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历史洪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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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雍乾一朝最大的谋逆案随着承德行宫发出的一封裁决尘埃落定。

凡参与北静王和四皇子造反的勋贵家族，男子全部斩首，女眷年老、年幼者发配岭南充实当地人口，女子充实到各地教司坊沦为官妓。

北静王圣旨自裁，北静王府上上下下全部捉拿斩立决。

四皇子收回皇子玉蝶贬为庶人，勒令驱逐出京世代不得回京，顾贵妃教子无方令其自裁，顾氏一族斩立决。

西宁郡王自裁，保留西宁郡王府，西宁郡王长子袭西宁侯爵位，西宁郡王府男丁不得入朝为官，解散西宁军充入各地方军。

裁决只是开始，接下来迎接的才是腥风血雨，人头滚滚。

贾蓉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带着孩子在府邸池塘游泳，没有空调的夏天非常不完美，虽然按照历法已经快要入秋，可惜依旧处于三伏天，酷热难忍，府中人工开凿的池塘清澈见底便成为贾蓉和孩子们的天堂。

其他人当然不会像贾蓉一般陪着孩子们疯，着实有碍观瞻，又都是女眷，大夏朝的女子还没开放到下水的地步。

每当贾蓉和孩子们泡在水里的时间，史湘云便会遣散周围百米内的奴仆，没办法管住自家夫君便只好切断信息外传的途径。

李纨、邢岫烟、李纹等时常会在池塘边的凉亭吹风，而这种时候通常都是贾蓉在岸上，偶然一次邢岫烟见着上半身赤裸的贾蓉泡在池水里羞得她好几天见着贾蓉都是低着头。

贾蓉对于行宫那位的处置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权力的伴随着血淋淋的杀戮亘古不变，什么人权，什么道德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

在这次事件中让贾蓉在意的是最先从行宫发出的两封圣旨，镇国公回京任兵部尚书、兵部侍郎文崇迁辽东总兵。

非常耐人寻味的安排。

镇国公是世袭的爵位，国朝定鼎以来，牛家世代镇守辽东，镇国公出任兵部尚书看似升了官，实则雍乾帝借助谋逆案巧妙的夺了牛家最大的依仗，北静王、西宁郡王倒台，外臣之中属牛家兵权最盛，雍乾帝这是一劳永逸的布置，寻常时候无故夺取兵权会被人诟病，不过有北静王谋反在先，雍乾帝就有足够的理由。

牛家交出辽东兵权，雍乾帝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从皇权的角度看，任何一位皇帝都会这么做，先前没有是基于大夏立国不久，各种矛盾交织的缘故，到雍乾朝国家趋于稳定，百姓安居乐业，边防稳定，收回外姓勋贵的兵权势在必行。

而收回的兵权由谁接管，雍乾帝给出了安排，兵部侍郎文崇，正儿八经的文官，科举入仕。

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受到圣贤诗书熏陶的读书人无疑是对皇权最为忠心的奴仆，儒家思想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支持读书人对皇权有别的想法。

贾蓉对此一笑了之，时代有时代独有的特性，文官集团是雍乾帝目前最能放心用的一圈人，想到历朝历代的前车之鉴，恐怕将来文官集团也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若是他日危机来临也难逃倾覆的命运，如何平衡对当权者的智慧有极高要求。

显然，任何人才选拔制度都不是十全十美，具有非常鲜明的时代性，更别说只在皇家这个非常小的圈子里。

人类终极的人才选拔怎样确保不出岔子，恐怕直到人类灭绝都无法寻求到。

人心是最复杂的“组织”。

处于时代潮流中的贾蓉无法逆时代洪流，能做的唯有安生立命。

变革？

剧烈的社会变革需要“上帝之手”的布局，贾蓉自认不是那只上帝之手，前世社会制度的变革花费了上百年的时间，在那段历史里，整个国家似乎被扔进一个高速运转的搅拌机很不容易才找到新的方向。

个人能否改变历史，贾蓉更倾向会被历史同化，量变需要质变，王朝更迭、制度变革需要社会各因素的积累、凝聚、爆发，个人强行改变历史方向或许太过理想主义。

不去细究。

雍乾帝的安排无疑使贾蓉想让苏建谋求兵部尚书的想法落空，好在也不是不能接受，牛家和贾家关系还不错。

之后的几天里时不时有京城的消息传来，整座京师风声鹤唳、乌云密布，菜市口每天都聚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而看的热闹是砍头。

随着消息越来越多，贾政几乎每日都要在贾蓉面前转悠几圈，虽说对宝玉恨其不争，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贾政心里还是非常关爱，他真怕锦衣卫不小心把宝玉也给砍了。

如此持续了几天，贾蓉终于耐不住在一个阴凉的日子把大狱里的宝玉带回家。

当胡子拉碴的宝玉回家后，姐妹们不过面子上安慰几句，在不知情人眼中贾家被宝玉拖累了，要不是宝二爷和北静王牵扯在一起，凭借侯爷的功劳，贾家的爵位再上一级未必没有可能，连往日对宝玉甚为殷勤的下人都对宝玉产生一种淡淡的梳理。

谁家有这样一个子弟，真真家门不幸。

毫无疑问，宝玉又挨了贾政一顿打，是当着贾蓉的面打的，许是贾政想借此平息贾蓉的怒火。

在大狱被吓得不成人样的宝玉经过贾政的毒打很顺利的病了，整日以泪洗面。

宝玉回府的第二天，雍乾帝颁布圣旨，大致意思是贾蓉平叛有功敕封宁国府二公子为金陵县男，然后把承德西宁郡王府的宅子赐给贾蓉。

简简单单的一封圣旨却向满朝文武释放一个信号，贾家平安落地，圣宠依旧，一时间京城宁国府和承德的贾府门庭若市，甚至都有勋贵之家带着女子上门意欲给贾勋、贾鼎相看说亲。

又是热闹两日，贾蓉才空闲下来，带着妻女游览一番被赐下的宅子。

郡王宅院占地面积极大，隐隐能和宁国府比肩，单单陪王伴驾的宅子都如此恢弘，可见西宁郡王祖上颇得宠信。

贾蓉感叹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千万不能小视皇权。

游玩一日回家的时候，刚好碰上雍乾帝派来的太监，宣贾蓉入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