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五章 背书表演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羊庄这才微笑说道:“那学生就说说,你们不要取笑就是。”
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嗯…杨兄所说…看似有理实则不然。”
刘寔等人心中一惊,听他一开口就否决了自己刚才的言论,杨治也是神色冰冷。
他一直以来自负才智过人,在洛阳城中也是声明外的年轻俊杰。加上自己的父亲侍中王俊乃是司马炎的左膀右臂,信任有加,而自己的两个姐姐也先后被司马炎册封为后。这尊贵出身一直以来都是别人争相结交众星捧月,如同今天这样被人当场反驳,是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的事。
“哦?那在下倒是要洗耳恭听羊兄的高见了。”杨治语气平和,看不出喜乐,冰冷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刻意压制的真实情绪。
先生刘寔像是没有察觉到杨治的异常一样,示意羊庄继续说话。而羊庄与杨治对视之时,看着他那副想杀人的表情,心里也是直打鼓,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了。
“周朝之初的分封与我朝不同,夏商之时邦国林立,天子对各邦国约束力度不足。夏有后羿,商有东夷便是如此。
武王伐纣之后,吸取前朝弊端施行分封之治,制周礼对诸侯各国形成约束。而分封给诸国的很多国土却在蛮夷控制之下,受封的君主想要建国却要自己组建军队去与蛮夷作战开辟疆域,如秦晋燕齐楚等国。
所得土地分属诸侯,名义上均属周之疆域,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便是如此。
中原繁盛,而蛮夷之地越远离中原越是荒芜,所得新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开发转化为国力所耗费时间太久,于是各大国盯上了各自周边小国开始内卷,周朝由盛转衰也是因此而起。我朝若是要效仿,也当如周朝之初那般分封才是。”
本来就是前一世时有次闲来无聊,巧合之下看到一篇这样的文章,索性还记得一些大概意思。自己仓促组织了一下语言就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漏洞,不敢让众人思考过多又接着往下说。
“秦朝律法更加不值得我朝学习,秦法是秦国强大的根本,不过秦法严酷世人尽知,因此有天下苦秦久矣之说。
然而秦法严苛,遇到无法依律而行之事的时候却是太过生硬不知变通。商鞅变法之后,几次王权交替之际秦国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动乱,这便是秦法的弊端之处,而每次动乱都是秦国虚弱之时,东方诸国也是乘此机会多次合纵攻秦。
好在历任秦王皆是有为之君,继位之初能及时平定动乱,也是运气好而已。但凡出现一个庸碌之主便会万劫不复,二世胡亥便是如此。”
这个时代的夏天也这么热么?羊庄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不知道是真热还是紧张。看着众人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的表情,心里也是对那个原文作者心怀感激,信息大爆发时代的见识拿到这个时代来装逼,果然是吃的开,歇了口气继续开始他的表演。
“汉朝至武帝开始,厉兵秣马雪耻外辱。先有卫青、霍去病,后有窦固、窦宪,大破匈奴。汉朝之强盛,疆域之辽阔前所未有。
在汉朝兵锋打击下,北方游牧民族远遁的远遁归附的归附,没有了外患,朝堂没有及时调整方略掩兵息武与民休息,这便是衰败的开始。
其一,各方守将军权在手,外敌尽灭已久不能沙场建功,那就只能用手中职权谋私利了。其二,百姓赋税、兵役繁重,朝廷不与民休息终起黄巾之乱。也正是这场动乱,各地守军将领看到了朝堂虚弱,已无力节制地方,于是纷纷割据互相攻伐。”
“周朝分封,秦国立法,汉朝强兵。皆是因当时实迹情况制定的强盛之道。然而时过境迁,再好的国策也有过时的时候。
商鞅变法,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皆是废旧法立新规,国之所以续存强盛。
然而变法何其坚难,阻力又何其之大,变法又是扫颓续强的根本。想变法非天子变法决心坚毅不可成功,所以江山永固之道何其难也。”
这样在公共场合长篇大论的叙述某一观点,还是第一次,看着众人敬佩的目光,羊庄心中还是有点小得意。
刘寔现在确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先前迟到的浮躁表现,再加上现在对历朝历代兴衰根源的详尽刨析,最终得出“才学出众而锋芒毕露”的评语。
司马遹也很意外,早知道羊庄定然会有不同的见解,却没想到字字都将刚才杨治的言论反驳的匹无完肤。
杨治此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表面看着平易近人好结交朋友,不过骨子里和他父亲一样心胸狭隘,嫉贤妒能。
“下课之后定要提醒一下这出风头的家伙。”
当然还有汉武帝施行推恩令削藩,加强朝廷权利。世家门阀在对待自己家族利益和国家利益面前,当然是选择前者,自私自利便是世家门阀的特性。
即便后世现代社会有些国家也存在这些情况,财阀家族把持着国家的经济命脉操纵国政大肆敛财。
藩王、门阀本就是朝廷现在都存在的东西,同时也是晋朝维持短暂统一之后又在大乱中迅速走向衰落的重要原因。
羊庄自然是不敢说出来,否则明天有人见到自己的时候,说不定自己翻着肚皮正漂在护城河上呢。
接下来也没人再述说自己的观点了,毕竟珠玉在前,在说什么这只不过是同杨治那样甘当绿叶而已。
刘寔不亏是国子学首席讲师,当代大儒。见没人再说话于是对杨骏、羊庄二人的言论做了一些点评,精准的抓出了其中一些漏洞,一众学子也欣然受教。
最后也述说了自己对于国之昌盛之道的见解,当然核心意义便是儒家学说的中心政治理念…民贵君轻,社稷次之。在高度民主自由的社会中长大的羊庄是深感同理的,不过也就知道这八字子而已,哪里能长篇大论结合佐证条理清晰的说出来,除了背书别无他法。
师生互动的课堂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而意犹未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随手递给一旁的晁广,与司马遹前面并肩而行。
看着羊庄的背影,晁广的眼神中没有了先前被李济训斥时的傲气,而羊庄在司马遹赞不绝口的夸耀中傲然前行着。
“羊兄、司马兄等等我!”两人驻步回头,却是孙秀正拖着肥胖的身体追赶他们。看他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一副像是要向前倾倒的架势,两人也是使出全力才刚刚好将他扶住。
“孙兄,你这么急切的追过来有何见教?”待孙秀站稳,司马遹这才好奇的问道。
闻言,他连忙摆着手回答:“哪里哪里,在下才疏浅薄哪里敢指教二位。”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这才再说:“在下仰慕二位才学,若是两位不弃,便由小弟做东去垂风居喝酒如何?正好有些课业还请两位指教指教。”
“有饭吃那就走吧。”羊庄倒是爽快马上就答应下来,把司马遹想要婉拒的话堵在了嘴边。
三人走远之后,杨治才在几人簇拥下走出课堂,脸上也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几人想安慰又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倒是他的贴身随便快步跑过来说:“少爷说的没错,那个孙秀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先前与少爷结交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现在马上又和那个羊庄有说有笑的走到一起了。”几人闻言也都反应过来纷纷骂起孙秀。
“啊切。。。”一个喷嚏马车都有快要散架的趋势,羊庄与司马遹一脸惊恐地看着孙秀,后者也觉得莫名其妙,只得对二人报以歉意的微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