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名声就是浮云(1/1)

首发：~第131章 名声就是浮云

此后的接连好几日，李昀一直待在玉宇琼楼里闭门不出，其他几家楼里的头牌艺妓更是在此地频繁出没，这一历来从未出现过的景象令外界的议论如同热锅里的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几经讨论之后，众人一致认定这是几家青楼联合起来，趁着中秋佳节的到来做一番动作，有人打算仗着身份入楼一探究竟，却直接被楼里的小厮用乱棍打了出来。

有了做了下场不是太好的出头鸟，却并未令所有人都死心，所谓猫有猫道，正面闯不进去，还可以采用侧面迂回的战术。

通过玉宇琼楼后厨里的一位帮工，一些零碎消息终于被打探了出来。那些艺妓都是应了鄂王李昀的邀请来楼里研究音律的。

“我呸，衣冠禽兽有辱斯文。”

这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音律一道博大精深，他们才不会相信十多岁的李昀在此道上能有多高的造诣，不就是打着艺术的幌子胡作非为么，年纪轻轻就如此贪恋床笫之欢，也不怕精尽人亡了。

每每听见如此不堪的传言，李昀也都只是一笑而过不予置评，如此根本不在乎名声的举动实在是令这几日一直跟随鄂王殿下学习新曲的众多艺妓们心怀不平。

殿下年纪不大，却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在教授新曲期间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不轨举动，况且这段时间以来，她们也从刚开始的惶恐不安渐渐被李昀在音律一道上展现出来的才华所折服，即便李昀果真有什么不令人反感的肢体接触，她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惜殿下说了，在曲子未练成之前，所有人都必须管住自己的嘴，所以即便李昀背负着如此污秽的名声，她们却无法站出来为其辩解，也只能将心中的愤怒化为动力，尽早将李昀所教授的几首新曲全部练熟，届时也能好好扇一扇那些自以为是之人的脸。

这一日，漆器铺的掌柜登门求见，当着李昀的面，掌柜自怀中摸出一块红绸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矮桌上。

在一众艺妓好奇的目光之中 李昀打开红绸，里面是两把刚刚制作完成的檀木折扇。

折扇长约半尺，大小刚刚合适女子的盈盈一握，扇面是漆器铺大师傅精湛的雕刻手艺所呈现出的精妙图案，扇尾则吊坠着墨绿色的流苏，单单是摆在桌子上，便已然让人觉得这东西小巧玲珑，令人爱不释手。

在李昀的授意之下，灵儿与丁香拿起各自的折扇缓缓展开的一刻，在场所有的艺妓们瞬间便觉得自己手中的团扇实在是一件普通至极的东西。

在二人的轻微摇动之下，一阵伴随着檀木香味的微风扑面而来，引得一众艺妓们再次发出一阵双眼放光的惊叹。

随即，有人反应了过来，她一马当先地收回羡艳的目光，转身向着漆器铺掌柜：“制作这把扇子需要多少银两？奴家现在便给你银子，还请掌柜的帮奴家赶制一把。”

她的这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艺妓们全都缓过了神，掌柜的来不及出门，直接被这些莺莺燕燕们围在了中间。

掌柜做了半辈子的老实人，哪里遇见过如此场面，面对围过来的一大群美艳女子，想要转身逃走，却发现自己已然无处可逃，只能闭着双眼低着头，口中默念色即是空。

平日里的艺妓们并不会为了什么恩客争风吃醋，只因她们自觉与那些出卖皮相的娼妓们不同，虽说都是沦落风尘的苦命人，靠手艺吃饭的她们还是感觉高人一等的。

而此刻为了能够得到第一把香木折扇，这些人也全然忘记了自己维持的尊严与矜持，叽叽喳喳的同时不断将制作价格抬高，全然一副互不相让的狰狞模样。

关键时刻，还是李昀出面替漆器铺掌柜解了围，鄂王殿下只是轻咳了一声，全场立即恢复了寂静。

“师傅的手艺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这是这两把折扇的制作费用。”

看着李昀递过来的一张价值二十两的银票，漆器铺掌柜慌忙摆手拒绝：“殿下让小人的铺子日后再也不愁生意，这便是最为丰厚的报酬，小的岂敢再收取殿下的银子？”

扫一眼自己的周围，李昀微笑着点头：“掌柜言之有理，那小王便却之不恭了。”

将银票收回，李昀忽而问道：“不知道掌柜的手中可有充足的制作材料？”

掌柜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也是小人的犯难之处，檀木原料价格太高，想要制作一把折扇代价不菲。”

掌柜的话音未落，早有人在一旁柔声搭腔：“银子不是问题，纵然再贵奴家也出的起。”

“就是，掌柜的莫要瞧不起人。”

面对四面八方的声讨，漆器铺掌柜也只能拱手致歉：“非是小人瞧不起诸位姑娘，实在是香木原料本就稀少，纵然是有钱只怕也弄不到足够的材料。”

他的这一番解释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令姑娘们全都黯然失色，香料历来都是权贵们才能享用的东西，即便果真能有如此多的材料最终做成了扇子，恐怕也落不到她们这些人的手中。

“如果只是这一点难处的话，鄂王府倒是可以解决。”

李昀重新坐回矮桌边写出一封信件，并盖上了自己的印鉴之后交给漆器铺掌柜：“将此信交给岭南王府的船队，掌柜想要太多的话怕是不太现实，不过满足姑娘们这一小小的心愿还是能做到的。”

在一众艺妓欣喜万分的目光之中，漆器铺掌柜千恩万谢地接过李昀手中的信函，转身便打算去城外的码头边等候在广陵城卸船转走运河水路的岭南船队。

目送掌柜出门离去，李昀也朝着姑娘们拱了拱手：“小王留在广陵城的目的便是等待这两把扇子的制作完成，几首新谱的曲子也已全部交给了诸位，也是时候离开广陵北上了。”

“殿下难道不等咱们姐妹在中秋佳节时集体亮相之后再走么？”

这可是洗刷不堪名声的最佳时机。

“名誉这种东西实在太过虚幻，小王并不在乎，只愿各位姐姐能够坚持完成小王的嘱托便可。”

离开玉宇琼楼时，李昀在心中感叹：杜牧啊杜牧，我为了你能够完成那一首千古名诗，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