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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1章 曲河县令
“就是你袭击的黄县令?”
曲河县县衙大厅,那个方脸虎须的大将,也就是虎冲校尉夏侯渊,挑着眉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高毅问道。
“夏侯将军”李县尉在旁边想帮高毅解释一二。
“不是在问你。”夏侯渊喝止道,随即又看向高毅,继续问道:“你,本将问你呢。”
“不错,踢飞黄县令的正是草民。”高毅也不怕了,心想就算你们官官相护冤杀了自己,自己也不亏,这次能够救下这满城的百姓比什么都重要。
似乎是很满意高毅的回答,夏侯渊吩咐道:“好,来人,把黄县令给我请上来。”
不一会儿黄县令便在两个家丁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厅,夏侯渊又挑了挑眉毛看着他,随后指了指高毅问道:“黄大县令,是不是这个人袭击的你?”
“没错,将军,就是这个刁民,下官当时正要带领百姓…”
黄县令剩下的那些屁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脖子一麻,喉咙一凉,接着就感觉一顿天旋地转。等定下来一瞧,自己怎么在地上呢,而大家也都低着头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哎,那个站在那里,穿着自己官服的人是谁?
没人再去理会身首分离的黄县令,全都看向了正在收剑入鞘的夏侯渊。
“当本将是蠢才吗,本将进城时已经找人了解了当时的情况,临敌畏战,扰乱军心,该杀。”
“将军,怎可私自处决一县之父母官。”站在一旁的曲河县县丞壮着胆子质问夏侯渊。
“哟呵,本将在与胡人大战的时候,这位黄县令突然临阵逃跑,被本将逮了个正着,为了军民的士气,将他就地处决,现在在场的几位都看到了,怎么就你有话说?”说完夏侯渊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位曲河县丞。
高毅心中顿时豁然,虽然私杀命官是犯法的,但是只要把时间顺序颠倒一下,说他是在阵前畏战逃跑,那就不用经过一级一级的审理上报,而是可以直接在阵前斩杀,当下对夏侯渊的手段甚是佩服。
夏侯渊看到那名县丞不敢再说话了,便转过头来,埋怨高毅道:“你这书生尽给我找事,你直接把他踢死了不就完事了嘛,还非得要本将做这恶人。”
“将军,我…”高毅一时语塞,暗想道,你是阵前大将,杀了一个畏战有罪之人,怎么都好说,我只是个平头百姓,私杀朝廷命官,我还能活吗?
“好了,不必多说,你战时聚拢乡勇保住了县城,而且还用床子弩击杀了胡人将领,导致他们群龙无首,之后又当机立断带领众人出城与我的部队两面夹击,本将才能将他们一举歼灭。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反正这个黄县令死了,你现在就是这曲河县令了。”
“将军,任命朝廷命官,岂能儿戏。”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个县丞。
此时的夏侯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呵斥道:“就你们这些书呆子话多,这事就这么定了,这人保住了曲河县,现在在曲河百姓中人望甚高,况且黄县令逃跑之事估计现在城中已经人尽皆知了,朝廷的威信还要靠他这个曲河的大英雄来挽回。我现在便修书一封给我家魏王,让他向朝廷给这年轻人请功,并保举他作县令。也不用管什么劳什子的功名。”
“将军,这”高毅刚想推辞,就再一次被夏侯渊一挥手拦了下来。
“此议已定,如今北方的胡人又来闹境,你是读书人,应该在国家危难之时站出来,不要成天只想着风花雪月。”
就这样,在朝廷的任命还没有下来的情况,高毅便直接当上了曲河县县令,直到最后高毅也不敢相信,自己没有功名在身,怎么能凭夏侯渊的一句话就能当上县令,这县令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啊。
这期间,陈庆之和夏鲁奇也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继续帮助高毅。三人每日白天四处奔走巡视民情熟悉政务,夜里同榻而眠,聊天到深夜,感情与日俱增。而夏鲁奇没事的时候还会指点一下小武阳练武。
高毅坐在摆满公文案卷的桌案前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别看曲河县不大,地方上的大事小情还真是不少,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未处理的案卷已经堆积如山了。
高毅直起身子,耸了耸僵硬的肩膀,用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伏在了案上,狼台关所需的军粮需要调集民夫运送、附近的两座烽火台也派人来要补给、守城时死伤的百姓需要抚恤、前几日县城外的曲河涨水淹了五十亩良田也急需处理、被百姓抓到的五名趁着胡人攻城入户偷窃的人犯也需要审理,总之是林林总总,细细碎碎,处理完了一件,县衙的小吏又送进来三件。
虽然这些文书只需要他大笔一挥圈阅即可,但高毅是头一次当县令,事事不敢放松,每件事必须都要搞清楚为止,到了最后简直是快要发疯了。
高毅本想找县内的官员属吏问问清楚,但是曲河县上下大小官员属吏,除了李县尉和高毅交好外,县里的县丞、主簿等人都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办起事情来也是不那么尽心尽力,高毅做起事来阻力很大。不过好在高毅在县里的民望很高,县里的百姓和乡绅只要听说是高县令下派的事情,都是出人出力,争相帮忙。
一个月后,鸿图379年六月,大汉朝廷的任命诏书发到了曲河县,这样高毅便名正言顺的当上曲河县县令。换上了青色袍服,头上裹巾帻,帻上再加戴进贤冠,看着自己一身汉国官员的打扮,高毅也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自己两年多前还是个浑浑噩噩的普通人,几个月前还是无功无名的一介布衣,现在竟然当上了一县之令。
之前跟夏侯渊争论被骂的那位县丞姓陆,一开始对高毅很抵触,但自从高毅和陆县丞长谈了一次,把自己的保境安民的想法和他畅谈了一番后,便对高毅没那么反感了。而且这次朝廷除了对高毅的任命之外,还有对曲河各级人员的嘉奖,陆县丞觉得,高毅既救了自己和本县的百姓,还让自己受到了嘉奖,从此看高毅更加的顺眼了。
搞定了陆县丞,剩下的主簿、廷掾等官吏也就好说了。高毅身边又有陈庆之、夏鲁奇二人的帮助,县令当的是有声有色。
这一日,高毅看完了陆县丞统计的本县户口、仓库、粮马、税收、垦田的记簿后,留下陈庆之独自核对。自己则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先伸了一个懒腰抻了抻筋骨,看到院子里夏鲁奇正在教小武阳练武,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认真,高毅也没打扰他俩,独自出了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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