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浮萍(1/1)

首发：~第103章 浮萍

于高天之上的天域中，王杉与恶魔的战斗仍在继续。

但无论是对两人中的谁来说，这场战斗都可以称得上一场痛苦的折磨。

王杉的攻击虽疾如旋踵，迅若惊雷。

但他的那看似无法阻挡的攻击即将击打在恶魔青黑色的躯体之上时，这位化身哈希姆神父的恶魔却总能以近乎巧合般的动作规避他的攻击。

明明逆转绝境的曙光近在咫尺，王杉却迟迟无法将其握于手中。

这样的感觉，比纯粹的绝望更让人感到痛苦。

在漫长的激战中，王杉逐渐心力俱疲，变得力不从心。

此时的他，如同在黑暗道路上前行的旅人，迟迟望不见道路的尽头。

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仿佛下一刻，他就将精疲力竭，倒在这天域中的战场上。

恶魔的规避虽精妙绝伦，恰到好处。

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场无法赢得胜利的战争。

现在的王杉，虽然无法战胜他，但也绝不会败于他手。

恶魔所恐惧的，并不是这个只有一腔热血的青年，而是在他背后的，那至高无上的法则。

归根结底，造成这种诡异之象的原因，是时机还尚未成熟。

名为王杉的御主，必须走到最后一刻，来到迎接圣杯降临的殿堂。

这是从圣杯战争开启时便已既定的事实。

要问为何，这位诡计多端的恶魔也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

因为这一切都是圣杯的选择。

“不妨让我们暂且停止战斗，好好谈一谈吧。”

恶魔似乎终于厌倦了这无休止的战斗，向同样尽显疲惫之色的王杉如此说道。

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这个提案可能便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漫长的消耗，王杉因愤怒激起的热血似乎也终于从脑海中消退，理智重新占据他的脑海。

在经过心中的权衡利弊后，王杉最终还是接受了恶魔的提议。

“哈希姆神父，哦不对，恶魔阁下，我接受你的提议。”

王杉露出诚恳的表情，仿佛要化干戈为玉帛。

但就在恶魔松了一口气，准备以花言巧语对王杉进行欺骗时。

一击比此前强势无数倍的重拳于他放松警惕的时刻向他袭来，令他来不及规避，只能用肉身直接吃下这一拳。

“王杉阁下，与我相比，你看起来才像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以圣洁的神圣力量修补身体上窟窿的恶魔，用无奈的表情对以讥讽的表情望向他的王杉如此说道。

“故事，要从哪里说起呢？”

高天之上，两人虽仍处于对峙的状态，但彼此都停止了攻击，将战火暂时熄灭。

恶魔再次恢复为哈希姆神父的外貌，用饱含诱导性的话语对王杉说道。

看着这身着白袍身上散发着神圣气息的神父，王杉的心中不禁有些反胃。

他对于这种道貌岸然的虚假之物的厌恶之情远胜于被世人所畏惧的恶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希尔伯特家的小丫头现在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样的话你应该已经知晓了所谓的魔术，不过是魔法随着时代的发展而逐渐退化的产物吧。”

这位慈眉善目的神父尽可能用王杉容易理解的方式向他讲述某段过去的历史。

“在距今的数千年，甚至更久的时代。那时的人类尚未意识到科学的存在，而是将自然界中的出现一切现象归于神明之手。那个民智未开，人类历史中的蛮荒时代，即是被现在的魔术世界称作神代的时代。”

哈希姆神父深吸一口气，将封存于他脑海中的古老记忆唤醒。

“在那个时代，神明真正显现于人间，施展威力足以翻天覆地的魔法。而这些神代的魔法，在日后退化为魔术，逐渐传承至今。”

“你口中所谓的神明，不会只是上古时期实力比较强大的魔术师吧。”

对于这段传奇的历史，王杉其实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但他依旧细细地等待恶魔将这个漫长的故事讲完，然后将自己的疑惑道出。

“神话时代，确实存在实力强大的古老魔术师，被当时愚昧无知的世人奉为神明，甚至建立神殿进行崇拜。”

哈希姆神父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调整自身的情绪。

接着他以无比平静的语气继续向王杉说道：

“所谓的神明，不在于实力的高低，而在于他的起源于何处。在一切魔法的起始之地，世界的根源，神明从那里诞生，在成长后降临人间。而这，也是我的来历。”

尽管哈希姆神父，哦不对，这位恶魔的话语中没有流露出一丝忧伤之意，但王杉却依然在听完他的话后心中隐隐浮现出一缕悲伤的感情。

“在神话时代的尾声，众神尽数回归世界的根源之地，回到那孕育一切神灵的摇篮。因为某些因素，我并没能跟随他们回到那里，而是在现实弥留数千年之久。”

这位恶魔虽然没有明说，但王杉已然能够从这段话语中推测出他的想法与目的。

“在神代结束之后，现世与根源之地的连接被断开，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再无人可以打开那条通往世界根源的道路，直至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出现。”

“所谓的万能许愿机，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事实上，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中，也存在最终获得胜利的御主或是英灵在圣杯面前许下愿望却没有实现或者以某种扭曲的方式实现。”

“但它确确实实能打开通往根源之地的道路，实现我唯一的愿望。事实上，这也是我在这个世界能找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前往根源之地的方法了。”

恶魔用坚定的话语回应王杉的猜测。

“我在圣杯战争中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回到我那遥远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