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承诺退避三舍，顺时势剑指霸主（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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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春的手下回去给成得臣送信，成得臣拿着两位亡国之君写给他的信，气得是暴跳如雷，接连摔烂了好几把椅子，大骂两人不是东西。说来也是，人家成得臣正腆着脸替这两国说情呢，这两国倒好，一扭头，说跟他绝交了，这搁谁不生气呀。然后，成得臣又大骂晋文公：“好你个老匹夫啊，你这个饿不死的老杂毛，我与你势不两立！”这一生气，睢阳也不打了，调转马头向晋军直扑而去。

成得臣率大军急进，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成濮附近，就是现在的山东鄄juàn城县西南临濮pu集，依托丘陵险阻扎下营来，与晋军形成了对峙。

晋文公一看楚军来了，急忙下令，大军后退三十里。这命令一下去，全军立刻开了锅：我们是国君率领队伍，楚国是臣子率领队伍，现在我们的君却在避臣，这岂不是太丢脸了？狐偃急忙站出来解释：“别瞎吵吵，主公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的国君受过楚君的恩惠，也曾对楚君许诺，如果两国发生战争，要先退三舍进行礼让。如果我们忘恩失信，那就是理亏了。现在，主公这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出兵要理直，气才会盛，理亏就会气衰。我们退了兵，楚军如果不追上来，两国就容易讲和了，那就避免了刀兵之苦。如果我们退了，楚军仍要追赶，那就是他们理亏，咱们就会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打他们也打得理直气壮。”士兵们听了，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晋文公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第二天早晨，成得臣起来一看，对面是干干净净，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一阵发懵，诶，人呢？晋军哪去了？我成得臣能有这么大的威名，我一来晋军就吓跑了？不可能啊！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于是，急忙派出探马四处打探。很快，在三十里之外发现了晋军。喔，成得臣想起来了，晋文公在流亡楚国的时候跟楚成王说起过，如果两国发生战争，晋文公要退避三舍，当时就气得他够呛，他还建议楚成王杀了他呢，嘿嘿，这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啊！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要退避三舍！成得臣下令三军：追！

晋文公见楚军追上来了，就下令，再退三十里。

成得臣一看，吆嗬，还当真事儿似shi的，别在这儿充好人啦！你这是干嘛呀，兔子逗野猫啊，气得他破口大骂：重耳你个老匹夫，要打便打，要退就退得远远地，这样假惺惺的装腔作势，分明是在斗气！号令三军：继续追！

楚军追上来，晋文公命令部队又退了三十里，这样，晋军就总共退了九十里。晋文公信守承诺，礼让楚军，退避三舍。这时候，秦国、齐国、宋国的兵马也先后赶到，四国兵马汇合一处，晋文公的心里呀，多少有些底气啦。

其实呀，决定跟楚国开战，晋文公也是有点硬撑。楚国四处扩张，多少年了没打过败仗，成得臣更是一员猛将，晋文公一退再退，一是信守当初的承诺，再一个，就是想找一个台阶下，万一楚成王碍着面子不追了，双方不就讲和了嘛。没成想，楚成王指挥不动成得臣，成得臣步步紧逼，大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晋文公的心里呀，就有些含糊了。晋文公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晋国让惠公和怀公折腾的元气大伤，他接手后好不容易才恢复点国力，这万一要是败了，别说不能当霸主，从这儿往后，整个中原都得听楚国这个“南蛮子”的。但是，晋文公又没有别的选择，想成就霸业，就得有所付出、就得有所担当，限制强国、保护弱小、保持大局上的平衡，这就是他的责任，硬撑也得撑。

到了晚上，晋文公翻来覆地睡不着，就不停地想这些事儿，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做起了噩梦。他梦见他和楚成王被关在一个角斗场里，四周都是围观的人，欢呼声和呐喊声排山倒海。面对比他高出半头的楚怀王，晋文公有些发怵，看看自己，头发胡子花白，腰都直不起来了，再看看楚成王，一身强健的肌肉，能杀人的目光，这可怎么打呀？晋文公看看四周，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上吧，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呀！晋文公咬了咬牙，发了发狠，猛地扑上去和楚成王扭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互不相让。到末了，还是楚成王技高一筹，一下子就把晋文公摔了个大仰巴扎，楚成王猛地扑到他的身上，把他压了个正着，晋文公伸出两手抓住楚成王砸下来的拳头，苦苦支撑。忽然，上面的楚成王变成了野兽的模样，似熊非熊，青面獠牙，又尖又长的嘴巴拱下来，要吸他的脑浆。晋文公一激灵，“忽”地一下坐起来，双手乱舞，狂呼乱叫，侍者闻声急忙过来查看，胡拉了半天，才让晋文公脱离了梦境，只见晋文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还在隐隐作痛。晋文公让侍者退下，却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天刚一亮，晋文公就叫人把狐偃叫到自己大帐里，对他说了自己的梦，心有余悸地说：“舅舅，这是不祥之兆啊，要不咱们撤兵吧！”狐偃听了，却是喜形于色：“主公，大喜，大喜呀！”晋文公忙问：“此话怎讲？”狐偃说：“主公仰面朝天，分明是得到了老天爷的帮助；楚王向您一趴，他的脸朝下，表示向您伏罪。我们必胜啊，主公！”听狐偃这么一说，晋文公来了精神，这脑袋也不疼了，底气也足啦，原先的那些顾虑一扫而空。这晋文公可是整个晋军的灵魂啊，晋文公一精神起来，晋军从上到下全都充满了斗志，一个个摩拳擦掌，憋足了劲儿要和楚军大干一场。

再说楚军，他们一看，楚军进一步晋军就退一步，这分明是胆怯呀，就都以为是晋文公不敢跟楚国打仗，嗬，楚军上下一个个的都眉飞色舞，傲气十足。不过，也并不都是这样，楚军中也有明白人，副将鬥dou勃对成得臣说：“晋文公一直躲着我们，可是给足了我们面子。大王早就下令让咱们回去，我看咱们还是见好就收撤兵吧，这样既有了面子，又有了台阶。”成得臣咬了咬牙，有些硬撑地说：“先前没听从大王的命令，已经错了，如果现在回去，也得治咱们一个抗旨不遵的罪。现在呀，咱们的出路就是打一个大胜仗，那样的话，或许还可以将功折罪。”鬥勃无奈，主帅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谁让自己是副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