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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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谈话，王秀凤老太太都听见了。看见蓝薏婷进来，她对她竖起大拇指。蓝薏婷莫明其妙。跟在后面的鲍雨菲领会了，她说：“奶奶夸你刚才跟我聊天。”老太太点点头。

蓝薏婷明白了，其实老太太是夸她跟鲍雨菲沟通的那些理念，帮她恢复生活的自信。她奉承地说：“跟美女聊天，我很兴奋。”

“什么事兴奋？”余嫂边解围裙边笑问。最近她做完自己的工作，也会到老太太房间，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鲍雨菲从背后伏在蓝薏婷肩上，亲密又神秘地说：“因为阿姨要读书了，所以我们兴奋。”

“好，兴奋，我也兴奋。林黛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可怜的女人。”余嫂边说边找一个椅子坐下来。

一个引人入胜的好故事，和一个好的朗读者，常常带人进入故事情节，与林黛小姐同呼吸，共命运。这时有人进了家门，大家都浑然不知。

正好读完一个章节，蓝薏婷停下来喝水，门口传来叫“姐姐”的声音。大家都吓一跳，如梦方醒一般。

蓝薏婷见是沈蜜，忙问：“你怎么进来了？”

“门没关。”沈蜜说。大家都看着余嫂，这是她的工作。余嫂惊慌地解释：“刚才出去丢垃圾，可能没关好。”

沈蜜伸伸舌头，像蓝薏婷招手说：“童凯在外面车里，想请她和龙啸一起吃饭。”

蓝薏婷为难地婉拒：“我还有事。”她已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出大门了。只在老太太去医院检查时，她才陪同前往。

沈蜜故意提高声调说：“工作也有假期啊，哪有365天都工作的。”他们几次请她吃饭都被拒绝，她很生气。

鲍雨菲跑过来说：“阿姨，去吧，奶奶有我在，你放心。”蓝薏婷还想说什么，鲍雨菲赶紧说：“是奶奶叫你去的。”

这时，老太太在屋里啊啊啊地说话。蓝薏婷扭头，看见老太太叫她走的手式。蓝薏婷会意地点点头。她跟鲍雨菲交待几句，和老太太告别就跟着沈蜜走了。

一辆崭新的越野车停在门口，童凯坐在里面笑吟吟地看着她。见她出门，向她挥手示意。

今天童凯换了发型。蓝薏婷感到这个发型，让童凯显得成熟、干练。出狱时是光头。好好的人剃了光头，总让人不好的联想。所幸当时，蓝薏婷知道他刚出狱，符合她心里的想象。后来蓄起头发，留个大背头，整天一丝不乱，颇有老板派头，但多少有点轻浮。现在剪个板寸头，让他看来更冷俊，更实在，容易让人信任。

“恭喜两位老板，鸟枪换炮了。”蓝薏婷边上车边调侃道。

“姐——”沈蜜用语气阻止她，“好久不见姐和龙啸，我们都很想的。今天才换的车，童凯说找你们一起出来庆祝。”

“反正你也不想我们。”童凯故作酸溜溜的口气说，“住着大别墅，每天和集团老总同一屋檐下，接触的都是上等人，连龙啸都有专车接送。”

“可那一切都是别人的，我只是一个陪护，普通的工作人员。不像你们，一切都是自己的。”

“姐，累吗？我看你很疲倦的样子。”沈蜜故意岔开话题问。

“付出和收入成正比。拿那么多钱不辛苦行吗？”

“日夜都是你一个人？老太太还是不能说话，不能走路？你吃得消吗？别忘了你身体也不好。”

“没办法，想多挣钱，就要付出代价。”

“到我们公司来吧，”童凯突然插话说，“继续做你的老本行，再把内业负责起来，我给你一样的工资。”

“你们刚刚起步也不容易，哪用得着这么高薪的会计。等你们做大做强了，我再去不迟。二位老板，到时可不许不要我哟。”蓝薏婷知道童凯的提议有同情的成份。她不会做名不符实的事，心里有负担。也会想他的企图和目的，就更加提心吊担。

可童凯不这么想，他调侃道：“不会是看惯了大公司，看不上我们小公司吧？”

“大公司也罢，小公司也罢，跟我都没关系。我只是干活拿钱，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而得的事不做，心里有负担，不踏实。”

今天不知怎么了，两人一说话都带着针对性，让沈蜜费解，又让沈蜜为难，怕他们会顶起来。往日都是沈蜜跟他们中的一个斗嘴，今天的硝烟飘错了方向？

长时间不见面产生的距离感，加上几次约蓝薏婷失败的怨气，和主观薏想蓝薏婷住在别墅的企图，是否和鲍霆语有了什么瓜葛，而不再看得起他们的可能，心里纠结、扭曲的结果，便是这一句句锋利的言语的自然流露，或许自己还不知道这会伤害到别人。

直到沈龙啸的到来，才改变了车内的气氛。

说来也怪，最近沈龙啸像活宝，得到大家的喜爱。在别墅，鲍雨菲爱跟他玩，还不厌其烦地教他一些唐诗宋词要他背。他也很听姐姐的话，总在姐姐指导下背一阵子再一起玩。焦虹偶尔也看着他们玩，给一些建议。童凯、沈蜜更不用说。

从他在学校操场的另一头看见童凯和沈蜜，就高呼：叔叔，姑姑，一路跑过来。童凯像拥抱久别重逢的儿子，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眼睛湿润。沈蜜边打量边夸赞：龙啸长高了，更英俊了，像个帅小伙。

童凯问：“想去哪里玩？我们三人听你指挥。”

沈龙啸扑闪着大眼睛，突然懂事地扭头问母亲：“可以吗？”

三人怔了怔，哈哈大笑。笑得沈龙啸反而不好意思了，他自话自说：“我知道不可以，要听叔叔的话。”

童凯爱怜地摸着他头夸奖他：“我们龙啸长大了，真懂事。”

沈蜜说：“姐，他好像真的有进步。”

蓝薏婷也自豪地说：“是呀，雨菲和她小姨都喜欢跟他玩。这得感谢童总让他上学的结果。”

“是吗？”童凯洋洋得意。他问沈龙啸：“去游乐场玩怎么样？”

沈龙啸突然收腹挺胸，像军人敬礼那样，动作又不标准地高声说：“ok。”

童凯笑着伸出食指指向远方，大喊一声：“出发。”

沈龙啸学着同样的手式，兴奋地重复一遍，便钻进车里，很快就到了游乐场。

和平时一样，有危险，需要控制好沈龙啸的游戏，童凯和他一起玩，普通游戏，由沈蜜陪他。

乘沈蜜和沈龙啸玩的时候，童凯真诚地说：“公司虽然不大，目前运转得还可以。如果你在哪里干得不开心，随时到我们这里来。我是认真的。

见此，蓝薏婷也很感激地点点头说：“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很踏实，也很温暖。”

停了一会，童凯突然问：“有进展吗？”

蓝薏婷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对视中她突然明白了。她摇摇头说：“没有。”但心里一惊，何止没有，她几乎忘记了她去的目的，正享受目前的处境呢。她马上补充一句：“很快就会有了。”她眼睛看着沈龙啸做游戏的地方，眼神却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