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州市的人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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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钺向下一望，果见层层叠叠数十座壁立山峰插入云霄，这些山峰的形态和颜色正如自己这几日所见。申屠钺想“这图灵果然没有欺我”，一个鹞子翻身，向那山峰间飞去。

“怎么样，小哥哥，没有骗你吧？”菁兮好似扮着鬼脸说道。

“我还要仔细看看。”申屠钺应着，身体一缩一伸向前用力，“嗖”地划破云际进入群峰之中。

申屠钺围绕着那些山峰左右盘旋，细细打量。心道：“在这空中鸟瞰果然不同，虽是同一地界，在那地面上看只是云深不知处，而在这空中才有一览众山小的超脱视野，这心胸也豁然开朗了。”

他抵近那些山峰，竟然发现那山中的珍禽异兽和各色人物正在活动，不禁暗暗惊奇这堪舆竟如此详细，果然是鬼斧神工。申屠钺绕过几座山峰，来到一座植物丰富的峰前。见那山峰壁立千仞，苍翠葱茏，层层翠盖中只见隐约闪烁着画梁飞观、雕栋琼楼。原来正是自己和火玲珑居住的那座苍云峰。申屠钺放慢速度，向苍云峰缓慢靠近，映入眼帘的景物更加丰富精致。忽然他看到了曾和火玲珑夜谭的那座苍云断崖，目光流转，竟发现几座草堂隐匿林中——那分明就是自己问道的所在——断舍。那断舍之中陈列物件一一看见。

申屠钺看罢一个飞龙在天，便飞至苍穹之中，回首望着那熟悉的景物，颇有感慨地道：“果然天地造化，一应俱全。”

“当然啦，而且还是现实联动，即时更新的消息内容。”菁兮颇有骄傲地说道。

申屠钺忽然想起刚才图灵曾言可以查看宇宙之间任何地方，便道：“菁兮，这堪舆真个是巧夺天工，大无其外小无其内吗？”

“那是自然。”

“那我可以看看璃曜大陆吗？”

“可以可以，只是这无意识界和璃曜大陆相去甚远，不知几万亿距离。”菁兮似乎有些踌躇。

“呃，据我所知，这两者不是有所谓的折叠空间吗？”申屠钺试探着提醒道。

“嗯，你说的那是物化的世界，我们在这里用不了这个方法。”菁兮似乎在思索着，安静了片刻，忽然醒悟道：“哦，对了对了，想起来了，睡的太久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秘诀。这得调整一下神机波律。”

申屠钺也没有听懂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忽然耳边响起极其轻微的如水波荡漾的声音，那里面渗透着菁兮的声音，似乎是曲律婉转玄而又玄的歌声。

随着那奇奇妙妙，缥缥缈缈的声音，申屠钺感觉自己轻盈犹如无物，我亦非我一般。眼前身边尽是绵绵不绝的流光。也不知是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根本就不曾有时间流逝，又觉眼前一切戛然定住。

“好了，到了，小哥哥，璃曜大陆。”菁兮的声音响起。

申屠钺急忙揉了揉眼睛，刚才的流光耀得他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片刻，白光消散。申屠钺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十分熟悉的景象。他发现自己正由东向西飞行，眼下正是半陆半海的沧海域，低矮山川好似丘陵，河网密布在阳光下亮灿灿如同万千白练。那些奇奇怪怪半人半兽的拟人正在四处出没，这里一派自然而和谐。忽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黑烟惨惨，浓雾阵阵，听得那里面尽是嘶吼嚎叫之声。无数的拟人正在艰难地向着北方跋涉，似乎是流离失所的难民。申屠钺猛然如梦惊醒，想起半月前自己还在和妖魔异兽作战，想到自己家人惨死魔爪，惊然明白璃曜大陆正在遭受着惨烈的蹂躏。一股悲伤和愤怒油然而起。

“小哥哥，你怎么了？我感受到你的痛苦和怒火。”菁兮战战地问。

平静了一下，申屠钺道：“你都看到了，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我就是这璃曜大陆的人。”

