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象牙塔里的事情（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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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幸福就行

我沉默，然后心里就开始纠结着解释不出的莫名其妙。也许，我该希望欧阳雨最该会的就是去照顾师姐，以一个男人的姿态把师姐保护的很周到。又也许，我根本就不希望欧阳雨是个很会照顾人的男人，是个很会照顾师姐的男人。如果一旦都如我所希望，我所不希望，那么……于是就静静呆滞着，满心的复杂情绪，却又瞬间被抽空。对于，那个男人，到底打心底我希不希望他可以让师姐幸福。

“师弟，你在学校不？我今天回学校，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满分灌篮，完美的结束了一上午的篮球战斗。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时，看到了师姐发来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回短信的时候师姐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嗨，师弟，在哪儿”

“你好，你是哪位”

“恩？什么情况？那你哪位？”

“你猜喽？”

“……”

“怎么了，人还在不”

“不在”

“恩，知道了，那我回宿舍了”

“好”

“那午饭有人陪你吃么，需要在下抽个时间不呢？”

“一点点都不需要”

一直以来，我认识的师姐都是这样，她从不会主动去做什么，即使打破惯例的有那么一次，也绝对不会给对方第二次，就像今天约我一起吃饭但是，我呢，互补她的这一点，我会坚持不懈，死皮赖脸，给足了她台阶下。

“那么，这位同学，我回忆了一下中午还没找到一起吃饭的餐友，看一下你的行程安排，给个机会呗”

“可以啊，只不过是，请问你哪位？我的机会只给我的美男师弟呦”

最后，12点30分，我们准时在饭堂门口碰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吃饭的时候，师姐还是吃了她一直都喜欢的招牌牛肉面，而且还是一样把碗里的牛肉先挑到了我的碗里。还记得，第一次和师姐吃饭的时候，她那种看到面条比娘还亲的表情着实让我受到了一点点小的惊吓。只是看到了那几片牛肉，她便瞬间的郁闷了一下，贼兮兮的看着我，显得有点尴尬的问到“师弟，你介不介意帮师姐消灭了这几块鬼东西？”因为当时是第一次和师姐吃饭，所以出于礼貌我也不能说介意，以至于后来每次师姐吃牛肉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牛肉夹到我碗里。可能，在她眼里我是个很喜欢吃牛肉的人，但事实上我从不吃猪肉以外的肉。后来每次都帮师姐吃，也就习惯了。

看着吃得很有满足感的师姐，不由得就觉得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会，每天在学校除了正常上课就是和师姐在社团跑，再后来，有了李春明和王丽娟，我们四个朝夕相处的每个日子，历历在目，只是，现在越来越是聚少离多了，不过庆幸大家都还好

师姐吃饱了，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呆着，我抬头看她，她擦擦嘴巴说到：“师弟，我给你讲个笑话呀”我“恩”到。

“说小明的妈妈有三个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那么老三叫什么”

“师姐，这是笑话么？是脑筋急转弯吧”

“哎呀，你管呢，快点说，老三叫什么”

“恩，小名叫三毛，大名叫小明”

师姐有点郁闷的表情问我“师弟，你说，师姐是那种很笨的女人不？”

我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回答“当然不是。如果能够轻而易举考下研究生，并且还是在忙着很多学生会工作的时候的人算是很笨，那我还真不知聪明是什么样？”

师姐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这个问题，我居然没答上来？”

“哈哈，那是因为师姐的脑筋那个时候没急转过来弯吧”

师姐听后哈哈大笑。“爱华呀，你说欧阳雨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么，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少了点什么，可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我半开玩笑到，“师姐，你是打算结婚了？”

师姐急忙解释，“胡说什么呢，我之前是说想结婚，但是一旦真谈到那个问题了，我还是得慎重考虑啊！”

“呵呵，你觉得幸福就行”

临分开之前，师姐又问了我一句，觉得她和欧阳雨合适不，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告诉她，你觉得幸福就行。然后，暗暗在心里说，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那就，努力去幸福

周末的清晨，h城的阳光仍旧那么刺眼。但直射的人很舒服，暖洋洋，舒展着浑身懒散的骨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淋漓尽致的享受着窗帘缝隙的温暖。这时电话突然响起，好听的静茹甜美而倔强的唱着“不管怎样，怎样都会受伤，伤了又怎样，至少我很坚强，我很坦荡，未来的路还有我的疯狂”满脑子疑惑的听着自己的手机响着这首师姐最喜欢的歌曲，仔细回忆，跑不了是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拿我手机把铃声设上的，难怪临分开时，她呵呵傻笑。这是师姐最喜欢的歌，满首的倔强和坚强，它教你对于爱情，生活，未来都不能放弃，不能绝望，不能怕受伤，就像现在的师姐。想了有一会儿才意识到拿起手机。

“师姐”对方不说话

“师姐”对方仍旧不出声，只是慢慢地有了啜泣声，很轻很轻，本来就不会安慰人的我倾刻间就哑言了，该说什么，或者可以说什么。于是，就只能安静的听着师姐小声的啜泣。声音听得出难受、无助，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什么事可以让那个那么勇敢的女孩也无助了，那么坚强的女孩也脆弱了，还有，身边的人该怎么做呢？

“你在哪儿”师姐开口问到。

“你在哪儿”我真心的有点着急了。

“中心医院！”

