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生日快乐天天快乐(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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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您确定就这样站着，不请我们进去吗？”看到她们娘儿俩激动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比预期的效果还要更好。

姥姥笑了，很开心地笑了。

“那可不，天…”

“妈，妈，您也累了赶快进屋里再唠吧。”爸爸反应神速，他是怕姥姥把他天天给她打电话的事儿给抖落出来。

“哦，妈，给您的拖鞋，坐这儿来，我给您换。”妈妈殷勤地为姥姥服务着，画面很温馨。

“怎么那么巧，我今天做饭正好添水添多了，本来要倒出点儿呢，后来一想算了，一周都没好好地煮过粥了，多喝点儿养养胃吧。

估计呀，我们三个一人两碗儿也喝不完，您喜欢唱粥，还正好是您喜欢喝的玉米糁、小米、黑米、红豆、红枣大杂烩。多好呀，可以一起喝粥了。”妈妈见到自己妈妈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像个话唠的小孩子，缠着姥姥讲个没完。

姥姥边听边点头，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我和爸爸也跟着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

“妈妈，我饿了，咱可以开饭了吗？”我还是做个恶人拆散这娘儿俩的谈话吧，要不她们可能会聊到地久天长。

“快点快点，宝儿饿了，正长个儿哪，可不能缺了粮。”姥姥赶忙催促妈妈盛饭。

姥姥对我的称谓是随机的，想到啥叫啥，宝儿、乖、妞是常叫的，心肝儿、亲亲也喊过，唯独我正儿八经的小名“欢欢心心”几乎没叫过，我的大名“耿雅真”，一次也没听过。

“妈，我来帮您。”我欢快地跑到厨房。

妈妈正掂着水壶往锅里倒开水，看到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做错事被识破的尴尬，而是一副羞羞怯怯小可爱的模样。

真服了她。我就说嘛，以妈妈这种做什么事情都精以求精的精神，怎么可能煮个稀饭煮那么多呢。

说话间，爸爸也跑出去买回来了两掺和油饼。

“妈，真不好意思，您看我刚才都忘了，您爱这口对吧，豆腐脑和糊辣汤两掺，还有油饼，是吧。来来来，还是路口的老店，您看看还是那个味儿不是了。”爸爸气喘吁吁地跟姥姥说，估计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半天气息还没稳。

太厉害了我的老爸，这个不在计划之内啊，做得简直太棒了，超级无敌棒。

他一定料到妈妈没多煮稀饭。在妈妈说好巧不巧的时候他更确定了，赶紧跑出去给老婆救场子。

妈妈傻呆呆地瞅着爸爸，这次是真的是一副做错了事儿被人识破的尴尬相。只是人家变得也太快了吧，转瞬即变成了羞羞怯怯的小可爱模样。

女人的脸就像川剧的变脸，说变就变，还天衣无缝，让你看着很享受。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爸爸没白受累，这个戏剧效果来得真是时候，妈妈看爸爸的眼神里满是纯真小女生的崇拜和感激。

高高兴兴地吃了早饭，爸爸去工作间鼓捣他的小发明去了，妈妈拉着姥姥坐在沙发上继续唠嗑，三个月，对于相互思念的两个人就相当于好多好多年吧，她们有着说不完的知心话要说。

我关上门在题海中鏖战。

快中午时爸爸敲敲门进来，不用说话，我们心领神会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姥姥，我想吃鱼了，咱去吃鱼火锅吧，爸爸妈妈好久没带我吃过了，我都馋了。”我委屈巴巴地对着姥姥说。

“在家吃不一样吗，我去买条鱼，安全又卫生，老老实实呆着多好。”爸爸说得理直气壮，只有我看得出他眼里的惊慌。唯恐妈妈一定夺，一切全泡汤。

“也好啊，妈，我们出去吃火锅吧，真是好久没在外面吃过饭了。”妈妈转向姥姥。

太好了，没想到一直小心谨慎的妈妈会允许出去吃饭，疫情以来，我们便再无在外面吃过饭，这无疑是步险棋。

“走走走，看把俺宝儿给馋的，都啥年代了还能缺了孩子的嘴，恁俩可真是的，把宝儿交给恁俩，这以后还让不让我放心了。”拿着姥姥的心疼当令箭，我一点儿也没敢到羞愧，反而相当的傲娇。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着，就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就依妈妈那拿着东西找东西的记性，也不是小看她，农历生日她铁定是没记得。姥姥来又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精明如她估计也没看出破绽。