“这些妖魔异兽忽然出现在这里，甚是恐怖。”菁兮怯怯地小声呢喃。

“是的，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杀戮。”申屠钺也低声说道。

“这里的生灵好凄惨。”菁兮有些不知所措地说着。

申屠钺没有说话，径直地向前飞着。他知道现在他看到了，看到了整个璃曜大陆正在遭受的不幸，但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因为现在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旁观者，好像坐在戏台前看着别人表演。而那就是自己身处的世界，那些表演者中也许就有自己。

申屠钺在空中慢慢地飞着，他看到整个璃曜大陆一半以上已经被妖魔占领，所有的人族都在与妖魔战斗，但这些战斗多数不利，撤离的军队和流民混在一起，不断地向北逃去。

申屠钺飞越了沧海域，来到了灵人族大龙王朝的上空。他看到了曾经的繁华街市，曾经的浩荡文明，如今大半凋零，断壁残垣，狼烟滚滚。他飞到了天南郡平台村附近，那里已是一片荒芜，有的只是如狴弑般的各色异兽在那里游荡。他想起来自己的父亲母亲，想起了爷爷，是爷爷申屠牙把自己从小抱到大，是爷爷教会自己读书识字和人伦之理。一行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过，随风飘去。

倏忽间，他又来到了大荒之地。那里本是山峦起伏、草木茂盛，大江大河奔腾不息。也有戈壁荒漠，苍凉壮阔。可如今，那壮美山河尽俯首呜咽，悲悲戚戚，失去了往日雄风。虽然蛮人族很是强横，各个有开山之力。但也没能阻挡住妖魔的铁蹄和惨绝的屠杀。

申屠钺看到璃曜大陆的大好河山如今已被践踏的残破不堪，内心愤慨悲恨之情如潮水般不断汹涌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菁兮也一直没有说话。

申屠钺在大陆上空飞卷盘旋。忽然间，他看到那璃曜大陆中又三处地方薄暮冥冥之中有精光闪烁，不禁心生惊奇。问道：“菁兮，你看那三处闪耀精光的所在却是何处？”

菁兮这才从眼前那惨淡的景象之中回过神来，平复了一下情绪，有些啜泣地道：“那三处是璃曜秘境。”

她说得甚是平淡。但申屠钺确是听得兴起，追问道：“璃曜秘境？那里面有些什么？”

菁兮似乎平静了很多，用极镇定的语气道：“这璃曜秘境乃天地造化，古神遗迹，非同寻常之地。至于那里面有些什么，只有天选者可以自去探查。”

申屠钺听到图灵菁兮如此正儿八经地讲，不禁有些迷惑，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菁兮肯定地道。

“这秘境堪舆之内还有你不知道的？你不是这里的图灵吗？”申屠钺以为菁兮是故意推脱，有些不高兴地道。

“小哥哥，你不用生气。”菁兮沉稳地说道，“我虽然是这秘境堪舆的图灵，但我也是这天地形成之际，阴阳二气和合而成。若天地不肯说与我知，那我便不知。在这堪舆之中，只有这三处最为神妙，参悟了这许多岁月，经历了多少宇宙的生生灭灭，只是悟不透它。”

“竟是这样？如此说来，只有我登临其境才能真相大白了。”申屠钺望着那三处精光。

“正是如此，若小哥哥揭开谜底，不要忘记告诉菁兮一声，也了却我的一大心愿。”菁兮期盼地说道。

“好，我便带你一同去那地方看个究竟。”申屠钺坚定地答应着。

“好的，小哥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菁兮似乎有些急不可待。

申屠钺望了望那三处精光闪烁的所在，又环视了一下整个璃曜大陆，看着那满目疮痍，内心鼓荡起一股澎湃的力量，说道：“马上。”停了一下，又道：“菁兮，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暂且歇息，记得快些长大，我改日再来看你。”

“好——吧。”菁兮有些恋恋不舍，但她猜到了申屠钺的心思，也只好告别。

随着一声“后会有期”，申屠钺默默调动那离境之钥，只一恍惚，便出离了秘境堪舆。

申屠钺敛气凝神，回忆了一下那三处秘境的大致方位。其一在大荒之中，距离这折叠空间的外洞最近，其二在沧海域，最远的一个在龙朝的极北之地。他默默记忆熟练。

随后申屠钺整理衣衫，收拢卷轴，又排好香茗，然后吩咐童儿去请那火玲珑明王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