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十一章 中原来信
见那道人已走,郭靖、郭默兄弟也不再停留,毕竟肚子饿的难受啊,便起身回到了七贤庄。
现在的七贤庄,较之以往,明显冷清了许多。
由于二师傅“妙手书生”朱聪的离开,昔日还算热闹的小学堂也停办了。
大师傅柯镇恶时常闭关。
七师傅韩小莹和五师傅张阿生,整天主要任务就守着小张婷。这小丫头别看才六岁,却十成十继承了七师傅的灵动和聪明,练起功夫来,一招一式还挺像那么回事。
四师傅南希仁,已经全权负责处理庄里的事情,好在虽然庄子不小,人却不多,事情也就不多。因此,大多时候,南希仁也是处于半闭关的状态,以求突破自己,追寻更高的武学之路。
算来算去,就只剩下三师傅“马王神”韩宝驹。这位是个火爆脾气的主,又天生好动的性格,半日也闲不住。看着待在庄里,也无所事事,索性就直接搬到军营去了。
这些年来,尤其是郭靖、郭默兄弟这两年多经常去军营历练,韩宝驹也次次不落。由一开始,暗中保护这哥俩儿,到后来干脆明目张胆地跟郭氏兄弟一同上了战场。这个豪迈的汉子,仿佛找到了实现自己梦想的领域。
韩宝驹现在四十出头,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挺适合在军队里待着,尤其是蒙古的军队,“马王神”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真论起马上厮杀的功夫,那在江南七怪中,韩宝驹那绝对是排名第一的存在,现在也许只有郭靖能够与之相较。
韩宝驹现在跟哲别也混得很熟,毕竟都是郭氏兄弟的师傅,而且兴趣相投。看到他如此热衷于行伍,在私下里请示过铁木真后,依据韩宝驹往日的战功,索性就给了韩宝驹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就在哲别的军中挂职。
别人只当是他玩票的心理,没想的太多,就听之任之。郭默则考虑的要更多一些,不遗余力地支持三师傅的做法,甚至还想着韩宝驹能够在军中更进一步。
这年头,无论是朝局还是社会,都处于动荡之中,流离失所的人不在少数。真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北上的中原流民中,还遇到两个有点武功底子的年轻人,年龄不大,都二十郎当岁。一个叫封戈,一个叫叶瞿,两人都来自于西南巴蜀,而且两人本身还都是川军中的两名小统领。
封戈以白身借补修武郎(正八品),叶瞿是封戈的同乡,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两人都是耿直的性格,属于典型的厮杀汉,因不善溜须拍马,被军中小人陷害,误犯军律,后多亏乡人暗中搭救,才北逃大漠。
也是偶然的机会,被郭靖、郭默兄弟遇到,带回七贤庄。没想到被“马王神”韩宝驹一眼看上,随即暂时收为记名弟子,一起带到军中,以作助力。
郭默这也谈不上布局,只是现在要保全的人越来越多了,为大家的将来考虑,多一份保障而已。
这一日,郭靖、郭默兄弟正在后院练武,听得门人来报,庄外有一小道士来下书,要拜见江南七怪。来人已带至大堂,五师傅和七师傅正在接见,要兄弟二人过去一趟。
等兄弟二人到达大堂的时候,五师傅和七师傅已经在了,四师傅南希仁也闻讯赶来。
只见一旁立着一个道士,长眉俊目,容貌秀雅,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正躬身施礼:“弟子尹志平,奉师尊‘长春子’丘道长差遣,谨向各位师父请安问好。”
“哦,原来是尹志平,这位在射雕一书中声名不显。但在神雕一书中,可是令后世无数男人扼腕的‘龙骑士’啊”,郭默偷偷在心里吐槽道。
听得是丘处机遣来的,韩小莹上前答话:“小道长免礼,不知丘真人一向可好?丘真人遣小道长而来,所为何事?”
尹志平道:“家师安好,今家师遣晚辈前来,有书信一封要面呈诸位前辈。”说着,尹志平从怀来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
韩小莹看了一眼四哥,然后上前接过书信,南希仁示意七妹打开看看,韩小莹就揭开信封,抽出信笺,朗声读了出来:“全真教下弟子丘处机沐手稽首,谨拜上江南七侠柯公、朱公、韩公、南公、张公、全公、韩女侠尊前:江南一别,忽忽十有六载。七侠千金一诺,间关万里,云天高义,海内同钦,识与不识,皆相顾击掌而言曰:不意古人仁侠之风,复见之于今日也。”
韩小莹顿了一顿,再次看向南希仁,南希仁点头,示意七妹继续。
韩小莹接着读道:“贫道仗诸侠之福,幸不辱命,杨君子嗣,亦已于九年之前访得矣。二载之后,江南花盛草长之日,当与诸公置酒高会醉仙楼头也。人生如露,大梦一十八年,天下豪杰岂不笑我辈痴绝耶?
