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艾索不达山脉(1/1)

首发：~第6章 艾索不达山脉

北征大军浩浩荡荡开进了萨古里草原，途中遭遇多次的小股蛮军偷袭，如同蚊蝇瘙痒，被不费摧毁之力击溃，却迟缓了北征军的行军速度，整整一个月后，大部队才看到了萨古里海的海岸线。

但令人惊讶的是，当周军达到萨古里草原腹地时，竟发现周围北蛮部落，如魔法般凭空消失。整个草原上，除了零星丢弃的牛羊，不见任何北蛮人的帐营。

姬阔闻听汇报后，心中顿时一怔，孛额苏跑了？

带着疑惑，迅速召集众将商议。

帐内将领各抒己见，好不热闹，北蛮闻势溃逃成为主要论调。

只有魏无忌默不作声，紧锁眉头。

会后，魏无忌秘密写了一个折子，呈与姬阔。

臣魏无忌诚惶诚恐，顿首奏请吾皇，自大军初春驰击北境，居此方七月。然孤军深入腹地，支援难继，敌军更不知所踪，臣担心此乃北蛮“坚壁清野，消耗我军战力”之策。

战机不定，战意不明，此为用兵大忌。

臣观气象，转眼便至秋雨露寒，我军士身披轻衣，不足与抗拒北境严寒，军械、粮草愈发捉襟见肘。

固臣斗胆再奏请吾皇，就此罢兵回撤南境，厉兵秣马，来年再战不迟。

臣魏无忌恭请圣裁！

姬阔阅后，更是对魏无忌畏手畏脚显得憎恶。干脆直接把他晾在一边，连军事会议都不予他参与。

最终，赵若虚等将领一致认为孛额苏因担心周军势大，裹挟民众逃离，极有可能逃至艾索不达山脉的莫素城去了。

数日后，斥候在西北方向抓获几名北蛮人的探子，严刑逼供下，证实了孛额苏北逃莫素城的事实。

随即，姬阔下令再派快马，疾驰兖州，命洪道元速派军队押运粮草、冬衣支援前线大军。大军休整三日，继续开拔杀向莫素城。

正如魏无忌奏折所写，草原的秋天，阴雨绵绵，寒风瑟瑟。虽然陆续收到兖州的补给，但多数周军身上还是穿着单薄衣裳，由于不适应草原气候，感染风寒，痢疾。

赵若虚每日行营，见患病士卒越来越多，只好硬着头皮启禀姬阔，暂停行军，士兵也只能躲在帐篷里，相互依偎取暖，等到雨停放晴后再行军。

秋至冬来，姬阔很担心，如此行军速度，即使到了莫素城，也将是满天飞雪的情形，随即干脆下令，把生病和体弱士卒全部留在后方，待后援部队赶来修整后，再继续跟上前方部队。

入夜，沱耳丘陵天空繁星点点，月如钩弋。驻守军卒纷纷躲进烽堡内，抵御草原深秋刺骨的寒风。

轮值的甲士张七和王虎，搓着手，弓着背站在烽堡外的木栅栏前。张七满腹抱怨，对着王虎道：“这狗日的天气，真是冻死了，眼看着就要下雪了，都是狗日的蛮子闹得，害的老子在这鬼地方挨冻，你说咱们北征军啥时候能回来。”

王虎呼出一口白气，瓮声道：“仡佬子恁知道，俺们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孛额苏老家给端咯，听说那锅萨古里老大的呢。我瞅着，没有一年半载，俺们大军是回不来了哦。”

张七咳咳两声，点点头，示意对王虎的话表示认同。

后山腰，数百条黑影，清一色黑衣劲装，裹着夜色悄悄靠近烽堡，只有那明晃晃的钢刀，以及拉满弓弦的军弩，露出寒森森的白光。

“嗖”的一声，一支火箭划破长空，数百条人影如利箭般冲向烽堡。

率先察觉异样的张七，瞬间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敌袭”，未等他吹起嘴上的骨哨，箭矢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

他瞪着眼睛，鲜血咕咕的从喉咙处冒出来。看着不远处逼近的黑压压人影，怒目圆睁，手中的战刀缓缓掉落。

烽堡内大周士卒，被高呼的厮杀声惊醒，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漫天的火焰覆盖，侥幸冲出火海的众人，未等他们扑灭身上的火焰，迎接他们的却是密集攒射的箭矢。

噗、噗、噗。周军士卒接二连三的倒在血泊中，无一生还。负责接应的驻600余人，转瞬间全部死在了沱耳丘陵。

寒风袭袭，余烟了了。一位黑衣人，把箭弩递向身边的人，轻轻摘取面巾，看着成堆的周军尸体，嘴角发出冷冷的哼笑。

他拍了拍手中的灰尘，随口说道：“速回去禀报主公，此间已了，定然不会再让你一粒粮食进入萨古里。”

身边黑衣人躬身道：“偌，大人，属下立刻回去禀报。”

翌日，一只鹰隼从兖州城内，射向天空，扑扇着双翅往着北蛮腹地飞去。

苍天如同自弈的高手，左手持黑，右手拈白。他不断淬炼着姬阔那烈火熊熊的雄心壮志，又似乎总是阻碍着他前行的脚步。

十月落雪，百草枯黄。

拖着沉重的脚步，北征军终于踏过了阴雨连绵，泥泞不堪的萨古里草原，抵达艾索不达山脉。而迎接他们的，则是遮天蔽日的漫天风雪。

通常11月末才至的暴风雪足足提前了一个月，甚至比以往来更加的猛烈。周军拖着长长的队伍，艰难缓慢的在风雪里蹒跚，犹如受伤的巨龙。显得缓慢而苍凉。

数日后，雪渐渐停止。天空、大地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脉峰峦叠起，白雪皑皑。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投射在地面上，透过白色大地的反射，炫出五彩斑斓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