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爱我的你在哪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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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间，青儿的父亲兴高采烈地走将过来，对青儿嚷嚷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换衣服！”青儿并不搭理，滴着泪，径直奔进了里屋，妻子斜了眼丈夫，冷冷道：“女儿的婚事你倒是很上心哪！巴不得立刻马上就和你们领导攀上亲吧！到时候如日中天，威风八面，咱门口那保安大爷都得高看您一眼了！”“放屁！青儿能嫁给杨耀是她的福气！一辈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那个女儿家家不想？那个为人父母不喜？倒是你这老顽固，没事儿总把个阴风吹，我看你这是脑子糊了浆，错把猪油当面霜了吧！”青儿的父亲连讥带讽。“女儿是我的，由不得你胡来！好说还罢了，若要来横的，这婚今天恐怕是结不成了，反正两人又没领证！”青儿母亲没有好脸色，背对着丈夫。青儿父亲正欲发怒，却听那迎亲鼓乐声愈来愈近，想着如此吵闹下去定是无果，还会被即将到来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笑掉大牙，随轻步来到妻子面前，温柔地将双手放在妻子肩上微微婆娑着，万般委屈细语情切道：“我错了，不该和你说话那么冲，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可知我在单位目前的处境，我也不瞒你了，我做了一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但绝不是作风方面的问题，你放心，”丈夫见妻子目露凶光，忙解释道：“我只有升到更高的位置上，才可以保住眼下的一切，那些人才不会对我虎视眈眈！”“所以你就以女儿作为筹码，来换取你的和平安泰？”妻子轻蔑道。“你看你说的，这世上但凡没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个死物，是个人都看不上的。你当年不也是因为我帅，才放弃了我的穷吗？我又看上了你的漂亮、温柔和善良，这些不都是价值嘛！我知道，青儿喜欢江成那小子，可他现在穷地连个窝都没有，又坐过牢，你任着孩子的性子去疯，那一天，她玩儿够了，也有了孩子，柴米油盐的价格才真正会让她明白现实的残酷和不容置疑，这一点我不用多说。况哪那一天江成那小子对不起我们女儿了，现在的年轻人嘛，不老实的很！屁股一拍，到时候女儿身心俱损，他妈死了，他爸又跑了，我们到哪儿说理去！杨耀家知根知底，财资又丰，不是我势利，他可以让我们看到诚挚的样子，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你我年轻时，为了爱情吧，不知有多疯狂，你又不是不知，一路走来，你敢说你没有后悔过？”青儿的母亲似被说到了心坎上，眼圈红红地，不忍道：“青儿那么倔，恐不好回头，跟孩子好好说话，别急了她，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妻子说着滴下泪来。

青儿的父亲来到女儿门前不去敲门，却大声哭道：“青儿，都是爸爸没出息，让你母女到现在还没过上富足的生活，所以只想着到了你这一代，总要好比过我们这一茬人。爸爸知道你很为难，不愿意嫁给杨耀，但你可知道，杨耀不光可以给你富贵的生活，还可以让爸爸不死！。。。”说着肝肠寸断般大哭不止。青儿正在屋里滴泪，怨江成负情薄意，怨自己失言错语，怨父亲强己所难，忽闻“死”字，又听父亲悲嚎无尽凄凄，忙惊疑奔出门来，急急道：“爸，到底怎么回事？！”父亲见女儿奔出，泣更悲，故作寻死，用头磕墙，青儿慌忙上来死死拉住，抚慰追问，父亲偷看女儿一眼，随复述上言。青儿听了，猛然间不自觉低下了头来，没再看父亲一眼，失神地走进了房间，瘫坐在梳妆镜前，泪水无声地不停落下：“江成！我们这次真的完了！”

一会儿青儿母亲听到女儿在房间里喊她叫梳头，迎亲队伍不时亦到门口。父亲忙出门喜迎四方客，母亲走进女儿的房间，见青儿已全无悲色，却将江成送给女儿的红丝巾围于脖间死死不解下来，不禁难过地转身滴下泪来。青儿在母亲面前假欢喜了几回，见母亲转身泪目戚戚，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如翻江倒海般那还控制得了，二人四目相对，泪成千行，抱在一起，什么也管不了了，悲天动地起来。新郎和亲戚朋友忽闻房间里不知哪处有女人的哭泣声，一声接一声锥心刺骨，疑疑地皆将目光聚焦到了青儿父亲身上，青儿父亲正暗暗叫苦，忽急中生智，对众人难过道：“女儿要出嫁了，离娘自是不舍。唉！女儿养大了，自是逃不过这一回肝肠寸断！”众人脸上泛着笑，自是说些宽慰的客套，也不再大惊小怪。

