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七零军官大佬轻点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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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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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1章 万里凄惶人
浑浊的水箭在地上滋出一个小坑,仿佛将人满腔的压力也一同泄了出去。
“嘶哈……舒坦。”
顺便往地上啐了口痰,犇子眯着眼摸索自己的裤腰带。
身后,一个热源悄悄靠近,不作声地猛扑上来,犇子不以为意,打掉那双缠上来的手,口中骂道:“瞧你那不起烂山的样儿,也不瞅瞅现在啥时候,老子还在执夜呢。”
“多长日子没搞了?哎,老想了……”身后的男人闷声闷气。
犇子转过身来,见着男人糙黑的皮肤和肮脏的兵甲,一股子反胃怎么都压不下去。
“明个上你帐里去。行了,我得回了,大将军还在议事,松懈不得,我这是憋的急,才临时抓人替了一把。”他懒懒地说。
“你等等么,”对方拉住他,左右一瞅,压着嗓子道:“你是大将军亲兵,日常随侍左右,能听着一点消息不?”
犇子一愣,“啥意思哇?”
“就是退不退兵哇!全营都传遍了,都说大将军见了白日那等神迹,竟然还不甘心,还要押着士兵攻城送死嘞。”
犇子反应过来,当即蹿了火,一脚踢过去,“好你个球货,根本就是来打探消息的。你是个兵,听令就完了,打探上头的决议,你有几个脑袋?”
“要不是你,我也不敢问么。”对方没躲,老老实实挨了这一脚,“犇儿,你摸着心口说,你还愿意去攻城吗?还敢吗?还能打得下去吗?”
犇子呼吸一滞,没说话。
“是了,你跟我们不一样,又没干过坏事,半夜惊起都不心虚的。”男人语带嘲意,“可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是啥滋味,我快……也不是想对你抱怨,可我真的快疯了。”
犇子看着男人平实的眉眼,知道对方说得都是真的。
这男人名叫二虎,曾和他是一个帐篷里的战友。后来大将军在全军择选亲卫,奇思妙想要选没吃过人肉的,他韩犇子就被选了过去,待遇飙升。只是……不知怎的,一直也没同二虎断了来往。
犇子不喜欢硬邦邦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二虎也是如此。可比起干男人,他俩更不愿意干女人,因为起义军干女人的方式是,先奸后杀。
魏氏大军横扫晋西,每攻破一座城池,必定冲进去烧杀抢劫一番,几乎所有士兵都被裹挟其中。犇子和二虎看在眼里,深深地毛骨悚然,他们能够模糊认识到:只要有一个庞大的群体,再有一个疯狂的气氛,那么,人类变成禽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犇子也心知肚明。
因为压抑啊,太压抑了。
二虎嘴上说着不想对他抱怨,可实际上,他每天都要抱怨无数遍“老子快疯了。”
从晋西遭灾第一年,这压抑的气氛就在大地上缭绕不去,后来演变成生民相食、人间地狱,人人心里更都憋着一股气。
大军辗转多地,在三个月内平定晋西,全军的疲惫可想而知。由于缺粮,军中隔一日才埋锅造饭一次,这更大大增加了行军时间。可士兵们却不至于饥饿力竭,犹有打仗的余力,正是在行军路上“打野食”——杀人食肉的缘故。
二虎没有亲兵的待遇,穿着半个月来不及洗一回的破衣烂衫,睡着勉强挡风的营帐,配发的鞋子磨破了,就只能赤脚而走。那时候还是隆冬,士兵冻坏双脚的比比皆是。若只坏几根脚趾,及时切了就是,可如果坏死蔓延到脚面上,这人便只有被大军抛下……不,在最缺粮的时候,甚至会被他的同袍拆吃入腹。
更别提长官肆意的打骂和压榨。行军途中,底下苦,上头也苦,军官们心里积满无名怒火,只能对小卒子撒。上级打骂下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与军纪无关,根本就是在泄邪火。可是那又如何,跟挨饿比起来,都是轻的。
每天都有人掉队,每天都有人莫名消失,昨日还在一处欢声笑语的同袍,明日也许就是雪原一座坟突、锅里一捧肉汤。
犇子幸运至极,投军之前没吃过一口人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当兵有了军粮,又快撑不住的时候,被选为魏将发亲卫。
也许是因为没做过超越底线的事,他始终都保留着全副理智。破城时,也是他强拉着二虎,才让他一直没去做那奸/杀劫掠的事。
二虎既然奸不了女人,某天晚上突然狂性大发,把他给压在身下奸了。犇子没有反抗,他也需要一场发泄。
身为总兵亲卫,吃穿用度都是军中顶配,平日也不干苦活累活,更兼之没作过恶,犇子所承受的压抑,堪称全军最小。饶是如此,仍旧偶尔冒出“撑不住了”的想法。
那么,全军的压抑,又到了何种程度?
犇子时常觉得,正常的军队走到这一步,恐怕早就山穷水尽、一哄而散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忍受着如此残酷的环境,即使压力日趋激烈,活得形同畜生,却还老老实实呆在这个军营里,不肯迈出半步?
犇子生生打了个激灵,不敢细想,连忙对二虎说:“我要回去了,你别瞎打听,明儿晚上再仔细说。”
“好吧。”二虎热乎乎的面颊凑上来,似是要给他一个亲吻。
贴了老半天,终究没亲下去,挠头尴尬道:“……还是有点怪。”
“起球开哇,”犇子推他,“又不娶老子当婆娘,真是……”
他理了理兵甲,返回了中军大帐。
这天晚上,魏将发召集众将议事,一直议到半夜还没结束。犇子身为亲卫,需要和其他人轮值守在门口,他抓人顶包自己跑去撒尿,其实算开小差了。
“刚才有啥情况吗?”他回到岗位上问。
“没啥,有个进去送宵夜的,我看着没问题,就给放行了。”顶替他的人说。
犇子脸色一变,“送宵夜的?你个愣鬼,不知道把人扣下等我回来哇?给大将军送饭的必须是那固定几个人,你又不认得,怎敢随意放行?”
那人嘿嘿一笑:“确实面生,不过我都搜过身了,而且按你平常的做派,每盘菜都尝了一口,不还好端端么?”
犇子一思索,面色也缓和下来,“是了么,要是生人,大将军早该叫人了,看来没事。你回去吧,这次做得不错。”
他看了看营寨四周,更加放心。虽说军营的管理有点乱,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进陌生人的。
魏氏军有六万人,又分前、中、后三路扎营,每一路约扎二十个小营,各有千人到五千人不等。十个小营为一大营,大营外又有拒马、鹿角等工事,倘若敌兵来袭,只能选择从正门攻入。而大营正门也有箭塔、瞭望台等设施,哨兵十步一岗,按班轮换。
以上所有加起来,连营数十里,扎满了整座山头。魏将发所在的主帐,位于中军大营正中心,层层包围,绝无混进贼人的可能。
想到这些,犇子心里定了,便执矛杵在帐边,安安稳稳执起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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