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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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昭和帝在御书房就户部盐税账册之事召见秦相，秦相据实以奏道：“据臣所核查之近十年的盐账中，户部尚书刘琦以掩人耳目之法, 模糊盐账出入，夸大或缩小出入，一些出项无中生有, 造成盐税银两二百余万两流失不明。”

话已至此, 秦相抬头看昭和帝的神色已然是铁青一片, 他目光微凝后又继续道：“这还是臣查出来的。”也就是说, 还有未查出来的部分。

“够了。”听至此, 昭和帝拍案勃然大怒, 震得整个御书房为之一颤。一来昭和帝恼怒竟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敢对盐税下手，瞒天过海十余年，昧去了国库二百多万两银。大魏如今治下尚显河清海晏，但诸如贪官污吏此版蛀虫并非没有, 这一点昭和帝也心知肚明。然而他最恼怒的并不是为着二百万两，而是襄王的欺上瞒下, 最令他痛心。

“襄王可有参与其中？”昭和帝神色一片冷厉。

“只查到原户部侍郎卫谅及襄王门客暗自参与其中。”秦相眸光沉凝道, 他只是负责将事情的始末查清楚，不偏不倚, 如何处置还要看昭和帝如何想。

听至此, 昭和帝目光中已经有了失望之色。卫谅是襄王李赋的舅舅, 襄王门客吃用襄王府, 若是没有襄王在背后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把手伸到盐税上。盐水之事必有襄王的身影在后面。秦相没有把此话说出口, 但内里却是昭然若揭了。

“此事，于明日朝会上详细奏来。”昭和帝抚着额头，挥手让秦相退下了。御书房里顿时寂静无声, 苏常侍放缓了声音，无人敢打破这份寂静。

第二日的大朝会之上，交往日来得肃重许多，李辞敏锐地察觉到襄王面色极为阴沉，整个襄王党都是阴沉沉的，周王一如往常，眉目收敛，看不出端倪来，可一些依附于他的朝臣显然是满目喜悦。

秦相兀自闭目养神，御史台的御史们倒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那手上的笏板依然被攥紧。未上朝，底下已经是一片风云暗涌。

“陛下驾到！”

苏常侍的声音传到了廷上，百官跪拜“山呼万岁”之后，整个朝堂便陷入了一片寂静，昭和帝落座后，那冕冠上的垂珠随着动作摇晃碰撞着，遮掩去了昭和帝的神色。百官明着不敢冒犯天颜，也有有心人谨慎小意窥探皇帝神色，却见一片暗沉再无其他，心下微打鼓。

敢于打破这份寂静的人是秦相，只见他手持笏板奏道：“陛下，盐税之事臣已具查完毕。”

“详奏来。”昭和帝一语，彻底掀开了这一场风暴的序幕。

秦相立于朝堂三十余年，素以刚正不阿、不近人情著称，他向来手段凌厉不凡，深得昭和帝看重。他一出马，盐水之事基本上就尘埃落定了，剩下的便全看襄王的辩解了。

“襄王，你可有何话要说？”昭和帝目光凌厉，直射襄王。

襄王的脸色早在秦相奏报之时霜白一片，他之前能够料想秦相的动作势必会将他查出来，却不想秦相竟能够查得那般深，便是之前他暗中指使卫谅之事都能够查出些眉目来。他对上昭和帝的目光时，背后寒意凛凛。

襄王如何不知道昭和帝对于盐税的看重，当初他对盐税下手时也是思虑再三的，这是一旦开头就绝对回不了头了。但他却不能在顾虑下去了，他那时极为缺钱，为了笼络人心，何处不需要花钱，整个襄王府都很缺钱。今日东窗事发，这事他不能不认，但绝对不能够全认。不然，他的一切便全都完了。他不想面对父皇的疾言厉色，更不想失去父皇的倚重，他绝对不能输。

“儿臣有罪。”襄王余光看到了周王，目光怨恨冷厉，今日之事，他必狠狠记在心上，来日必报。思及此，襄王面色惊慌，肥胖的身子重重跪下，脑袋亦是重重地磕在黑亮坚硬的地板上。这力道，便是李辞看着都颇为心惊。

秦相查出了卫谅和襄王府的幕僚，襄王为了保全自己，只能够舍了这两人，还有牵扯极深的户部尚书刘琦。他只声称自己有“治下不严”之罪，不承认自己参与其中甚至是作为幕后主使暗中授意这一切，宣称自己对盐税账册有疏漏之事毫不知情。

“哼，襄王殿下一番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先不说前户部侍郎为谅乃襄王亲舅，便是襄王府幕僚也是食王府之禄的，若没有襄王的授意，区区一白身，何敢插手盐税？请陛下明鉴。”说话的是一名御史，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此御史话一出，朝堂上顿时此起彼伏地对襄王的话进行了质疑，毫不客气地指摘襄王。

耳边全是朝臣们的质责，襄王跪伏在地，神色渐渐狰狞，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狗东西后悔的。但眼下不是时候，他一定要把自己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