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章 爱恨
人的性格哪有一天就变的,叶新突然之间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奇,唯独让叶父叶母害怕的睡不着觉。
这个时候的心理医生体制还不健全,身体没有什么毛病,叶新就在叶父叶母的后悔中,一点点的长大,而呆傻这个词也不胫而走,越传越远。
就因为这个事,叶父叶母跟别人吵过不知道多少回,也跟叶新谈了不知道几次,但效果有限。
每次看到儿子现在这个样子,夫妻两个总要吵上一回,叶父自责的,抽烟都凶上不少。
赵玉涵是赵爱国和王玉梅的独生女儿,也是叶新半推半就的娃娃亲,跟叶新家就隔着一条芙蓉街,属于南大队。
赵爱国在酒厂运输队,王玉梅是酒厂的销售,跟叶母一个科室。
叶新和赵玉涵两人同校同班,跟叶新比起来,赵玉涵算得上是一个小学霸,每次都是考试的第一名,初三毕业,就考上了区里最好的高中。
八零年,也就是叶新初中毕业这一年,他十六岁,这个时候早婚在很多地方都是属于半合法的事情,婚姻法根本实行不下去,这个过程哪怕进入了新世纪也仍然有一部分人默认这种规矩。
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双方摆酒,周围邻居亲威认证,同居,生孩子,就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出来,岁数到了再补证就行,很常见。
叶母看看自己天天无所事事的儿子,再看看对面那个可能是自己以后的儿媳妇,厚着脸皮,约了两家一出酒,提出了让两家都很尴尬的事情,结婚。
都是酒厂的同事,也是多年的邻居,虽然以前有过那么一个不正式的约定,但看看现在的叶新,再看看自己这个水灵的女儿,哪个爹妈能狠的下这个心。
赵爱国到底是脸皮薄了一些,几十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太好反悔,想了想,就提出了一个要求,很“合理”的那种。
那边王玉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听到自己丈夫的要求,倒也没有多话,反倒是两个小的,在一旁没当回事。
深市属于一个特区,随着开放的时间越来越长,经济发展很快,内地也涌进来很多的打工人口,居住的问题越来越突显,年初就有一份不是正式的文件指示,小范围的允许部分居民加盖居住用房。
赵爱国在运输队灰色收入不少,近期也帮着一些人拉过很多加盖的物料,连他自己都准备在原地起一个三层的小楼。
这个时代不说对别人家知根知底,可要是没有意外的财富进门,大致的收入一般人肯定能估的出来。
叶父属于酿酒车间,虽说累点,不过因为天气的原因,正式工倒是能分到经常休息的白班,出活出力的晚上,一般都是临时工来干。
叶母跟自己媳妇一样,多卖多得,收入高点,但肯定有限。
虽然听说这两个人的父母留下了点遗产,但除了那块挺大的宅基地,谁也不知道有多,但应该不多。
赵爱国就提议,自己的女儿太小,现在还在上学,再加上我们这马上就要起个小楼,你看你家是不是也起一个,让外人也少点闲话,以后他俩要是合的来,再谈也一样。
做着销售,哪怕不是八面玲珑,头脑反应也绝对在线上。
叶母当时就明白这是一个婉拒的话,按照人情往来,正常来讲,应该顺嘴就把这件事略过去,以后大家该怎么处怎么处,这个事就慢慢淡化,不会再有人提起。
但叶母看看儿子,又看看赵玉涵那个俊俏的小模样,咬了咬牙,硬是装着没有听出来,就同意了起个小楼的事。
事后王玉梅还埋怨赵爱国说话不干脆,这下事挡在这了吧,万一对面楼起来了,看你怎么办,说的赵爱国也是直挠头。
怎么办,能怎么办,现在这个时候,盖楼哪有那么容易,施工队虽然多,但钱在哪,没钱盖什么楼。
拖了足足半年,赵爱国家的楼,地基都完事了,叶新家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叶父叶母的父母兄弟,到现在谁也没有剩下,双方家里,也没有什么其它亲威。
除了以前父母给留下的宅基地要比其它家大上两三倍,增加了不少困难,还有那么几根传下来的金条,其它的真没有什么多余的帮助。
看着对面干的热火朝天,叶父叶母又看看蹲在墙边的儿子,狠了狠心,盖,咱们也盖,不光盖,还要盖的大,最少是对面的两倍,甚至三倍。
从这一天起,叶父调到了晚班,只因为每个月晚班,厂里对这些临时工,有三十块钱的辛勤奖。
叶母扔了手中的毛线,骑着车,一家家的拿着酒,拜访,找关系,喝酒,谈事等等,不分白天晚上,只为多拿那么一张订单。
皇天不负苦心人,收入高了一些不说,叶母还在这个过程当中,认识了建设银行信贷科的人,贷下了别人不敢贷的二十万块钱的免息应急钱,叶家的楼终于是要盖了。
为了不让别人挑毛病,也是为了以后儿子能有个保障,多方认证,跑关系,叶母不光拿到了楼房的建筑图,还在东边临街那块,建起了一栋,每层四五百平的办公楼。
四周五栋高楼,围着中间的空地,东西八九十米的距离,除了大门空档,上下的楼梯,还有两边的公用卫生间。
一栋楼的一层还有十五间房间,南北两栋一层足足三十个房间,每间屋子,都得有个十几二十多平米。
东西方向小点,但每层也各有六间房间,一东一西十二个房间,再加上在东侧楼房的临街后身,一座办公楼竖在后边。,
虽说挡着东面房间的光,但西晒还能照的到,影响不大。
对面什么样,赵爱国看在眼里,说实话,不考虑叶新的问题,当个亲家那倒是很有诚意,。
可什么事都得有个如果,赵爱国摇摇头,跟盖楼的师傅又商量起再加盖两层的事,话不用说透,这事对面总该有个数了。
赵爱国什么意思,叶父叶母怎么会不知道,当天要不是叶母厚着脸皮装糊涂,两家关系早就结束了。
看着那头的作派,两人也赌了一口气,咱也加,加到七层,哪怕最后成不了亲家,也得给儿子留条后路。
这口气一赌就赌了六七年,盖一层就往外出租一层,一边攒钱,一边盖楼,这几栋楼,前前后后盖也盖了六七年。
这些年,叶父的腰也弯了,白头发也多了,年岁看上去足足老了快二十岁。
叶母衣服也不添了,从以前的大气变得越发抠门,节俭,除了给儿子吃用,其余能省则省,酒桌不间断的转了七年,医院都去过不知道多少次。
王玉梅看着都不忍心,多少次都想劝劝,但想想自己在国外的女儿,终是没有张开嘴。
种种难言之痛忍过,终于在八六年的年底,这几栋楼算是勉强完工,就剩下室内装修,还有收收尾的工作。
至于提亲的事,早在赵玉涵考上大学,出国后,两家的人,就再也没有人提过。
而坚持盖楼对于叶父叶母来说,更多的是这几年的一个执念。
这件事说起来可能让外人笑话,但不光是为了面子,同时也是给自己一点点微小的希望,只不过这个希望,没有人戳破而已。
叶新只是反应慢,但不傻,父母做的事,还有和对门的恩恩怨怨他也很清楚,根本怨不到别人,只怪自己,心里着急,但也无从下手。
这件事,说对,说不对,都行,可这还说不清楚,理起来还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