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英雄出没(1/2)

首发：~第1章 英雄出没

序幕

夜色将尽，南方小城的一座摩天大厦上，“金科生物”四个大字在阴冷的夜空中透着蓝光。蓦地一个身影掠过光圈落在了楼顶上，对着大厦底下停着的一辆垃圾清运车匆匆一瞥，接着向前纵跃，瞬间消失在幕墙之外。

星光陡然暗淡下来，璀璨的夜色仿佛一下子隐藏在亘久的年代里。

大楼高层，几个穿着银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依次从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走了出来。这个容器丈许见宽，两丈来长，比一间房子还要大出许多，由四张哑光工作桌拼起来的工作台上，一只金色巨兽赫然在目，它背部朝外，剑戟般的毛发油光发亮，在白炽灯下，一根根顺势生长，甚是骇人。好像随时都会醒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一、英雄出没

翌日，沉睡的人们迎来了正月十五。到了七点来钟，日头尚未升起，西南处堆云如山，宛如积雪。附近的居民们却已经蜂拥而出，等着要看“天王老爷”出街巡游。黑色的街面上，一溜橡胶护栏笔直屹立。警察们拿着警棍维持着秩序。带队的是城西分局支队李醒，他三十来岁，精瘦干练，两只小眼精光内敛，偶尔望向天际，眼纹随之皱起。

“李队，今年该不会又出什么乱子吧。”站在一旁的警员小林子说。

“乌鸦嘴！”李醒喝道。他左手夹烟，右手张开，右手上的食指不住地颤抖。

这根手指在一次抓捕嫌犯中受了伤，之后因为再也不能弯曲，便习惯将它隐藏在摊开的手掌中。

小林子看李醒来了脾气，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露了个鬼脸。

街上凑热闹的市民越来越多，沿街大楼的阳台上、窗口处，密密麻麻，尽是人头。

“那是嫂子和瓜儿吗？瞧瓜儿都长高了。”小林子伸手往金科大厦指了指说。

“昨天不让她们来，就是不听，娘俩都他妈的一个样！”李醒回头找个地方，扔掉燃尽的烟头，这才望向街对面高耸入云的大厦。

金科大厦的玻璃窗边，老婆和儿子使劲招手。十几层的大楼上，能打开的窗前无不站满了人儿，身形个个变得忒小，拥挤得像电线杆上的小鸟。

“这小子一定是搬了矮凳垫脚，看上去竟和他妈妈一样高了。”李醒冲她们咧嘴一笑。在他的眼里，母子俩都是小孩子心性，一样的好奇，爱玩，却又一样的叫人疼。

说起疼人，李醒自是大有大的疼法，小有小的疼法。大的疼法自然不好在这里详述，个别细节有碍文雅。小的疼法用孩子妈的话说真真是“冰火两重天”。李醒最怕教育不好孩子，害了他一辈子。孩子不听话要打，可是每次打完孩子，气还没消呢就开始自责了，不该太冲动，打得太狠。看到洗完澡，走出洗浴间的孩子的腿上赫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就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孩子还小，皮肤那么细嫩，怎么就下得了手？心里难受不说，就想着要加倍疼回孩子。于是什么昂贵的玩具、难得一吃的好东西，再不吝啬。父子俩的感情就此时好时坏，却又常常引得做妈妈的在旁边摇头暗笑，无可奈何。

这会时间来到早上的八点零五分，远处一朵暗红的彩霞如发髻般锁住山头，宛若天庭坍塌而下的残垣断壁，诡异瑰丽，似有所兆。

但这一切李醒并没留意，他只是一味看着孩子。今天穿的是生日时自己送给他的那套黄色运动服，在窗边摇头摆脑，与昨晚一直嚷着要来看游行的顽皮样子一般无异。

那时候李醒上完夜班刚回。孩子听到声响，一骨碌从被子里钻出来：“爸爸、爸爸，我要看“老爷”！”九岁的瓜儿嘟着小嘴，眼放精光。

“人太多了…”李醒摘下警帽，皱眉说道。经过大床时，将帽子挂在窗边的实木衣架上。妻子乔慧跟了过来，手里捧着给他换洗的衣服。

“累吗？”她柔声问道

“还好…”李醒回道。

“我和妈妈站得远远就好嘛，绿桐说要去，宇恒也要去…爸爸，还有“糯米糕，她也要去…班里的人全都要去呢。”瓜儿迫不及待地插口说道。他觉得同学们要做的事，他更加要做，不能给别人比下去。

“糯米糕？”李醒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抓到什么把柄，带着拷问的口吻，脸色变得严肃，有点不耐烦地解开满是馊味的警服。

“黄婷婷啊…她好胖的，有糯米糕那么胖。”瓜儿说着，用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往胸前一比，压根没听出父亲口中的不满。

乔慧噗嗤一声笑了，她溺爱地看着一脸稚气的孩子，知道黄婷婷是他的同桌，一个长得又白又甜的小女孩，挺招人喜欢的。

乔慧比李醒年轻五岁，颈白腰细，温柔可人。嫁给李醒后上了两年的班。生瓜儿那会，辞去研究院助理的工作后便一直呆在家中抚养孩子。曾半开玩地说，瓜儿是她的“第二个男人”，陪伴他的时间可比李醒多了去。后来李醒听到了，打趣说，怎么没将岳父大人计算在内。不过倒也不能怪她，女子嫁人后，眼里便常常只有丈夫和儿女了，会这样想可一点都不奇怪呢。

他理解其中的道理，说这话时，便也不自觉地揽紧乔慧的腰。

他爱她，同时爱着孩子。

不过这会听了孩子的话，却又将脸沉起，对孩子喝道：“冲你这爱给别人起外号的德行就不许去。”

“好嘛，我不起外号了，起外号和去看“天王老爷”有什么关系啊！我要去、我要去，爸爸！求求你了。”

“刚开学不久，要不就由着他一回，好么？”乔慧抚摸着孩子的头轻声说道，觉得夫妻俩总要有人扮白脸，孩子爱玩，偶尔迁就一下总是可以的。

“就怕人多纷杂，容易出事，去年不就踩伤了几个人…再说我要执勤，到时顾不上你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