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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2章 第22章
有人问:“给刘志坚洗衣服,不给陈小明洗了?”
李小艳说:“都是知青战友,谁需要给谁洗。”
李小艳刚说完,呼拉拉围上来一大帮男生,都声称非常非常需要李小艳帮着洗衣服。
李小艳调侃地说:“你们别着急,等我有时间一个一个给你们洗。”
李小艳虽然给刘志坚洗了衣服,但还觉得欠他的。趁没人的时候,她把自己的细粮票给了刘志坚八斤。李小艳告诉刘志坚不许和别人说,但刘志坚憋不住,转身就告诉了范小虎。
刘志坚说:“看见没有,细粮票都给我了,不是一般关系。”
范小虎问李小艳:“还有没有细粮了,哥们也没细粮票了。”
李小艳去质问刘志坚:“为什么告诉范小虎?”
刘志坚说:“他是我哥们。”
李小艳假装生气地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又下雨了,又要雨休,刘志坚又把扒好的线麻塞给李小艳。李小艳说什么也不要,弄得刘志坚很没面子。陈小明见刘志坚经常往李小艳那跑,心里万分焦急。几乎天天找李小艳检讨,下了一万个保证今后决不做胆小鬼。俗话说得好:贞洁怕烈女,烈女怕馋狼。李小艳经不住陈小明软缠硬磨,俩人又渐渐热乎起来。
老天爷也为王老四而悲痛,云黑乎乎的,天阴森森的,风夹带着清雪纷纷扬扬,呜呜咽咽。出殡的时候大队干部,很多社员和知青都去了。看着王老四媳妇极度悲伤的样子,看着四个未成年的孩子,大伙的心里像刀绞一样。刘琴、战丽开始还反复劝王老四媳妇要保重,不要哭坏了身体。但到了起灵的时候,悲痛互相感染,哭声像山洪爆发般撼动着人们的心魄。她们自己也控制不住了,和王老四媳妇一起失声痛哭。按照风俗出殡的时候妇女是不准上墓地的,她们和王老四媳妇目送着王老四的灵柩被老少爷们抬着,簇拥着向北山走去。全村的爷们都来送王老四最后一程,送葬队伍有二里多地。李支书不让知青们抬,本村未结婚的生牤子们也没有抬的。老辈人迷信说“死沉死沉的”,年轻人上去容易压坏了腰。张铁军和刘志坚、范小虎、牛新城他们非要抬,谁也劝不住。
李支书就嘱咐:“走不远就换人,勤倒腾点,别压坏了。
“漏”被他三大爷抱着来到墓地,按照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添了第一锹土。众人挥起锹,不一会人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新坟,它标志着革命烈士王老四彻底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那是一个冰冷、寂静、黑暗的世界,只有到了春暖花开,森林重新披上绿色的时候,那里才能听到蝈蝈不停的聒噪。
三天圆坟的时候男男女女来了不少的人。
张铁军对着地下的老四低沉地说:“老四哥哥,咱们在一起没处够啊,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还有很多事没来的及办。但你放心,你想的啥我们明白,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大嫂和你的孩子,特别是‘漏’,我们保证冻不着他,饿不着他,帮你抚育成人。”
张铁军把那块表摘了下来,递给王老四媳妇。
张铁军神情凝重地对王老四媳妇说:“我俩是好朋友,大哥活着时喜欢这块表,带着这块表为修渠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曾想把这块表送给他,现在是不可能了,但我想请您把这块表保管好,等‘漏’长大了送给他,让孩子也知道我们哥俩的友谊。”
三天来,张铁军怎么也不相信活蹦乱跳的王老四就这么没了。他是进山了,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去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山。他可能是去为“漏”抓蝈蝈。那儿的蝈蝈很多很多,吵得王老四的脑袋乱了套,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也可能去找他的羊,满山遍野地追赶着羊群,不停地呼唤着羊儿,嗓子都喊哑了。他太累了,找了一个开满蒲公英花的山坡睡着了。蒲公英的黄色花朵连成一片,衬在绿色的山坡上,煞是好看。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一边玩耍,一边在劳作。它们还不知道,在玩耍和劳作的时候,帮助很多植物传递了花粉,促进了它们的繁殖。说不定哪一天王老四睡醒了,揉揉眼睛,拎着蝈蝈,赶着羊群就溜溜达达地回来了。他首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山坡上,老远就喊他的儿子“漏”。“漏”喊着爸爸跑上去,一头扎进王老四的怀里。王老四死时眼睛半睁着,李支书给他捏了两下才闭上了。
李支书说:“王老四有很多事还没办,他不愿意走啊!最让他遗憾的是“漏”还不会说话,他还没听儿子叫声爸”。
张铁军想王老四的时候就把这块表掏出来看看。有时他感到这块表热乎乎的,似乎是王老四的体温还没有散尽。半夜里睡不着把表放到耳朵上,嘀嘀达达的,像似听到王老四的心脏在跳动。闭上眼睛就会看见王老四的影子,听他绘声绘色地讲那些让年轻人神不守舍,青春燥动的荤故事。老四媳妇见张铁军送他表,热泪盈眶,万分感动,但又挺难为情,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此情此景令大家非常感动,都不知说什么好。
李支书动情地说:“老四媳妇,接着吧,那是铁军一片心。我这块表是团长的团长牺牲时的遗物,团长一直很珍惜。我回来时首长把他给了我,鼓励我回家后好好干,别给部队丢人。我明白他是奖励我当年冲锋号吹得好,也含着战友的友情,也是对我的鞭策,让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忘自己是共产党员。这块表意义更大,等‘漏’长大了,你要告诉他这块表的来历,教育他长大成人。”
王老四媳妇收下表,张铁军几天来的悲伤心情好像缓解了一些,感觉就像做完了人生的一件大事。半个月过去了张铁军对王老四的离去仍难以释怀,他仍不相信老四就这样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回来。那是大活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镇静下来他真切地感到,王老四确实走了,天上突降的横祸太残酷了,他的人生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简单的就像山中被风追逐的云,你还没看清它从那里来,它已经在那一端消失了。每当路过王老四长眠的地方,他或驻足凝视,或围着坟墓转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王老四的墓背靠着大森林,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可是现在,冰未化,雪未融,他一个人在这里会很清冷的。他的脚下不远处有一条路,一年多以前张铁军就是在这条路上押送着他去公社的学习班。
郭光辉现在是大名鼎鼎的小学老师,也在祭奠的人堆里站着。他对王老四最初的印象,就是记得炒炸药的那小子叫王老四。逝者如斯,他在心里默默地哀悼着王老四。虽然他从水利局到工地晚了几天,但王老四是“编外”指挥部成员,特别是王老四创造的柳条简易坝挡水,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出殡那天他给老四写了一幅挽联:老四炒炸药为西沟帮邻村甘做开路先锋英名永存;荣海做水坝赶工期保质量愿当革命黄牛功德在天。
过了一个月,李支书见到他才夸他:“王老四的挽联写得好,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不会写。你今后在这好好干,全大队贫下中农不会亏待你。”
就是从那时开时,李支书认为郭老师这人不错,见着了就问寒问暖。
李支书说:“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郭光辉说:“没什么困难,都挺好的。”
李支书把声音降低,很亲近的说:“全屯姑娘你随便挑,相中了告诉我,我给你保媒,就怕大姑娘相中了你,你相不中人家。都说老师是‘臭老九’,那是在城市里,我们着缺着呢,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哪,一年到头都是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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