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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2章 双线
“问这个做什么?”于广此时的脑内宛若经历风暴,交州牧整个人一切疑点他往常都有意忽视。圣心难测,又哪里是他可以置喙的。他只听命行事,一是在交州多看顾着点州牧,二便是慕容景。不过今夜瞧见了女装的州牧大人,思绪骤然便奔涌起来,蓦地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想:名叫元钦,又住在长乐宫的,自然只能是皇帝的原配发妻一人而已。皇后死,而州牧生。
“方才慕容景看到我便连山匪也顾不得装了,说要割舌扒皮泄愤来着。”元钦摸摸自己的脸,颇为不解。
于广心中一凛,所有疑点收束,思路从一个极端狂奔到另一个极端。他心道:不,州牧不是先皇后,应该是皇帝想让人以为他是先皇后。
他又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和:州牧在交州近一年的所作所为可谓是大公无私披肝沥胆,便是圣人也不一定能做到。足可见他待陛下之心,待秦国之心,至纯至真。
于广好半天没有回答,直至行到一狭路,他以路窄的缘由让周边部从后退三四步,才伏在元钦耳边小声说:“我知道有一个,但那人已不在人世了。”他偷觑元钦的神态,幽幽道:“去年陛下命我来交州时,与我交底,说慕容景其人与帝后二人积怨已深,便是用血海深仇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对上元钦的视线,今日见到元钦女装后的种种联想在他脑内轰炸,叫其第一次主动向元钦说了他与蒲衣觉的谋划:“陛下紧接着便说,若其执意蛰伏,我等久不能师出有名加以讨伐。他自会施以计策,叫其再不能掩饰其狼子野心……”
元钦脱口而出:“你说与慕容景有深仇的女人是先皇后?我怎么半点不知道哪里得罪……我是说先皇后哪里得罪……”他话头戛然截然而止,脸色猛然垮了,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及至天边将明,周围兵将分了几路做互不相识状远远地尾随,他才又艰涩地开口:“陛下知道慕容景恨毒了先皇后,他告诉了你,没有告诉我。他还把我派到交州,放在慕容景的眼皮子底下。你说……陛下会用什么办法诱慕容景主动出兵?”
于广低头看与他同住了近一年的州牧大人,含糊道:“圣心难测。”
数日后,外出了近一个月的州牧大人终于回府。夏夜虫鸣,一灯如豆,州牧眼含着热泪写了两封信,一封写给皇帝:你好无情,你好残酷,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将我如此玩弄糟践,我爱慕你的心死了……
一封写给谢存道:恩师敬启,吾感陛下为青建二地之事日夜忧夙,有一计呈上以盼分君之忧。此计需恩师于京都加以配合……
元钦收笔,遥望两只鸽子消失在夜色里,周身怨夫之气浓重得宛若有实质。他气鼓鼓地拍上窗户,恶狠狠地想:你完了蒲衣觉,我爱慕你的心死了。从此我就只是一个没得感情的皇夫,往后你就算怀着我的孩子跪在我脚边求我,也休想再得到我的心。
蒲衣觉收到这封信时,脚边恰好跪了一地的老臣,左一个说“陛下啊,今年的选秀被您拒了也就罢了,明年的选秀总该开了吧”,右一个劝“思皇后在天有灵,也能感佑陛下膝下无子,盼着陛下广开后宫绵延皇嗣。”
蒲衣觉把元钦的来信来回看了两遍,确认此中满篇甜言蜜语打情骂俏,半句正事也无。他把信纸揣进胸口,不耐烦地赶人:“皇后方才还给朕托梦,说他舍不得我,选秀的事容后再议。”
待到臣子都走光了,他才板着一张死人脸叫来李明明:“国库着人清点一下。”
李明明:“啊?年前刚刚清点过一遍。”
“再点!”
烦死了,张口闭口爱啊喜欢啊,八成是又穷疯了来灌迷魂汤。留在身边就一天到晚要官,赶远了又三天两头要银子,这臭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远远一个宫女走过,巧笑倩兮冲蒲衣觉盈盈行礼,容貌姣好,媚眼如丝。蒲衣觉视线在宫女的衣裙上短暂停留,脑内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皇后衣裙下的柔软触感。那宫女被皇帝多看了一眼,大受鼓舞,花蝴蝶一般寻上前来。后者则像是触了电一样大步走开,一边走一边咬牙:这个宫女这样放荡貌美,说不定又是男人假扮的。
路径花园蹊径,又一群宫女组团来偶遇皇帝。
蒲衣觉头疼地捂脑壳:男人,这一群人和女人如此肖似,中间说不定又有想要爬上龙床的男人。
皇帝无情地命人把花枝招展的宫女们全拖了下去。他深感经男皇后一劫后,恐怕三年两载都不能坦然接受女子的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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