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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章 整装待发
白淞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二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烧了塘掖、汴江、凉丘三座城,整整三十一天!”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显得格外顿挫。
秦荒亦神情凝重,说:“你之前跟我提起过,当时我还未出生,我爹带着我娘和你一起逃亡,从凉丘逃到柳林。整整三十一天,多少活人化为灰烬!其间降了五次大雨,都无法扑灭大火。”
白淞渊继续道:“既然你问起了,我也该跟你说说这段往事。当时我才九岁,你父亲将我从大火中救下,我便跟随你父母一起逃亡,当时你母亲怀着身孕。路过一片林子,眼看一根燃烧着烈火的树干要倒在你母亲头上,我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撞开树干,此后我肩膀上便留下了一道疤痕。”
秦荒见过那道疤痕,两人曾一起在湖中洗澡时,秦荒便见到了,不过竟然是这样来的。
白淞渊陷入回忆之中,“于是,我跟你父亲拜为结义兄弟。上天的这次厝火燎原,燃了三城之地,范围太大太大,大部分人都没有走出去。每日奔跑在浓烟滚滚之中,你母亲即便咬牙坚持,也渐渐不行了。在第二十五日,你娘倒下了,你爹为了救你们母子,毅然使用了祖传秘法,将自己的生命转移到你们身上。”
秦荒听完后,诧然而立,“爹……”
白淞渊继续讲述道:“你母亲醒后,在你父亲的保护之下,我们终于逃离了火海,来到柳林。三个月后,你母亲将你生下来,她身上还留有后遗症,不久便去世了。而你父亲所剩时日无多,在你两岁那年,他抱着你坐在这湖边凉亭,突然断了气。自始至终,他的手都紧紧护着你,没有让你掉落于地。”
秦荒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倾诉不出来。
白淞渊问:“所以,你觉得你父亲的死是否与那神秘之术有关?”而后自问自答,“有关亦无关,是他肩上的责任使得他这么做,换做是你也是如此。能力强大,不是给自己带来多么宏大的希望,而是给所爱之人带来希望。彭祖如此,你父亲亦如此。”
说完之后,他转头看向秦荒,似乎在问“你呢?”。
见秦荒久久没有回答,白淞渊说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人就是为了希望而活,你父亲将这本秘术留给你,就是这个意思。”
片刻之后,秦荒从伤感之中回过意来,开口问:“如果是烟消云散,只留下一道执念的人,也能救活吗?”
白淞渊稍一沉默,而后摇头道:“我不清楚,或许需要更大的代价以及更多的条件。你不问我月乡在何处吗?”
“我正想问你。”
“世间确实有一个叫月乡的地方,位于月光汇聚之地,传闻是在陆地东南侧。我也只知道这么多,是真是假还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白淞渊果真是知识渊博,连这么偏门的地方都知晓,他再次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今日一并问了,否则一旦出了北远,想问也没得问。”
秦荒心中快速搜寻着奇怪偏门的问题,这些费脑子的事情通通交给白淞渊。片刻之后,他开口道:“你知道獬豸吗?”
“獬豸?传说中的异兽獬豸?为何问这个?”
“我在藏龙酒馆里见到獬豸了,没打几下就被它轰了出来。以前我不信鬼神,现在觉得它们真的存在。”
白淞渊深皱眉头,陷入深思之中,片刻后缓缓道:“异兽现世,诡异天象,看来这世间真要乱了。二十三年前那场莫名大火,我百思不得其解,什么燎原火能烧那么广那么久,如今想想应当并非人为。”
从来不叹气的秦荒,此时此刻也叹了一口气,“山雨欲来风满楼,唯有烈酒解千愁。别想那么多了,最后陪我喝一次酒。”说罢,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白淞渊笑了笑,夺过秦荒手中的酒壶也喝了一口,两人就这样将酒壶夺来夺去,一口口烈酒流入肚中。烈酒哪能解愁?只不过是让人暂时失去感情罢了。
……
日落时分,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醒了两人:“白叔!秦大哥!醒醒!”
秦荒和白淞渊两人同时眯开双眼,眼逢中见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是藏星来了。”
叶藏星,妙龄二十,客居于北远派中,乃是镇国公叶霖的千金。叶霖有一儿一女,儿子名为叶郊,乃当朝将军;女儿便是这叶藏星,因为叶霖与秦荒的父亲有故,所以将女儿送到北远派,让她有一个闲适的生活。
藏星将两人扶起来,嘲笑道:“你们酒量不行就别乱喝,喝醉了抱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呢。”
白淞渊整了整衣衫,说:“藏星你来找我们必定是有事吧,没事的话你可不会这么好心。”
藏星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说:“有人来接我回去了。”
“回哪?国公府?”
藏星点了点头,撒娇道:“你们可要为我挡一挡,我在北远派住习惯了,回去多无趣。”
秦荒问道:“来接你的人可是你哥?”
藏星摇了摇头,道:“是我哥的一个朋友,名字叫聂疏狂。”
“是他!”秦荒和白淞渊异口同声道,“走,去会会他。”
既然是叶郊派来的人,那肯定不能怠慢,三人前往门口迎接。不多时,三人已来到门口,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骑马之人就是聂疏狂。
秦荒、白淞渊和聂疏狂都有一面之缘,聂疏狂与叶郊是挚友,而叶藏星又客居于北远派,这几者之间联系起来,还真是挺有缘分。
聂疏狂从马上跳下来,抱拳道:“白兄、秦兄。”
白淞渊道:“不敢当,在剑狂面前,我岂敢担一个‘兄’字?”
秦荒道:“一年不见,你仍然意气风发。”
聂疏狂笑道:“两位客气了,我这次是受了叶郊的委托,将叶小姐接回去。”他拿出一封信交给白淞渊,信是叶郊亲笔写的,其中提及了聂疏狂接叶藏星回府之事。
这时,藏星却喊道:“我不回去,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叫一个江湖人士来接我,如此敷衍。”
白淞渊见状安抚道:“聂兄是叶将军的挚友,是自己人,也算是十分重视了。再者说,我们北远派也是江湖门派,岂能看轻江湖人士。”
听了此话,聂疏狂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而藏星则不予理会,将头扭了过去。
白淞渊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笑道:“我看不如你们就和秦荒一起出发吧,反正也顺路。”
秦荒立即做出诧异的表情,轻声说:“藏星可是千金之躯,哪能像我一样风餐露宿?”
藏星眼看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被接回去,便说道:“那也行,有秦大哥一起,路上也不会无聊。”
“那就这么说定了,哈哈。”白淞渊似是达成了一个计谋,不禁笑了起来。
当夜,聂疏狂先在北远派暂住一晚,翌日出发。
深夜无眠,秦荒拿出瀚海夜明珠,里面流转着玄异的蓝色光华,宛如月下瑶光。“你在里面吗?”秦荒的内心问道。
他再次翻开那本书,毅然做出了决定。然后按照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轻点自己身上的几处穴位,让体内真气按照某种神奇的线路流转。片刻之后,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瀚海夜明珠。
然而,瀚海夜明珠除了光华变得更加璀璨之外,却没有其它变化。他仰望窗外夜空,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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