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心(2/2)

首发：~第23章 好心

“牛大娘，所长不在。”苏言搁下手里的钢笔，也不在意她的打量，一本正经地回答。

牛大娘打量的眼光经过许愿时，显示出了一些嫌恶。

许愿在牛大娘进来时就醒了，现在感受到别人的不喜，她也不说话，等着苏言处理。

看看这个大娘有什么事儿？

牛大娘听到所长不在，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些高兴。

她一拍大腿，一下子坐在地上，就开始抹泪：“警官啊，所长他老人家怎么不在呢，我家二狗昨晚上着了凉，这可怎么办呀？”

牛大娘一边抹泪，一边偷瞄苏言的反应，见苏言没反应，她哀嚎得更大声了。

苏言对这牛大娘不陌生，她甚至算得上所里的常客，几乎两三个月就会来一趟。

“大娘，着凉了，你们怎么不去医院呢，来这里，不是耽搁病情吗？”

牛大娘见苏言如此上道，睁大了自己不大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苏言的长相。

她抹泪，哭诉：“我也想去带二狗去医院，可是家里穷得一毛钱都拿不出来。”

怎么去医院。

苏言自然看到了自家媳妇眼里看好戏的眼神，他觉得有点可爱，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问：“大娘，那我给你公社打电话，让鹿岛村大队队里给你家支点钱？”

苏言这样问着，手也作势要去拨电话。

牛大娘一听给公社打电话就慌了，向队里支钱，自己家可是要还的。她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

就要去拉苏言。

苏言侧身躲过，拿起电话，问：“大娘，你这是？”

牛大娘见苏言高大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黑着脸看着自己，她心里一颤，“队上也没钱了······”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等一下，我打去问问？”苏言开始在电话上按鹿岛村的电话。

牛大娘这次彻底慌了，眼里都带了一些泪出来，她差点咬碎一口牙，“我，我刚想起来我船没停好，我去看看。”

说完不待苏言反应，狠狠地瞪了许愿一眼，转身就跑了。

许愿莫名其妙被瞪，她冲苏言无辜地眨眼：“她干嘛瞪我？”

苏言真向鹿岛把电话打了过去，回复自家被殃及池鱼的媳妇：“她其实更想瞪我。”

许愿也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没想到兴致勃勃看好戏也不行，随时都可能吸引点仇恨过来。

电话接通，鹿岛那边支书和队长现在都在队里，苏言一问牛二狗的事，两人就说没听说生病，边上还插进来一个声音，说：“上午还看见二狗在村里游荡呢。”

苏言知道牛大娘这次又是上所里来要钱的，也就不管了，简单和鹿岛支书和队长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许愿思绪转得飞快：“她是过来要钱的。”

苏言点头。

苏言想着牛大娘的性格，干脆一下子把自己知道的给许愿说了，免得她给所里代班时不了解，上了当。

牛大娘是鹿岛村民，一个寡母带大了儿子牛二狗，现在牛二狗三十几岁了，也不成家，也不好好出海打渔，整天在村里做些偷鱼拿虾的事儿，让村民们看见他就皱眉。

他老娘牛大娘自从十年前牛二狗生病，所长给过她一块钱，于是每隔两三个月就会上所里来哭一趟，每次要个一块到五块不等。

导致所里看见她也很烦，每次一个老太太过来哭诉撒泼，不了解的小年轻们还会多给几块，她就来得更勤了。

许愿问：“你也给了吗？”

苏言回：“没给。”

他知道有这回事，但每次这牛大娘上所里来，所长都在，现在她已经成了所长的“专属客户”。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牛大娘。

许愿想着刚刚牛大娘被苏言气走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没想到苏言那么促狭。

也没想到林所的好心竟然养出了人心的贪婪。

苏言也笑了，半晌才垂着眼，说；“住在岛上，只要勤快点，就不会饿肚子。”

许愿点头同意。

牛大娘一口气跑回了自家船停靠的地方，才慢下脚步，朝着屹立在山腰的派出所“呸”地吐了口浓痰，朝迎着自己来的儿子走去。

牛二狗脸上的一对和牛大娘一样的小眼睛，看见她过来，眼里露出一丝精光和贪婪，心里想着美事儿，这次拿到钱，自己一定要去街上玩几天。

他一脸孝意地跑过去，拿起早上牛大娘灌的水：“妈，辛苦了，快喝点水。”

牛大娘没好气地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昏黄的水，才狠狠地说道：“娘的，派出所里那个小子，太贱了，说要给咱队上打电话，让队里给我们借钱。太可恨了。”

“那钱呢？”牛二狗还是没死心，

他是知道自己娘的脾气的。

“没拿到。”

母子俩气咻咻地一路咒骂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