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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1章 明月
多年来，妖界一直处在一个相对中立的位置，不去和仙魔两界交好，也没有太多交集，一碗水端得很平，看似与世无争，但自己玩起内战倒积极得很。
妖界分南北两部，以淮河为界，两部常年水火不容，因此妖界是南北双妖王各自管辖部下。南部民间发展相对繁荣，北部更偏向于兵部战力，两部间的战火一触即发，但目前还处在一个表面风平浪静的阶段，平民各干各的，集市依旧热闹。
初泽和顾沉来了南部。
“这里就是集市了，既然人已到，差不多可以放我走了吧？”
黑猫自称名唤桑暮，平日里接接刺客的活补贴家用，业务甚至拓宽到了凡间，但妖界也有妖界的规矩，在凡间接单杀人不可以动用妖法，这也是桑暮攻击两人时轻轻松松被弹开的原因。
一般来说，带到集市的任务已经完成，差不多就可以开溜了，可他低估了初泽的脸皮。
初泽非常自然的伸出手：“给点钱。”
桑暮：“……”
“没办法，货币不一致。”初泽理直气壮，那微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那瞬间，桑暮非常想破罐子破摔，反正这里是他们妖界自己的地盘，那个冷着脸的少年他分不清是什么人，但白衣青年绝对是来自仙界，大不了偷偷噶了，不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仙君，不行嫁祸给魔界呗！反正这里又没魔界的人！
可桑暮不知道，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几乎只是一瞬间的情绪转变，顾沉已经冷眼开口，泛着青光的匕首躺在他掌心，像是随时会捅出去：“别有其他想法，在你喊出声之前，你就会死在本尊手下。”
“……”
最终桑暮被压榨出了五百两银子。
他龇牙咧嘴，见初泽拿着他的钱袋颠了颠，心情比死还难受，可能是心如死灰了，他多嘴问了句：“仙君为何要来妖市？”
“我不来你们这中立之所躲着，难道等你的雇主雇更多的人来杀我家小孩？”
顾沉的冷眼立刻转到初泽身上，像是藏了两把刀，随着心情在初泽身上乱刮。桑暮打了个寒颤，可能念及初泽要到钱后确实没有杀他的念头算半个好人，还是忍不住提醒：“我们南部妖王脾气很奇怪，别被抓住了，不然可得魂飞魄散。”
不过显然这两人都没把这善意的提醒当回事，神色变都不变，像是来旅游看风景的，哪怕妖王是个神经病随时要把妖界炸了都和他们无关。
桑暮化身黑猫原型离开后，顾沉也不再端着，他手臂交叉环抱，幽蓝的眸光比妖市的寒风更冷：“带我来这做什么？”
放着好好的小木屋不住，跑来这妖界集市凑热闹，总不能真是来逛街的？
“说了有人想杀你，我带你避个难。”初泽轻笑，将桑暮的钱袋放入衣襟里，拍了拍，发出碎银碰撞的摩擦声。
顾沉并不吃这表面照顾他的一套：“雇人杀我总得有个缘由，你知道幕后之人，却不说，就是并不想让我知道，那你的立场呢？还有……”
他唇角扬起，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身为修为不浅的仙君，你真的不知道顾沉这个名字代表什么？”
妖市的布局有点像凡间小镇，又比小镇更热闹些，也更古怪些，各种牛头马面千奇古怪的妖聚在一起，活像凡间那些记录志怪的画本子，怪异得很，可实际上他们也只是在砍价买东西。
两人躲在集市偏僻处对峙着，半点没有前几日的和谐温馨，好像只有脱离那令人沉醉的凡间烟火，顾沉才能想起他们的对立关系。
他是矛盾的，他潜意识里觉得初泽不会害他，可百年挣扎求生的浸染，又让他习惯以最深的敌意面对身边一切无法掌控的人。两种全然不同的想法撞在一起，最终也只是变成了冷漠的外壳，敛住所有情绪。
“顾沉……”初泽小声念了遍这个令三界闻之色变的名字，顾沉随话音落下跟着拳头一紧，却又听得他道，“代表什么？代表名字好听，很多人重名？不过我没见过其他人叫这个名字，所以是代表什么？人好看？”
这人作思索状，神情认真，视线放的很空，像是真的在仔细想着怎么答，吐出的话却又很不正经，这一瞬，顾沉几乎分不清初泽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的字是什么？”初泽又问。
顾沉微微一怔，默住了，久不言语。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初泽也没坚持，他随手幻化出两件黑袍，自己披上后也给顾沉披了一件，甚至还递来一个全遮脸的面具。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不是妖，得低调。”顾沉看到初泽面具下的笑意。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有理，便戴上了。
然后，低调的初泽，二话不说把他拉去了茶楼。
顾沉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猜测很对，这人真的是抱着一颗游山玩水的心，无论环境多么险恶，他也能走到哪就春暖花开到哪，低调行入人口流动最大的茶楼里听戏，也是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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