这就是这个游戏的有趣性，我们一家三口都是不太记事儿的人，爸爸妈妈从来不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不是不记得几号过纪念日，而是压根儿就不记得几号是他们的纪念日了。除了法定节假日因为单位放假是想忘都忘不了的，阳历的生日一般情况下就算不是记得那么清楚，大概日子还是有印象的。阴历嘛，这么多年，我们自己几乎没一个记得过，忙碌的俩人都是天天备忘录，倒计时，相互提醒才能记得。我们为了过节，真的是太难了，还能乐此不疲地进行中，自己都佩服自己。

我和爸爸不时地相视微笑，有了提前庆祝的冲动，真的是快要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了。

“欢迎光临！”

还是老地方，那家我们最爱吃的鱼火锅店。老板娘看到我们进来，热情地招呼着。

包间在二楼。

推开门。

“哇!”

“哇!哇!哇!”

妈妈和姥姥都惊呆了。迎面墙上用红色的爱心小气球粘合成“生日快乐”四个喜气洋洋的大字，周围装饰着彩带和亮晶晶的图片。

桌子上摆放着两束争奇斗艳、灿烂绽放的花，一束红玫瑰一束康乃馨，屋子里香气浓郁，像是走进了公园里的百花丛中。

“我的生日！谢谢，谢谢老公、谢谢宝贝，爱你们！”面对这突出其来的惊喜，妈妈没有语无伦次，见过世面的女人都这样。

妈妈说她已经一次次的被感动，一次次的被惊喜冲昏头脑，每一次她都是装的故作镇定，我和爸爸就是天才，太厉害了。

面对我们妈妈可以装作镇定，面对她的妈妈，她就装不下去了。

“妈，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谢谢你把我养大，谢谢你包容我，谢谢你给我支持和帮助，真的太谢谢你了，妈妈，我爱你。”妈妈抱着姥姥在她的耳边说，她因为激动把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姥姥身上。姥姥哪儿承受得住呀，只能顺势坐在椅子上，任她在怀里动情地诉说。

妈妈的排比句脱口而出只能说明她有良好的文字功底，她的紧张是显而易见的，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能罗列出这么几个流畅的排比句出来，只能说明她有良好的文字功底。

就像她说的，人长得再大，在父母面前永远是个孩子。这一刻，妈妈一定是又回到了还在妈妈怀里任性撒娇的年龄，这是我和爸爸永远无法比拟的，也是我和爸爸无法渗透进去的情感。

我总是无法理解爸爸妈妈说的，生活平淡无奇是好事儿，没有一丝波澜是多么幸运的事儿，多少人追求这样的生活而不得，我们应该珍惜之类的。

我想，生而为人，来世一遭不是为了抱歉的，轰轰烈烈的人生虽然充满艰难和险阻，但也暗含着更多的可能性，我觉得总比浑浑噩噩的混日子要来得爽。

可是，看到她们母女紧紧抱在一起的场景，看着姥姥的满头白发，看着妈妈无比幸福的模样，我的心被感化了，这样实实在在触手可得的美好，比起虚无飘渺的天边星，我想，我也会选择前者吧。

谁知道呢，有时候我的心很乱，对未来充满了希冀又充满了恐惧，忽一阵这忽一阵那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跟爸爸妈妈也做过交流沟通，他们说我这个年龄就是容易患得患失，但其实未来离我还很远，不要去自寻烦恼，制定短期目标去全力实现它，你想要的未来便是自然而然的事儿了。不要用个十几年后的宏伟蓝图束缚住自己，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我们能做的就是活在当下，做好现阶段应该做的事。在已有的时间里做正确的事儿，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我之所以有时候会被那些明明灭灭的思想所捆绑住，不是我成熟了会思考了，恰恰是我还不够成熟不够强大，还无法把控自己的未来，却想要强行介入先行，这其实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最终遍体鳞伤的还是自己。

一时想明白了，过阵就又开始犯混了，哪有什么清平朗明，此一时彼一时，顺其自然吧。

那顿饭我们吃了好久，聊得开心也吃得酣畅淋漓。被我们三个抹了一脸蛋糕的妈妈，笑得真好看，她身旁椅子上的花很美，身边的人儿更美。

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来点创造的意味，用心地经营，做自己的领路人，不比不急不躁，我们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人生。

哎呀，老了老了，我特立独行的思想一定是都被老妈给拐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