放下电话，我打车直奔中心医院，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走廊座椅上的师姐，本来还算高挑的身子蜷缩着，看上去变得很渺小，像个被生活抛弃了的孩子，安静的等着命运里不被预知的定数。在犹豫着走上前的时候，我还是选择给王丽娟和李春明打了电话。然后就躲在一边守着师姐等着他们来。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一起走到师姐身边，师姐看到停在自己身边的脚步，慢慢抬起头看着我，我们，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所以我猜病房里的人对师姐来说应该不是很重要，同时那个人的病情也应该并不严重，只是我还是看到了李春明和王丽娟的不忍心，而我只能藏着更强烈地心疼，静静呆着，有那么一阵子四个人就心照不宣的呆着。

下午3点钟左右，四个人吃过午饭回到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欧阳雨，背影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师姐叫了他，很温柔，却听不出太多感情，欧阳转身，冷冷的问师姐“你去哪了，我妈一个人，难道你不知道她在生病吗？不知道她需要人照顾吗？不知道她对我来说的意义吗？”虽然声音很严厉，但是我们都听得出那不是责备，不是埋怨，只是着急，也许师姐当初说的对，他哪里都好，就是太享受被人照顾了。而他的享受还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甚至牵扯着自己的妈妈。师姐不吱声，不解释，满脸的失望，病床的阿姨指责了儿子乱冤枉师姐，示意师姐到自己身边，安慰师姐，疼惜的看着师姐，我们也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欧阳雨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我只是着急”也许最初的师姐还是喜欢欧阳雨的，那个满嘴要孝敬母亲，对师姐彬彬有礼，只是唯独不会照顾师姐的男人，师姐怎么会找出过多的理由不去接纳和包容呢？她扬言过要嫁人了，她相过几次亲为那句扬言也付诸行动过了，在所有不合适的人里终究遇到了这么个除了太享受被人照顾哪都好的人，总还是要磨合着，也许磨着磨着就合了，就好了，可是，为什么每每想到这些就总是会有种祝福以外却又说不好的感情，准确地说是种情绪，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如同当初，王丽娟和李春明恋爱时，内心的那种情绪挥之不去，但这次更强烈，心底深处像有股少了勇气的决定在努力挣脱什么，然后想着要向某人宣告，到底是什么？对不起，连自己都不清楚。

手机传来短信，师姐说：“你们先回去吧。待会儿回学校找你们，我很好，别担心。”

差不多晚上6点多，我们在学校凉亭等了师姐几个小时后正准备起身离开，师姐疲惫地走进凉亭，坐在我身边。大家又一次心照不宣地沉默。

“师弟，还记得第一次见欧阳雨的场景吗？那时候，我们还在回去的路上讨论过说欧阳雨是那些日子以来我们一起都觉得很好的男孩，你还说，师姐这次终于要嫁出去了。我还取笑你说担心我最后赖上你，呵呵，时间过得真快，过了今天晚上，我和欧阳已经在一起有两个月了，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说实话，我觉得挺幸福的，只是欧阳很多时候却太习惯被人照顾，让我觉得很累，他真的是个孝顺的孩子，就像当初他说过的那样，在他的世界里家里面独自一个人的妈妈几乎是他生活的所有，在面对妈妈的问题上，他带着我都一定要把妈妈做首要，不容许任何闪失，所以今天到医院看到一个人躺着的妈妈，他才那么生气的，平时真的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对每个人都很温柔，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师姐很好，真的很好，只是幸福的有点累，放心啦，你们的师姐，你们最了解啦”这一刻的师姐，好像在斩钉截铁的向我们澄清我们在医院看到的都是误会，可是为什么我察觉到了师姐的一点点无助，有些让人心疼。是不是，每个开始不知所措的人为了藏起不愿被大家担心的心事然后都在努力向身边的人昭告自己其实是幸福的，就像现在的师姐。

就在这时，李春明的手机响了。没一会儿，他便和王丽娟先行离开。剩下我们两个人。师姐，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呆着，时而看看我，时而低下头，直到夏日迟迟的月亮懒散的升上夜空。

渐渐的，忧伤在师姐的脸上越发的清晰，也许此刻的师姐真的从未有过的无助了，只是仍旧表现出一副我很好，你们别担心的表情。

想着要安慰，却又不知笨拙的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什么此刻最有效，最能让师姐难过的心安稳的停靠下来，也享受一次彻彻底底地被照顾，但终究我还是放弃了。

“师弟，我只不过是想要被人照顾，也做个小女人，只不过是想要轻松的幸福一点而已，是不是对于我来说真的那么奢侈呢？”师姐，没有抬头，看上去像在对我说话，却更像在对自己说话，声音很小，小到我甚至听到了心悄悄碎下去的声音。所以，我只能继续静静呆着，然后看到冷得发抖的师姐，说了句“回宿舍吧。天有点凉了”

师姐点点头，起身离开。

看着师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得有点难受，什么时候师姐肯彻底地崩溃一下，放下一直以来的坚强面具，也像其他女孩那样彻头彻尾的为了坚持不住的事大哭一场，再找个肩膀靠一靠，让一直在她身边的我，我们知道什么时候的师姐才是真正需要我们的。

那个夜不知怎么的格外阴郁，本来就看似慵懒的月亮，不经意间躲进了云层中。可能，每个无助了想要躲起来的事物都会一瞬间发现身后一直默默守候自己的另一个事物，然后，毫不迟疑的躲在它身后。眼睛反复的做着睁合的运动，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发抖的师姐真想认真地说一句：“那你就努力去幸福”然后，再给师姐一个斩钉截铁的肯定。只是对师姐，哪怕是王丽娟，总是犹豫着，没法像个勇敢的男人，做不到爱即爱，不爱即不牵连。

只要，你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