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谋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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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应小月开始光明正大的研读医书之后，思思也开始会刻意留意些太医院的消息，如果遇到些新鲜的，便拿来和娘娘说一说，经常还能博得一笑。

这日，思思又打听到了些新消息，照往常一样，还是借着取膳在外头隐秘的逛了一圈，这才迫不及待的回到了长乐宫。

她今日穿着应小月赏下的料子新作成的衣服，衣裙飘飘，袖摆处绣了些花样，枝叶舒展，花影婆娑。

这布料几个一等宫女都有，大家合着出了些银子，去了针线房，求着苗蕊帮着绣了些的绣样在衣裙上做装饰。

虽依旧是宫装的样式，但由于绣的花样不同，甘露的花样缠枝莲，丹雁是缠枝梅，香如不爱花，绣了些如意云。

最后思思选了许久，想起娘娘绣过的蝶恋花，心中喜欢但不敢与主子相同犯忌讳，特地挑了秋葵隼蝶的花样，只一只蝶藏在花后，看不真切，自己瞧着心喜罢了。

回了长乐宫，瞧着文茵又不在，舒出一口气，这才往着寝殿走去。

一路上池沼边沿高低屈就任其自然，竹子花木点缀其中，一门之间，隔着两种景色。

“你回来了。”待到外院处，香如恰好从茶水间出来，两人迎头碰上。

听到香如的话，珠玉也跟着从茶水间走出，笑着和思思招呼着：“思思姐姐好，几位姐姐这新作的衣裙真好看，早知当初也求着苗蕊姐姐绣些花样了。”

二等宫女，应小月也赏了些料子，虽不如一等宫女的柔软精贵，但也比普通的宫装好上了太多。

思思笑答：“你现在去找苗蕊，还来得及，那丫头有了小章子分担一半缝补的针线活计，刚好闲着，想着法子赚我们的外快呢。”她这话着实促狭，但她和苗蕊关系好，说话一贯的随便。

果然不远处针线房的苗蕊听到了，出来便啐了一声：“以后你的衣服可别拿来给我补，我这边得闲着赚外快。”

“哈哈，好妹妹，我错了。”

几人打趣了一番，门口洒扫的小太监听到，也是笑开了，最后被邓公公呵斥。

小太监们虽被骂的四散离去，但穿着簇新的衣衫，每日吃饱喝足无人欺凌，对于邓公公的这点严谨，也是言听计从毫无怨言的。

香如怕着茶水放久变味，便和思思结伴回到了内室。

此刻应小月身着常服，发间毫无装饰，正在书房看着棋谱，她双眉紧锁，实在是对这些没有兴趣，又强迫着自己去学。

揉了揉额头，隔着窗看见院中古老的藤萝，盘曲嶙峋的枝干，如画一般，随即画被打破，有人影逐渐走进。

院中两个宫装女子缓缓走来，脚步生风，面容姣好，说不出的写意风流，风景画瞬间变成了仕女图。

“参见月婕妤。”思思和香如行了礼，见应小月如释重负的放下书，叫了起，这才起身走上前来。

“你们这衣服绣得不错，苗蕊的绣工又有了进步。”

“娘娘这话奴婢得告诉苗蕊，听到夸奖，小妮子肯定乐的多给奴婢做几件。”

“奴婢也要，听者有份。”

主仆几人打趣了几句，香如倒着茶水递过来，思思站在一旁说着打听到的消息。

这段时间冷贵仪和裴婕妤斗红了眼，这个刚在尚衣阁换了人，隔天这人就会出些问题被另一人换下去，如此以往，两方折损过多。

不过皇后也没有独善其身，毕竟那两人也不傻，对于皇后的用意有一两分猜想，有时还会联合起来给皇后找些麻烦，虽对皇后来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但也着实是烦人。

这不，文茵这几日就被召唤了回去，请安也取消了。

说完了冷贵仪和裴婕妤的事，思思话音一转说起了太医院：“听闻汪院判本来看好钱太医，本想自家孙女和钱太医结成秦晋之好，谁知扶持对方学成后，钱太医竟转头拜太医院副使周大人为师。”她顿了顿，露出一丝轻蔑与愤怒：“转头还抹黑汪院判的孙女不守妇道，不读女戒，反而研读医书。”

这太医院最高长官便是总使，下属院使、副使和判官以及普通太医。总使只得一人，院使两人，副使四人，判官为医术优者可为。

按理说汪院判虽为判官，但是出了名的儿科圣手，况且众所周知，这院判才是医术高明者所为职位，虽低于其他官职，但常年走动于太后皇上面前，十分体面。

反观副使及以上所有官职，一部分并非太医出身，反而出自宣成院或者其他地方，大多只负责管理工作。

这钱太医着实是目光短浅。

摇了摇头，应小月反而对汪院判的孙女起了兴趣：“他说话可有依据，如此编排一未婚姑娘。”

“这个他倒是没有说假话，汪院判家风一向宽松，早就听闻他家的女眷一应全会医术，妻子也还合理，如今会医理的婆子也受人尊重，但孙女还未出阁，便坏了名声哎”

虽不赞同，应小月也不好说思思这个说法有失偏颇，毕竟这是如今大多数人的眼光。

女子未婚之前要维护贞洁熟读女戒，言行举止皆受约束，学习好打理家当和女红，日后才好相夫教子。

即便是像那些懂得医理的女子，大多也是婚后经过丈夫的允许才可学习。

毕竟在未出阁的时候学习，就怕传出什么龌龊，败坏了名声。

像在模拟时也是女扮男装才学到了医术，后面经营医馆也算是开了先河，但身为技能到达医者仁心高级的医术大家，以自己女子的身份，初期也只能是只服务于妇人的营生，不能经营普通医馆。

但即便是女子专用医馆，这开设起来，也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大量的医者从哪里找呢？

忽而眼前一亮，应小月站起身，激动得在屋中踱步走动起来。

随即又冷静下来，坐下拿起香如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此事，不能找皇帝，得去求皇后和太后。

她起身伫立，自己慌忙的向着梳妆的地方走去，边走边吩咐：“快快给我梳妆，我要去鸾凤宫。”

见主子着急，四个大宫女都被叫了进来，有条不紊梳妆打点，不出一会就准备停当。

带着甘露丹雁风风火火的走出门，五月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阳光照耀得心情更加焦躁，脚步也愈来愈急。

她保持着仪态快速行走，瞧着鸾凤宫越来越近，心情反而渐渐冷静下来，慢慢缓了几步。

走到了鸾凤宫正门口，应小月已沉静如水，她对着守门的小太监说道：“这位公公，通传一声，月婕妤求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