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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第04章 选举4
时宏图在与他的情人们幽会的时候一般不要小车司机接送,也不开自己单位的车,这是他的基本原则,也就是不给自己留尾巴。
你想,在当今时代,领导干部不仅吃穿住有特权,就是坐的车也有特权。老百姓认不出车子的档次,什么宝马、奔驰、路霸、爬沙特一概辨别不出来,在他们心里反正不是黑壳壳,就是绿壳壳,或者是白壳壳、黄壳壳、灰壳壳,统称都是它妈的乌龟壳壳。但是老百姓心明眼亮,智慧超群,他们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新科技的发明者,发现了从车牌号码上辨别领导身份的客观规律。一般说来,坐车跟坐主席台一样,左大右小,左正右副,左党右政,这都是继承了优秀民族传统文化的那个精髓,左男右女,左老公右老婆。坐车当然不能分左右,只能按序号,001号是书记,002号是县长,003号是副书记,004号是常务副县长,其他都依次类推了。所以,你要告御状,你要拦车,你要向上级领导反映情况,看准那001、002号车跑过去多半错不了,运气再差也要碰见书记、县长的贴身秘书。时宏图是从基层起来的干部,哪能不谙其中的秘密呢?平常坐车他大多数是坐部属的车,而自己的001号宝马常常成了秘书的专车。虽然这很不公平,用汉话说叫“雀占鸠巢”,用西南话说叫“本夫打成了奸夫”,该坐好车的坐了孬车,该坐孬车的坐了好车,“舅子给姑爷拜年,搞反了;三斤半的鲤鱼,提倒了。”时宏图到底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党校的进修生,睿智卓越,胸海深邃,他用“物质平衡法”,也就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综合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不仅自己心理取得平衡,而且班子成员和部属们也取得了心理平衡,同时还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果。
时宏图常常教育部下说,当官的享受了政治恩惠和经济恩惠,就要受到政治的约束和纪律的管制,你就不能像一般工作人员那样,更不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样随心所欲,“拿不得的不能拿,吃不得的不能吃,去不得的不能去,要不得的不能要,玩不得的不能玩,睡不得的不能睡。”农民卖了一挑小白菜五块钱,就可以到小街小巷去“打眼放炮”,你也说老百姓去得我局长书记也去得!要去也可以,你必须脱了局长书记的皮皮!“你得了这头,就应放弃那头;你放弃了那头,就可以得这头”,这是物质生存的平衡原则,也是社会生存的平衡原则,任何人不可逆转。时宏图任何时候总是遵循这一科学原则,有理有节有度地处理纷纭复杂的政治生活、感情生活和社会生活。他也有开车幽会情人的时候,那都是经理、老总的车,或者干脆就是情人的车。即使这样,他也是冬天竖着高领子,夏天戴着黑镜子,春天压着帽沿子,秋天穿着长袖子。今天晚上,他仍然打的士回到滨江花园,代表们住在亚细亚大酒店,已经十一点多了,应该都休息了,再去看他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了。
儿子时代已经睡了,初中学生的课程紧,早上六点钟就要到校,晚上十一点钟之前必须睡觉,即使这样仍然不能保证七个小时的睡眠呀!时宏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也没有办法呀,人们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想当年,自己还要苦呢!早上还要去放牛,然后才跑七八公里路去读书,下午放学后还要弄两捆柴草呢,晚上的作业总是做到夜半鸡叫,有时更是“东方红,太阳升”!还是老人们说得好,“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熬得三年苦,享受一生福;受得三年累,他人皮上睡。”时宏图站在门边听了听,没有动静,儿子应该睡着了,就不便再开门打扰了。于是他轻脚轻手地推开旁边的卧室,妻子封林正在网上偷菜,他们互不理睬,互不干扰,也互不埋怨,这是他们十几年来形成的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超脱关系。他照例没有进去,而是走过三米巷道,顺手推开又一间卧室,不见灯亮也不见廖水竹,他也没有进去了,而是直接进了对面的书房,在朱红色的牛皮沙发上重重地坐下。
时宏图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说,喂,你在哪里呀?
手机里说在人民广场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甜美,很迷人。
时宏图又说,都和些谁呀?夜深了快回呀,注意那些“路边一色狼”。
手机里又说莫打虎乱说,有天梅、春兰和熊鸥呢!声音明显的小了,像要避开人群一样。
时宏图立即坐直身板说把她们都带来,我有事找她们商量。
手机里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拖了05秒,是从鼻孔里拖出来的,很让男人心襟摇荡。
在西南县城,有一个“路边一色狼”的故事,几乎是家喻户晓。上世纪八十年代不是有这样一些顺口溜吗,“十亿人民九亿舞,还有一亿正学赌。五十年代跳黄豆舞,六十年代跳忠字舞,七十年代跳样板舞,八十年代交谊舞,九十年代跳贴面舞”;“忠字舞人人对着墙跳,交谊舞抱着妹妹小细腰”;“扛过枪,种过粮,进过厂,就是没有进舞场;做过官,入过党,经过商,仍然是个大舞盲。”所以,当时跳舞成风,小小西南县城歌舞厅多达三十几家,就是不会跳、不愿跳的人也要到歌舞厅去坐起,显摆出自己的时尚来。县政府办公室有一位姓王的秘书,是县长御封的“老实人”,他老实得不仅在县长面前低着脑壳走路,就是在年轻的主任、科长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四十几岁的人,工作了二十几年还是个没有任何头衔的老秘书,只是在尾巴上栽了一个拖斗,享受副科级待遇。人家管你是不是副科级,“秘书不带长,放屁也不响”,没有人听他的话,越没有人听,他就越寡言少语,越显得老实。
据说老王当年结婚时还上了一回大当,当然也成就了他一番“老实人”的名分,至今还被人们传诵。结婚的头几天他显得既兴奋又紧张,既向往又恐惧,在办公室里就显出了二十分的傻气来,常常把事情做得颠三倒四的。同事们问他是不是怕结婚。他埋着脑壳像蚊子一样细声细气地用西南地方话说,头一回,哪个不怕嘛,不晓得她胯裆长的么子。
有人就逗他说,女人是只母老虎,狗日的凶得狠呀,胯裆长的是两只獠牙嘛,特别是结婚那晚上脱了裤子,你刚刚爬上她的身上,她胯裆那两只翻排长的野猪獠牙就伸了出来,一下就把男人屙尿的玩意儿剪了。这话一出,直吓得当年的小王像筛糠一样颤抖不止,一个劲地说不结婚了不结婚了!同事们一阵挤眉弄眼后装腔作势地说,婚是要结的,定了期请了客,哪能不结呢!关键在于怎样防范,你看我们都结过婚,屙尿的玩意儿不是照样吊在胯裆里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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