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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六章
蒋百川放下水杯，到办公桌抽屉里拿了一包烟走到落地窗前。</p>
苏扬不许他抽烟，他就戒了，可心情烦闷时，他也会拿出来揉搓几支。</p>
就像现在，他指间把玩着已经发皱的烟，细细碎碎的烟丝零零散散落在地毯上，他意兴阑珊的俯瞰这座城市。</p>
想起第一次跟父亲提起苏扬，说了她的所有情况，他说他要结婚。</p>
父亲对苏扬的家庭自然是不满意的，但也没多说，对苏扬只有一个要求。</p>
父亲当时说：“什么摄影师？就是给人照相的！成天混在娱乐圈、时尚圈，好人也毁了！你要跟她结婚，行，让她别干这行，我给她安排工作！”</p>
他当时回父亲：“不可能！”</p>
摄影是苏扬唯一的爱好，没有摄影的苏扬，就好比一潭死水。</p>
父亲又说：“不可能也行，那你们分开！”</p>
他说：“更不可能！”</p>
苏扬唯一的愿望，就是跟他过一辈子，他怎么能跟她分开呢。</p>
那一次，他和父亲闹的不欢而散。</p>
至今也没妥协，以后也不可能妥协。</p>
她唯一的爱好，他替她守护。</p>
她唯一的愿望，他替她实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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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扬没去华尔街，沿着第五大道去了中央公园，这几天天气都不错，游客络绎不绝。</p>
她没心思到处闲逛，找了个安静的地方。</p>
坐在小丘陵的草坪上，倚着树干，仰头望了望太阳，它正懒懒的照着整个公园。</p>
她叹口气，总有一种地球待不下她的错觉。</p>
即便她有意识的在躲避这个事实，但国内，这条八卦新闻正以着光速漫延娱乐圈。</p>
已是午夜。</p>
陆聿城已经盯着屏幕有几十分钟，眼睛酸涩的不行，他眯上眼睛，两手肘撑在桌面上，用力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p>
谁说她低调不秀恩爱？</p>
他起身来到露台，深冬的寒风刺骨凛冽，但一点也吹不散心里头莫名的烦躁。</p>
他把衬衫纽扣解开几粒，丝毫不管用。</p>
露台的桌子上，烟、打火机、烟灰缸，一应俱全，瞅了它们几秒，他拿起烟盒，倒出一支烟，在烟盒上磕磕，有片刻的犹豫挣扎，还是点着。</p>
她不喜欢烟味，他一直都知道。</p>
他曾经戒过一段时间，可后来又觉得自己挺可笑，她不喜欢她男人抽烟，他又不是她男人，凑的什么热闹！</p>
露台的灯没开，客厅也只开了壁灯，映照过来，略显昏暗，跟他的眼底一样，看不清心事。</p>
他指尖的烟头闪着猩红，格外显眼。</p>
又一阵风吹过，半截烟灰散落下来，他还是没回过神，直到客厅传来手机铃声。</p>
陆聿城把烟摁在烟灰缸，快步走到客厅。</p>
手指还没有触及到手机，看到屏幕上‘安宁’这两个字，他手又伸回来，没再理会，直接走到酒柜。</p>
倒了小半杯红酒，又顺手开了音乐。</p>
他不怎么听歌，遇到一首喜欢的歌，便一直循环播放，有时候一首歌他都能听上大半年。</p>
又来到露台，客厅音响里熟悉的旋律传来。</p>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p>
陆聿城望着小区里的零星灯火，心脏某处就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p>
他和苏扬错过的爱情，他至今都没法释怀，也不想释怀。</p>
后来苏扬跟蒋百川在一起，他等了一年，一年，又一年，他们丝毫没分手的征兆。</p>
他放弃了，那个时候他觉得是个男人就该彻底放下。</p>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女人而已。</p>
女人，只要他想，什么样的没有？</p>
十多年过去，等他回头再看时，他找的女人，全部都有她的影子，他征服的这个世界，却全部跟她有关。</p>
屋里的音乐还在继续：【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语变成秘密，关上了门。莫名的情愫啊，请问，谁来将它带走呢】</p>
陆聿城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轻轻晃着杯里的红酒。</p>
再次看向夜色，前面那栋楼，之前还有六家灯光亮着，短短几分钟而已，又有两家灯火已经熄灭。</p>
他回客厅拿上手机，把苏扬的手机号码输到屏幕上，删掉，再输，又删。</p>
反反复复。</p>
最终，他按掉手机屏幕。</p>
淡淡的音乐环绕在他耳边：【今天的风又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p>
陆聿城微微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将高脚杯重重置于桌上，抄起车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门。</p>
下了电梯，刚走几步，他眉心紧蹙，暗骂了自己一句，这么冷的天，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就出门了，回来时即使冻不死，估计也会半死。</p>
犹豫半秒，没回去，毅然走向汽车。</p>
凌晨两点，北京城也是安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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