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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6章 说破
东临书院明礼堂, 书院先生处一室,争论声离老远都能听见。刘琮、荀夫子和其他几位先生坐在一侧,对面是严夫子谢毓师徒还有其他数位先生。
“圣人说有教无类, 要是真按刘夫子所言按德行能力把学生们分为三六九等,我东临书院还被称为书院吗?别忘了我东临和国子学的定位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严夫子气愤说道。
东临招收未启蒙和刚刚启蒙的学生入学, 从最基础的开始学习,一直到后面接触更高的层次。离开东临之时, 他们具备参加科举考试的能力算是极其成功,其余可以投身到各行各业,只要不违背东临书院训诫都是好样的。而国子学只招收在科举考试中取得优秀成绩的学子, 起点很高。
两者定位不同, 所以无从判断出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只是存在总有其存在必要。
当东临书院的职能转变, 择优重点培养, 那那些落后于人的学生要怎么办?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给他们冠上了几乎不可能功成的名头,让他们怎么想?书云三十而立,古往今来而立年后才取得功名的人数不胜数, 他们少年时或许贪玩了些, 后来也证明了他们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他们作为先生作为施教者, 有什么理由将他们划分等级。
“严夫子不用意气用事, 我们只是在商量事情,您这样让辩论如何继续下去?”刘琮身边一个年轻的夫子笑着说道。“再有, 虽然严夫子你说的句句在理, 可就是你也不能否认一个事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何兰苑能以一苑名满天下?就是因为从一开始进入兰苑的学子就和其他不同,他们有天赋,有比上大多数人都出众的基础, 还有有一群每天都在力争上游的同席在身旁,让他们不得不前进。
如果能把资质高的学子集合在一块,他们在科举上会取得更好的成绩。这样说可能显得我庸俗,但在座的各位先生夫子也不能否认,一个书院最显名的时候是它培养出来的学生以更高的身份走向五湖四海。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书院培养出来十个进士都顶不上有一个考上状元的
那样让天下人知道东临书院的教学水平。”
世上人本慕强,而他们能记住的强者往往只有最厉害的那个。
这说的太戳心。话本也没错,但说出来却过分了,要是先生们每每都抱着这个态度去教学,怎么可能教出好学子?施教者千千万,又能有几人能培养出状元。
“知道自己庸俗,就闭上嘴!要是把先生这话传出去,我怕学生父母能把你生撕了。”严夫子吹胡子瞪眼。
“何必为了这种人生气?”旁边的谢毓轻飘飘的说道,他瞥了一眼那位年轻的先生,“年中的时候我曾见过阁下的老师,他资质平庸,却凭借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考中了举人,现在在雁城下县做县官。时间有限,我们所说不多,仅有的几句话,他提到了阁下,骄傲的告诉我他的学生有多么优秀,中举后进入东临书院教书,前程一片光明,比他是青出于蓝。
刚刚你进门的时候我还从先生这打听你。虽然我们彼此对立,但学文如若都是一家之言,那也就走到终点,完全没有前途可言了。我并未因为你站在我的对立面而轻视小觑,但你说出这一番话,却让我觉得你的先生可真失败,他身上十分的潜质未能传授你一分。”
什么时候书院要以最后的成绩来评判一个学生的好坏了?当然,成绩是评判学生的重要因素,却并不起决定作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无论走哪一条路,只要你走的精,走的稳当,走到了最后,你就是好样的。
学文息心,读书看书,这是你不论要走哪条路都应该坚持的事情,不是你当个木匠就不需要读书了,虽然大部分人迫于生活所迫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研读,但年少时候习得的文章可能记一辈子。
谢毓从来都觉得天下真正繁荣昌盛的时候,必是人人都有书可读的时候。读书启智,读书方能明理。但眼前这些真正的读书人却把自己读到了一个误区,他们明明就是因为有教无类才能走到今天,却带头去苛待下一代人。因为他们不满足现状,想要更高的名望,人的野心和认知能力总是随着年龄增长和接触
面不同而改变。
有些人是往好的方面趋同,而有的人则走向偏激的世界。
年轻的夫子满脸通红,被一个看着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说教任谁都不可能接受。他不认得谢毓,对方说的半真半假,他当然不会轻易承认:“你是谁啊,我们东临书院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嘴了?”
谢毓脸上没有笑容,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对方,低头喝茶。谢毓本没准备来,这陈谷烂麻的事从他还在书院的时候就讨论,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定论,办事效率可真高!东临书院已经萎靡如此,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如若不是金鱼儿在书院读书,先生又死心眼子不肯离开,他根本连东临书院的大门都不会踏进一步。
就算进来了,他本也没想和其他先生见面,一溜麻烦!有那时间还不如金鱼说说话,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让他能记得这个舅舅的好,到很多年后还能时不时想起他,也让他没白活了这一世。偏偏先生指责他耽搁了金鱼,说金鱼儿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学习热情高涨了些,让他这个做舅舅的懂事些,不要去打扰。谢毓本不想答应,最后被严夫子无情的提溜出了玄字院。
年轻的几个不认识谢毓,刘琮和荀夫子可不陌生,他们拉住年轻夫子,“这位是我们严夫子的高徒,当年也是从我们书院走出去的,雁城书院文清先生。”
年轻的夫子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刘琮,文清先生?
刘琮轻轻颔首,没有再看他。他看向谢毓,“他说话或许有些偏激,里面也没有表达清楚,就由老夫再复述一遍。把学子分等分类并不是分出三六九等,有些学生生来就不需要靠着读书科举寻出路,如此把他们聚在一起,提前让他们打好关系不是正好?
而有些农家子弟,家里砸锅卖铁把他们送进书院来,就是想要成绩,要是因为其中一部分学生耽搁了他们,不也是人生之大不幸?文清先生和严夫子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在仕家,殊不知书院八成的学子都会支持我这个决定,技不如人就甘拜下风,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到更好的
苑读书,不也是一种激励?”
谢毓笑了,这话乍听之下非常有道理,尤其出身底层通过自身努力,读出一定成绩的学子更能感同身受,但细细考量却全都是歪理。现在实际情况是,所有的书院,是的,夏朝所有的书院接收的学生大都来自仕家,普通农家想培养出一个有读书人可太难了。要是书院只为这一小部分人服务,那书院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而且谁又能保证农家子弟一定会少年开窍?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情况,谢毓这些年一直致力于帮助农家学子更多的入学,所以兴办了很多善堂讲学,虽以他一己之力能达到的成就有限,也不能改变现状,但是他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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