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探访吉庆粮行(1/1)

首发：~第7章 探访吉庆粮行

关涛打定主意要把军需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去一趟吉庆粮行，这就是他请假的目的，他真的希望自己是瞎担心，但是如果有人敢在南威军搞事情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毕竟程通孝对他有知遇之恩。细细观察宫明威似乎与这件事没有太大关系，到底这趟水有多深他心里也没数。

换好了便装，关涛没有急着出行，他来到了前锋营驻地却被告知全营拉出去训练了，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他问问了留守的士兵军需的发放情况，士兵闪烁其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可是当关涛离开时却从围栏的缝隙里看到了昔日的战友还在穿着单薄的衣物。他又来到了后卫营，同样吃了闭门羹，后卫营的军士衣着和前锋营没什么两样，直到在中军营才看到了崭新的装备，中军营可是守在程通孝身边的战士，自然待遇不一样。

一番查探之后关涛知道一定是有上级军官开始封锁军需发放的事情，这样一来更证明其中一定有问题，还是不小的问题，路上他偶遇了几名熟悉的士兵，嘘寒问暖一番后自然就把话题落在军需上面，这几名士兵面露难色缄口不言，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关涛不再纠缠，补贴了几个大头兵一些银子便离开了南威军营。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关涛在顺平城中转了大半天，东市、西市、南市都转了遍也没打听到吉庆粮行的消息，他逛得有些累了，在北市的茶楼里点了几样点心、一壶凉茶，坐在窗口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商贾行人出了神。

酒肆茶楼历来就是消息的集散地，官方的、小道的、黑的白的不光在茶客酒友间吹牛神侃，也在说书先生的道听途说故事演义中神乎其神，要说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店小二，他们要是把他们知道的各路消息讲给你听，保证十天半个月都不带重样的，关涛长期混迹军旅之中并不了解这些，可是他坐在窗口不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耳边飞过的各路消息就让他大吃一惊，什么王爷十八岁的妃子偷人，程将军的坐骑是皇帝的御马，邻居张阿三牙疼是因为偷吃了赵阿四的糕饼，陈老五晚上睡觉打呼噜让老婆踹下了床，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听得关涛哭笑不得，他忽然灵机一动，伸手叫来店小二。

“小二哥，我跟你打听点事！”关涛把一小块银角子放在了桌上。

小二看着银子立刻变得眉开眼笑，连忙献殷勤的把关涛的茶杯满上：“爷，您问吧，这方圆十里八乡就没有咱们不知道的！”

“小二哥，听说过吉庆粮行吗？”

小二一听，鬼鬼祟祟的向下看看，确信没人注意自己这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爷，您是外地来的吧！这事可千万别让别人听见。”

关涛大惑不解：“我是刚从外地赶来，听说了他们生意做的很大，想联系联系，可是几天了也不见眉目。”

小二得意洋洋道：“这南来的北往的各位爷打我眼前一过，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看您就是做大买卖的，实话告诉您，您问我就问对人了，吉庆粮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打听的，他们的背景大了去了，每天的流水都能过百万两，这么大的生意别人能不惦记嘛！可是您猜怎么着，当年有几家粮行想联手抢他们的生意，都没抢过，最后还都莫名其妙的关了门，大家都猜是被吉庆粮行报复了，可是有没有证据，而且据说只要是吉庆粮行的押运车辆就从来没遭过劫，您说人家牛不牛！”

“照你这么说是挺厉害的，可是怎么我打听了半天也没人知道！”

“嗨，您那不是打听错地方了嘛！人家吉庆做的是大买卖不和一般散户来往，再说了同行是冤家，人家害怕您这单大生意跑了，当然不会告诉您实话了。”

“那小二哥知道在那里可以找到吉庆粮行的人吗？”

小二又看看了四周，才小声道：“爷，不是我不说，是我实在不敢得罪人家，您要是他们圈里的自然知道去哪找，要是让人知道是我告诉您的，那我可是担待不起呀！”

关涛微微一笑，又摸出了一块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小二的手里：“小二哥，开门做生意哪有那么多事，等我们事成了，他们谢你还来不及呢。”

小二收了银子，嘴角都咧到了后脑勺，这两块银子顶了他两月的工钱了：“爷说得对，说得对，实话告诉您，吉庆粮行根本不在咱们顺平城，他们也不做顺平城的生意，您可以去城东三十里的昌金镇碰碰运气。”

