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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章 二二
没看成的电影,我和迟弋约到了下次。
输过液后,迟弋把我送回了家。
大约是复合前的腻歪期,站在单元门口,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走一步,我勾着单元门,在他的注视下,刚想问他要不要也上去坐一坐,就感觉到大门用力地一推,开了。
我妈站在单元门口,带了一股内部自带的潮冷气息,喊了我的名字。
“夏苔。”
身为江女士的儿女近三十年,我深知连名带姓的称呼已是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上一秒还对迟弋依依不舍的我,下一秒恨不得就把他推进黑夜的阴影里。
我转头,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回应了她的死亡召询:“妈。”
“阿姨好。”迟弋也跟着我叫人。
“这么晚了还不上去?”
我自知理亏,没想到迟弋丝毫没有避讳的打算,说:“就是下午跟苔苔一块儿吃了个饭,时间太晚,我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到底不安全,这才把她到楼下,就准备走了。”
“对对对!”我连忙迎合,小眼神飞快地瞥迟弋,要不然怎么说人家能当老板,摸爬滚打在社会上经验就是多,我见到我妈只会喊妈,他见到我妈还能给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正巧遇到,一块儿吃个晚饭,多聊了聊,时间这不是就晚了吗?还是迟弋心细,非要送我回来。”
我妈高贵冷艳地瞥了瞥我们之间的互动,又跟迟弋寒暄几句。问来问去无非那么点儿内容,问迟弋在做什么,现在发展怎么样,身体好不好,眼看画风又要转到我,我连忙把迟弋先赶了出去,拉着我妈又进了单元门。
“我正准备回家呢,也好让小弋送送我。”我妈扯开我拽她的手,故作疼痛,“多大的孩子了,就放心妈妈一个人回家吗?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妈妈。”
我:“……”
我想让我妈以后少看点儿都市言情小说,绿茶味太浓,浓得让我想起了刚才学迟弋的话替迟弋辩解的自己。
我一边沉默,一边等电梯带我妈上楼。
我搬出家里,租了新房,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获得自己的一片净土,我以为我搬的足够远,就能有足够独立的空间,但我忘了我妈终究是我妈,我的家可以是她第二个家,不打招呼就进门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打开家门,我回头问她:“你又跟我爸吵架了啊?”
“谁说的?”我妈警觉,“你爸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除了跟我爸吵架,你好端端来我这里,还不主动给我打电话,能因为什么?”
我妈切了我一嘴:“就不能是你妈给你打扫打扫卫生?到老你妈都是你的老妈子。你瞧你门口的两袋垃圾,都是我给你整理收拾的,我不来,你的家里乱的哦,我都不想说。”
我唉了她一声,示意她别再说。我本来想绕开她的陷进,让她不讲迟弋,但当我落入日常的埋冤,我发现我也接受不了。
回到家里,我妈打开灯,一下把我拽到了沙发上。我才知道陷进只能逃得开一时,逃不开一世。我妈问我:“行了,还是交代交代你自己吧。你的脸怎么回事儿?还有,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和迟弋现在没有联系了吗?”
“之前确实是没有什么联系了……”
面对我妈的质疑,我企图含糊过去。
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好不容易把过敏糊弄完,还是没能抵过那句姜还是老的辣,在她紧盯的目光,我交代了和迟弋的重逢。
我认命地呼了口气:“后来不是又遇见了吗?”
我看我妈怀疑的目光。
“真的啊,我骗您这个干什么?我和迟弋又遇见还是多亏了您。您还记得上次您非要介绍我去相亲那次吧?就那个海龟码农,看着一表人才,实则封建主义,一直跟我讲什么全职太太,就感觉我跟工具人,要我免费给他们家当保姆一样。”我说,“就在我想骂回去的前一秒,迟弋给我解了围。您应该感谢迟弋,不然您跟人家阿姨肯定因为我闹得不愉快了。”
我妈想起来这事就气:“我们现在也没多愉快。”
子女之间的不愉快多少会影响到父母,我一脸可惜:“是我的错,我的相亲破坏了您和阿姨的友情。”
我说得诚恳,我妈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好了些。
话锋一转,我卖乖讨巧,我说:“所以,您以后别给我介绍相亲了,妈妈,我希望您的朋友多多的。”
我们从相亲聊到跟迟弋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妈表现的一直很淡定。但我知道,暴风雨前总是很平静。我期待接下来的暴风雨,甚至想让它来得更猛烈。可我妈没有,她交代了冰箱里放好的排骨,交代我回头把两袋垃圾拎下楼,却迟迟没有让我现在就跟迟弋断了来往。
“妈?”
临走前,我忍不住叫住她。
人的本质是叛逆。想当年,我妈对我和迟弋在一起时大闹特闹,我不为所动,甚至内心深处有讲不出的愉悦。可如今,我妈这个态度,我反而接受不了。
我妈回过头,看向我:“干什么?”
我攥紧拳头,说不上来的忐忑:“您现在不反对了吗?如果我还想跟迟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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