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结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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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重新上楼叫店小二安排雅间，摆上酒席，推杯换盏。原来这两个人瘦的是哥哥叫辛财，胖的是弟弟叫辛宝，本是一对同胞兄弟。辛财也不是一个惯偷，只是偶尔在富人家取些银两散给周边的穷人。杨少华孑然一身，无事可做，有了他们兄弟俩人喝酒当然十分高兴，也不再害怕西门关找上门来。

大家既然是来喝酒的自然不必装假，又都是江湖人物，自是杯箸交加，几杯酒下肚已经是称兄道弟，十分亲近。

酒席间，辛财告诉杨少华，那个柴府的师爷西门关不是个好东西，他在江湖上臭名远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曾经被官府通缉过，不知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下文，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柴府的管家，可见这个柴进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江湖却没有什么恶名，实际上真的是富得流油。辛宝不屑地说：“现在官匪一家，只要有了共同的利益就可以蛇鼠一家。”辛财点点头说：“官府昏庸无能，蒙古人在城里横行霸道，几十户供养一个人，稍有不如意，轻则鞭打杖刑，重则送交衙门治罪，百姓是敢怒不敢言。”杨少华抱拳拱手说：“刚才看见两位功夫了得，在下十分佩服，不知两位在江湖是个什么名头？”辛财说：“什么名头，什么功夫都是骗人的把戏，不值得一提。”辛宝也是笑着摆手。杨少华心里想到面前这两位才是功夫高手，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大家也不必吹捧，只是开怀畅饮。

席间辛财道了声方便，出去良久才回，然后对杨少华说：“兄弟，今天与你相会本是一种久违的缘份，我只做了一个顺水的人情送你，请你看一个热闹的风景下酒如何？”杨少华和辛宝随辛财走到窗前，向城边一指，只见火光冲天，大约是柴府的方向。这时两人才知道辛财借故去了柴府放火，三个人对着大火开怀大笑，喝起酒来更是尽力。杨少华向着辛氏兄弟深施一礼，感谢他们为自己报仇解气。辛财说：“一来教育教育柴进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他今后也能拿出良心来做人做事，二来给柴府添上把火，你我兄弟在这里喝酒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岂不是两全齐美？”

三人各自回座，杨少华道：“两位大侠功夫高深莫测，必然有一定的来历，在下从塞外而来，不知江湖里面的故事，还请两位给讲述一下，也好长长见识。”

辛财说：“我的功夫出处就不便给你讲述了，师承更是不敢轻言，还是让二宝给你讲讲他的糗事，足有一箩筐，正好用来下酒。”

辛宝摸着秃头哈哈笑，“大哥，你又在外人面前笑话我。其实我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兄弟你要是愿意听，那我就给你讲一段，权当下酒的谈资，博大家一笑，来，大家先干一碗让我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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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兄弟娘死的早，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父亲带着他们仨生活十分辛苦，无奈之下，就把十三岁的哥哥辛财送到布行去做学徒，辛宝只有十岁，送到了少林寺做俗家弟子。

因为辛宝生性开朗，师兄弟都喜欢他，师父也是喜爱，所以功夫学得比别人多。没用上三年，他就是师兄弟当中的佼佼者，每天围着师父转，总爱在师兄弟面前卖弄功夫，后来，方丈大师把他调到伙房去当伙头军。辛宝一气之下就偷偷地溜出了少林寺，跑回家不学武功了。辛老爹看见儿子气鼓鼓地跑回家来，仔细一问才知道辛宝犯了寺规。对辛宝重重地责罚，整整一个月罚跪在屋檐下，几次被太阳晒晕过去，还是辛珍偷偷地给二哥送水时发现及时，才算捡回一条小命。

一个月之后，辛宝被父亲叫到身边。

“你知道方丈大师为什么要责罚你吗？”

“不知道，我练功非常勤奋，又没有偷懒，他为什么要责罚呢？”

“因为，你已经生出了傲慢心。你认为自己的功夫好，师父喜欢你，师兄弟们也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就自以为是了。更加注重别人怎么去看你，而没有从内心去虚心的学习。佛家讲求的就是谦悲之心。”

辛宝明白了父亲说的意思，也就懂得了方丈大师责罚自己的原因，内心开始责备自己。

“我送你去少林寺学功夫不是让你去学习人前卖弄的把戏，是要让你可以学会一门本领，将来可以独自生活。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去少林寺向方丈大师请罪。”

“爹，祸是我惹的，我自己去向方丈大师请罪，不用你去。”

“你的过错就是我的过错，我是你的父亲，你做错的事我也应该受到责罚。你要记住，无论长到多大，父亲都会为你所做一切过错负责。所以，每当你做一件事的时候一定要想一想家里的我，然后再去做。”

辛宝哭着点点头，答应了。

辛宝和父亲赶到少林寺去，在寺门外面长跪不起，整整十天后，才求见方丈大师，求得了大师的原谅。

辛宝又回到厨房干活去了，他安心地跟着大师傅学挑水，劈柴，烧菜。休息的时间就不断地练习功夫，功夫也有长足的进步。

有一天，辛宝替一个师兄到后山给思过洞里的老和尚送饭。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和尚正在对着石壁跳舞。辛宝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看着他摆出各种古怪的姿势，直到这位师傅跳得大汗淋漓停下来，他才把饭盒送到身边。老和尚很高兴就一边吃饭一边和辛宝说话。问他在寺里学了什么样的功夫？是谁传授的？辛宝如实禀报。老和尚又让他打给他看。辛宝就一招一势地打出来。老和尚摇摇头说：“徒有其型，不得宗义。”辛宝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只是静静听老和尚自言自语。