全真丘二顿首”
信件不长,韩小莹很快就念完了,抬头一看,柯镇恶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堂门口。“大哥”,赶忙过去把柯镇恶请了进来。
“你叫尹志平?”柯镇恶问道。
“弟子尹志平拜见柯大侠”,尹志平急忙行礼道。
“你师傅收那弟子可是姓杨名康?他是你师弟?”柯镇恶问道。
“回柯大侠的话,正是叫作杨康,”尹志平拱手道:“他是我师兄,弟子虽然年长一岁,但杨师哥入门比弟子早了两年。”
“好,好啊,故人有后且已长大成人矣”柯镇恶叹道,“靖儿,取纸笔来。默儿,你文采好,字也写的漂亮,大师傅说,你润色一下,来给丘道长回一封书信”。
顷刻间,笔墨纸砚准备齐全,柯镇恶口述,郭默思索片刻,文不加点,一笔瘦金小楷,跃然纸上。
“全真教丘真人台鉴:岁月不居,白驹过隙。江南一会,恍若昨日,却已去十六载矣。忆往昔,年少轻狂,好勇痴迷。蹉跎间,昔日幼儿已长成,我辈却早生华发。”
“闻真人早获忠良之后,含辛十载,悉心教导,柯某及诸弟、妹感佩莫名。十八年之约,仅剩两载余,不为意气之斗,惟愿杯酒西风,话别来过往,江湖乐事,甚盼之。人生百年,匆匆而过。道之所存,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江南七怪拜上。”
书写罢,郭默吹干墨迹,取一信封纳之,递给了七师傅。韩小莹微然一笑,接过来,直接递给尹志平。
尹志平双手接过,依然置于怀中收好。
“柯大侠,诸位,小道信已送到,这就回去向师尊复命。”尹志平再次躬身一礼,眼睛却在郭靖、郭默身上扫来扫去,多了一份狐疑。
韩小莹看在眼里,笑了笑,道:“小尹道长,此来怕是还有任务吧?”韩小莹也没再刁难尹志平,点手把郭氏兄弟叫了过来:“来,我给小尹道长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江南七怪收的徒弟,这个是大徒弟郭靖,这个是二徒弟郭默。你们年轻人,认识一下,以后要多亲多近。靖儿、默儿,还不快来见过全真教的尹志平道长。”
郭靖、郭默两人赶忙过来,拱手一礼:“郭靖、郭默见过尹道长”。
尹志平急忙道:“不敢,小道尹志平见过两位郭世兄。”借此机会,尹志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兄弟二人,尤其在郭靖身上停留了很久。
韩小莹继续道:“小尹道长,关于我们和你师傅之间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郭靖就是两年后,要与你杨康师兄比试之人。现在,你也见到了,这下可以放心的回去复命了吧?”
“这个…”尹志平略微有些迟疑,当着江南七怪几位前辈的面,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郭默心知肚明,想了想,上前道:“各位师傅,尹道长。我们兄弟二人也练了几年粗浅的武功,只是一直蜗居大漠,没见过什么世面。全真教则是天下第一大教,武林中执牛耳者,今日有幸在此遇到全真教第三代高足,弟子想开开眼,讨教一二。”
郭默偷眼看了一看几位师傅,见没人阻止他,又看到尹志平面露喜色,遂话锋一转:“可惜弟子愚钝,学艺不精,就劳请大哥出手,跟尹道长切磋一下,小弟也好在旁边长长见识。”
郭默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郭靖挤挤眼睛,要他不要拒绝。江南七怪,尤其是老大柯镇恶和老七韩小莹,那都是心思灵巧之辈,眼睫毛都是空的,闻弦歌而知雅意。
韩小莹道:“默儿,你才学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就敢藐视天下英雄了不成?回头再让你四师傅好好地罚你。”
转头对尹志平道:“小尹道长,你看我们这两个徒弟,一直待在大漠,整天就自己胡乱练两手,也不知道个眉高眼低的。今日也算难得,要不嫌麻烦的话,就请道长出手,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尹志平当然正中下怀,再施一礼道:“家师时常告诫晚辈,学武在于强身,不可在人前卖弄。不过,江南七侠跟家师也是多年的交情,那么我与两位郭世兄切磋一下,也算是师兄弟间的互相学习了。既然前辈有命,弟子焉敢不从。”
“厅内狭窄,大家不妨到后院练武场去吧?”郭默建言道。
于是,一行人就出了大堂,穿过中门,径直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