘴滑舌的样子,这种情况下,他双腿也冻得僵硬,却还跟我和班长开玩笑说道:“这水真美,要是再有俩西瓜,搁水里冰上个把小时,那个滋味儿才叫棒!”
我虽然高兴这家伙似乎是恢复了正常的精神和样子,但是却还是懒得回他话。我心想,都饿到吃草根的情况了,还在想什么西瓜。
想着想着,我肚子又不争气的感觉到一阵阵饥饿。我心想,要真是能让我饱餐一顿西瓜,现在就死也没啥遗憾了。
小护士很快就双腿被冻得走不了路,我便背着她继续向上游走。
我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先上到小溪的西岸,等彻底摆脱敌人的追踪之后,再回到东岸。
心里担心师傅的情况,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我不可能现在这种情况下扔下班长、小吴、小护士和臭不要脸的,独自折返回去接应师傅。
我们虽然已经沿着小溪逆流而上,但是身后的枪声却时不时传来。那应该是被师傅引走的美军巡逻队的几个人,枪声很零散,好一阵才会响起来一声。
听到枪声,我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既高兴,也恐惧。
枪声还在响,说明师傅还活着。
可枪声还在响,也说明师傅并没有脱离危险。
不光是师傅并没有脱离危险,我们也没有脱离危险!
背着小护士,感受到柔弱无骨瘦小身子,小护士齐耳短发坠在我耳边,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让我心如小鹿乱撞。
我心里突然一动,真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放慢脚步。
要不是我们还要躲避敌人的追击,要不是我们还身处敌后没有得到安全,我一定放慢脚步,背着她这样走一辈子。
就在我们正在小溪中穿行的时候,刚拐过一处曲折的河道,我刚从大石头后面冒了个头,突然迎面打过来一发子弹。
“敌袭!”我第一时间惊叫道!这发子弹打得非常精准,几乎是擦着我的肩膀打在了我身后的石头上,子弹在石头上发生了跳弹,然后落进了后面不远处的小溪水里。枪响是卡宾枪的枪声,卡宾枪子弹的威力并不大,打在石头上只能留下一个小小的白坑。
我急忙后退,躲到石头后面。
开枪的人枪法倒是不赖,但看情况应该是个新兵,明显有些心急和紧张。枪开的太早了!
第一发子弹打在我身边的同一时间,我前面的小溪东岸的岸边树丛中,突然攒射出大量子弹,枪声连作一片。
轻机枪!
我心里有些惊慌,因为我听出来响起的枪声,这是春田步枪和勃朗宁轻机枪的声音!随后,开始陆陆续续响起卡宾枪和加兰德步枪的枪声。
我几乎是刚刚退回拐弯处的大石头后面,机枪子弹就打在了小溪河道拐弯的地方。簌簌簌簌,一来就是一长串子弹。轻机枪可不像卡宾枪那样威力小,被轻机枪打中的大石头上迸溅出许多石屑。
趁着敌人机枪换弹匣的时间,我想冒头出去看看情况,敌人的狙击手一枪打得我又缩了回来。
子弹削起一片石头碎屑就打在我的脑门上,我不害怕,甚至有些小小的庆幸。
如果等我们所有人都从拐弯处走了出去,敌人这个时候再开枪,我们必死无疑。但敌人开枪太早了,早到让我敏锐的发现,他们其实是仓促中开火。
从枪声判断,追击我们的应该是有6名美国兵,装备着一挺轻机枪,其中还有一名狙击手。
虽然我庆幸敌人因为心急,并没有在最好的时机开枪,我们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但是现在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敌人的机枪封锁了河道的出口,只要出去,我们就得被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