关涛一刻都不耽误，出了茶楼在骡马行租了一匹马代步，还别说到了昌金镇很快就打听到了吉庆粮行的所在，可是等他赶到粮行门口时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吉庆粮行地处偏僻，临街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挂在一块吉庆粮行的牌匾，只有一扇侧门开着一条小缝，关涛在一边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入，就这样的门面是怎么看也不像做大生意的地方，溜溜一天直到日薄西山，才有个活计懒洋洋的出来关门。

无奈关涛只能在街对面的客栈开了一间窗户正对吉庆粮行的客房，他靠在窗边，眼睛不离吉庆粮行大门，种种迹象表明事情不同寻常，军营里是这样，吉庆粮行也是这样。连续两天，吉庆粮行的门口始终冷冷清清，在这里他可不敢随便打听，照店小二的说法，吉庆粮行的背景极深，他可不想打草惊蛇，只能用笨办法自己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到了第四天，当关涛已经准备下午就回去的时候，吉庆粮行终于有了动静。

五名伙计陪着一个管事的和账房先生上了一辆马车，关涛连忙骑上马远远跟着，出了县城又走了七八里，关涛远远看到路边一队挂着“吉庆”字样旗帜的粮车等在那里，看规模应该是笔不小的生意，但是押车运送的队伍更吸引关涛的注意力。

车队总共十余辆马车，尽管都盖着苫布也没有任何标识，但是关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些车辆的规制正是军车，再看拉车的马匹和押运的人员绝对都是军中所有，尤其是那些人一个个身姿挺拔，胯下骏马姿态优美不是军队里的，绝对难以凑得这么齐整。借着道路两旁树木的遮掩，关涛来到了距离车队一箭的距离外，在这里他看得更清楚了，甚至都能辨别出几张熟悉的面庞。

一声清脆的鞭响，车队缓缓启程，就连发车的信号都是军队作风，关涛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身形跟在车队之后，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在做什么，他相信就凭几个小兵是不可能做这么大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人主使，这次如果能拿到证据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路晓行夜宿，车队行使的稳稳当当，穿州过县果然从未收过任何盘查，倒是有两波山贼跟踪过车队，最后也都不了了之，车队先向东再向北最后又折回了西边，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才开进了冀州境内，在一片空旷的打谷场与另一支等候在那里的车队碰了面。

关涛的心紧张到了极点，对方等待的车队一看就不是善类，一个个长相彪悍言语粗鲁，不是山贼就是土匪，碰面的双方也不说话，直接开始卸车，一个恶人拆开一口麻袋露出了里面光闪闪的军械，看到这里关涛的拳头攥得紧紧地，他已经明白了，吉庆粮行就是在倒卖军需，而且他们居然把军需卖给了不知哪里来的土匪，将来自己的兄弟同袍很可能面对的就是拿着这些军械敌人，给本来可以轻松取胜的战斗平添了数不清的风险。

看着本该穿在自己人身上的棉衣被土匪们嬉笑着抛来抛去，关涛的心在滴血，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露面，对方人多势众，过早的暴露只能让自己变成刀下鬼，要想连根铲除这些目无法纪之辈，他只能暂时选择隐忍，当自己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之后，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交易很快完成，双方迅速离场，关涛依旧跟在吉庆粮行的车队后面，回程很快，他们没有再兜圈子，直接回到了昌金县附近，车队在野外换装，果然如同关涛的判断，他们换上了清一色的南威军军服，连车辆上也悬挂起南威军旗，完成了换装的车队大摇大摆的驶向了官道，而粮行的人则往昌金县的方向驶去，关涛看着分道扬镳的两方人马，决定继续跟踪吉庆粮行的人，完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总要找人接头，也许在那里他可以等到幕后主使。

吉庆粮行店前依旧门可罗雀，等了两天也没等到他想找的人，他的假期眼看就要结束，他只能先赶回去了，走到客栈前，拉过马匹翻身上马，动作潇洒一气呵成，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街头的时候，吉庆粮行二楼的窗缝里，被大氅遮的严严实实的曾弘毅眼中闪现出杀人的寒光。

关涛以为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他哪里想得到自己早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了，回到大营的他，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休了一次大假，可是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投向军需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