从那天开始，老和尚就让辛宝每天都来给他送饭，送饭的时候就给他讲解一些动作的要领。辛宝更是不敢松懈，每天晚上都偷偷地把学来的东西多练几遍。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里，那个老和尚就把辛宝三年多学来的功夫都重新地教授了一遍，辛宝的功夫更是精进得十分迅速。老和尚还用吃饭用的勺子比划着传授给他一套功夫。后来辛宝才知道，给自己传授功夫的老和尚是少林寺方丈大师的师兄——空山大师。传授给他的“饭勺子功”就是少林寺绝学——少林降魔杵。与此同时，辛宝虚心向厨房的各位师傅学习厨艺，把各类斋菜斋饭做得十分地道。

在少林寺每一个僧人都要学习功夫，也要学习器械，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个趁手的兵器。辛宝就选择了炒菜用的长勺做了兵器。厨房的大师父特意给他打造了一柄精钢长勺，还传授给他一套剑法，让他不断研习。

辛宝的精钢长勺足有十多斤重，要想运用起来如同长剑一样轻灵飘逸谈何容易。大师父不允许他的大勺落在锅里有响声，又要把菜炒均匀了。为了增加臂力，辛宝每天晚上都跑到厨房里举水缸，那长勺更是从不离手。十年的苦功总算没有白费，辛宝出师的时候，手里的长勺已经像一根普通的炒勺一般轻巧。

厨子也就变成了辛宝的职业，虽然他不做荤菜，但是素菜却可以独步天下，可称一绝。

辛宝天生就是个大肚汉，每顿都比别的师兄弟吃得多，虽然在厨房里干活，每天寺里的粮食都是有限的，每个人分到一份，厨房里的几个师兄都把自己的粮食让给辛宝吃，日子久了，辛宝吃得白白胖胖的。方丈大师又看出了问题，要辛宝去思过洞面壁。辛宝不明白何意，心里十分气愤，无法静下心来思过。每天送来斋饭时，空山大师就要和辛宝比试一番，输了不准吃饭。辛宝被饿了整整三天，最后他饿得筋疲力尽无法与空山大师过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空山大师把自己的饭吃掉。空山大师问辛宝你感受到了饥饿的滋味吗？你理解了吃饭的意义吗？辛宝这时才安静地坐下来思索……

“大师我已经知道了饥饿的滋味，那时我吃了其他师兄的饭，他们也会和我一样感受到饥饿，我太自私了，只为了自己吃饱，不顾及他人。我要珍惜和感恩师兄们的辛劳和食物的赐予。”空山大师点点头，又摇摇头，辛宝又说：“我吃掉的粮食都是师兄弟们下山去化缘得来的，他们千辛万苦地化缘为的是养活寺里僧众，我却为了自己的肚子，贪吃大家的粮食。”空山大师点点头，又摇摇头，辛宝摸着光头不知其解了，期待地看着空山大师。空山大师道：“贪者欲也，不可不戒”辛宝顿悟：“我明白了，我的贪吃就是一种欲望，所谓修行之人就是要学习把持自己的欲望的能力，并不是因为师兄们吃的多少，而是在于约束自己的欲望。”空山点点头。从此后，辛宝不再放任自己，诸事克已，十分谨慎。

辛氏兄弟与杨少华一边说着亲身经历的趣事，一边大碗喝酒。忽然，辛宝放下酒碗，自言自语地说：“这样不行，真的不行……”辛财和杨少华都盯住辛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辛宝对辛财说：“大哥，今天与杨兄弟一见如故，总是觉得有说不完的话，不如咱们结拜成异姓兄弟如何？”辛财拍案而起，大叫一声：“好！我也有此意，不知杨兄弟意下如何？”杨少华更是求之不得。辛宝出去安排一应物品，很快就准备停当。杨少华和辛氏兄弟跪在香案前各发重誓，然后磕头。辛氏兄弟年岁都比杨少华大，所以，杨少华自然跟在兄弟后面，成了三弟。最后兄弟三人更加是开怀畅饮。

子夜之后，辛氏兄弟已经成了醉猫了。杨少华只好和聚仙楼的小伙计把他们扶回家去。出了聚仙楼七转八弯之后，他们出了卧虎镇竟然又来到了盘龙村。又回到了柴府的西墙之外，拜见了辛氏兄弟的父亲――辛老伯和小师妹辛珍。

事情到处都是这么凑巧，大概这就是我写书的缘故。

杨少华看见辛老伯更是高兴，却见他浑身上下都尘土，问其故。辛老伯不禁骂道：“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柴府突然着了大火，大火从书房中烧起来的，我听到呼救，就去帮忙救火，刚刚回来，这一夜真是累杀活人。”辛老伯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杨少华，四目相对，杨少华不禁心中一紧。我刚刚从柴府逃出来，当夜就失火了，这个黑锅背定了，百口难辩。杨少华急忙和辛老伯解释：“这火不是我放的。”辛老伯点点头，“你今天晚上就安心在我家住下吧，明天我们再做商量。”杨少华心中暗急，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了明天再想明天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