众人吃吃喝喝一阵，杯酒交错，戏笑热闹自是忘怀，你见那堂前红花炸艳，好似盛夏热情，花烛跳跃舞动不已，时间一分分淌过，不觉吉时将至。司仪开始招呼着新郎和新娘拜祖及改口双亲，青儿扮装一新，一会儿也被两个邻家嫂嫂搀了出来，杨耀西服革履，美白品不知涂刷了几层，看起来一表人才，满面红光来把新人迎，向前走了几步，忽愣在原地，眼瓷不闪，不知该将左右脚哪个向前，原来那对面的红衣女子：出水芙蓉天雕饰，回眸含着百媚生，哪是人间物奇，分明是脱尘仙娥踏云新至。司仪也看得有些呆了，语话断了不接，接了又不知所云。众人也自是暗暗惊奇：好家伙！这人人皆有婚嫁，才情颜色各不一，天香国色尽归一人，秀雅端庄，艳丽娇媚集于一身，所见者，头一遭！男人有眼红的，钦羡新郎好福气，有妒火中烧的：凭什么这狗屎运只幸临了他杨耀一人！女人们眯着眼，瞅了又瞅，有自摸脸颊叹青春岁月易逝的，也有嘴一撇，眼一翻，心里骂狐狸精的。

青儿却面无表情任由众人推来搡去嬉闹逗乐，好像这一切皆跟自己无关似得，也许那个真正的青儿还在梳妆前打扮，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母亲在人群外看着女儿郁郁的样子，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了，想到自己和女儿一路来，吃尽情苦，皆未遇心中的那个良人，徒作了别人的欢喜场，不禁悲了几分。

青儿的父亲此刻红光满面，来来回回已敬了数桌高朋，不知那个好戏耍的在他脸上划了几道红粉，加之微微有些醉熏，人前一笑，两腮凸起，倒有几分神似东头说亲王婆的模样，此时王婆恰在席间吃喝，有人故作将二人来戏耍，逗趣道：“王婶，这位林大官人与你颇有几分相似，你二人莫不是多年失散的亲兄妹？不如就现成的新烛燃燃，拜他一拜，日后兄妹间也有个照应！”大伙儿哈哈大笑一片，只见王婆停下筷椟，半笑半嬉道：“你既知我是王婆，专靠拉媒牵线糊口营生，那西门庆富家通宦的，见我也几两碎银奉上，毕恭毕敬不叫声干娘不搭话，你也黄皮老脸一把把了，整天屁事不响，拿我开涮，就不怕我将你娘与西头瞎子叔牵一根儿线上，作一对好姻缘！让你小子叫爸不是喊叔不应！”众人早听得笑疼肚子捂着腰，喷饭的喷饭，气叉的东倒西歪。那开玩笑的见王婆急了，涨红个脸，也恢恢地不再言语了。青儿父亲笑道：“叫你小子嘴翘，这下磕着牙了吧，哈哈！”正笑间，司仪唤新娘父母备着送一对儿新人上婚车。青儿母亲边走边泣，来到车前依依不舍，扯心纠肺。青儿父亲斜瞪了妻子一眼，随满面笑容地对新郎讲些路上注意安全的客套。杨耀叫了几声“爸”，点头哈腰，一一应答。青儿见母亲如此情状，泪早在眼眶打转，强忍着不流，故笑道：“放心吧，妈妈，过两日我就回来了。”心却连连祷告：“江成啊江成，你怎么还不出现，你若此时来了，我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天塌地陷，风雨雷电，我立刻跟你走！”顾盼四周许久，来来往往尽是匆匆无缘之人，哪有郎君身影！一会儿杨耀又催了几次，问是有什么东西未带，青儿只是不语。又过了半个钟头，青儿闭着眼不让泪水溢出，车也缓缓地开动了。正自悲痛欲绝，却忆起那日电话里叮嘱江成在他家门口等自己一回，死心绝望处星火突点点生机，想着自己一会儿如何从现在的座位上跳将出去，杨耀帮她系了好几次安全带，她皆一一解脱。杨耀觉得怪怪的，只是车上还有伴娘伴郎，也不好去问。青儿自上车来一直呆望着窗外，巴巴地，怎见新郎痴情疑惑的眼。一会儿，窗外竟零零散散飘飞起雨丝来，青儿心里一焦：下雨了，他会不会还守约如初，不禁又捏了把汗。不知二人是否会再次期遇，见面又会生出那些曲折来，且听下回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