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宿命(2/2)

首发：~第26章 宿命

朝会最终也没讨论出个决断，慈渊迟迟不表态，齐云仙师也不好再闹，其他仙君更不敢多言，各怀心思的散朝后，不出所料，虚白被慈渊喊了过去。

“父君。”虚白规规矩矩行礼。

“他人呢？”慈渊问，“在凡间陪着魔尊，做什么？”

果然如此，他父君到底还是猜到了，虚白帮着瞒了许久，瞒的身心疲惫，此刻被戳穿，倒有种苦日子走到尽头的感觉。

他像之前两人商量好暴露后的反应一样，将理由从到到尾说了一遍，当然，自动忽略了在凡间相处的一些小细节。

初泽，剑圣楚肆，仿佛完全不同的两个灵魂，可向来是同一个人，所幸魔尊顾沉并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怕是要在凡间和人打个翻天覆地。

“为何要隐瞒？”慈渊问。

这也是虚白之前所不明白的点，这番折腾说到底是除掉魔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初泽却选择瞒着仙界，想偷偷把魔尊处理了。初时疑惑，而现在，虚白已是了然。

“他不想当剑圣了。”

“不可能，这是他的宿命，还有你，身为太子，不可再随意下凡。”

意料之中的回答。

虚白喉结滚了滚，忽的想起自己的寝宫内还堆了许多奏折，因最近总是下凡而没来得及处理，他自嘲式轻笑了一声：“是，不可能。”

楚肆不可能真的成为自由的散仙，他也一样。

“无规矩不成方圆，太子也不会例外，你打碎北辰仙君的遗物，自去领罚吧。”

慈渊神色端肃，仿佛眼前的少年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是一个继位的工具。

虚白垂眸，后退行礼，没有抗议也没有抱怨：“儿臣领命。”

恭恭敬敬离开后，虚白强撑的笑意终于消失，他叹了口气，手中闪过一道淡淡的浅蓝色光芒。

“暴露了，你……早点解决吧。”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连带着脚步似乎也缓慢了不少。

行至寝宫前，他遇上了一个人。

“兄长，听说今□□会出大事了？你没什么事吧？”

少女着一身淡黄色长裙，绿鬓朱颜，柳眉星眼，说话间带了些俏皮的纯稚，虚白终于扯出些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顶：“没事，就是有些累。”

“唔，那就好，听说北辰仙君的水镜被打碎了，仙界似乎出了叛徒？”

“没有。”虚白语气平和，却又有些严肃，“阿苒，你不要参与政事，也不要告诉阿佑。”

他的同胞妹妹虚苒，作为仙界唯一的公主，向来被他们放在蜜罐里宠大，结果小姑娘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对朝事和仙界史书感兴趣。

仙界规矩虽森严，倒也没有女仙不可议政的破烂规矩，有不少仙官都是女仙，可虚苒并不在其中，便多少有些不妥。

“就是想知道嘛……”虚苒抓着他的手晃了晃，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兄长——虚佑那小东西最近一直在说剑圣坏话，你能不能教训他？他说话好难听的！我又打不过……”

虚白忍不住一笑：“他一直这样，小毛孩一个，不要管他。”

“剑圣真的这么不堪吗？”虚苒突然问。

仙界皆知，当今太子与剑圣楚肆乃忘年之交，两人关系亲近，无话不谈。

虚白面上的笑意逐渐收回，他忽的轻轻拽住了虚苒的手腕，腾空而上，两人坐在云端，将仙界殿阁一览无余。

“你觉得这仙界，好看吗？”虚白有些出神。

虚苒愣愣望着眼前云雾缭绕的琼楼玉宇，毫不犹豫点点头：“自是这世间最美的景。”

“所以，他为什么不堪？”虚白没有偏头，目光定在烟云之中，“他是这道美景的缔造者，只是时过境迁，他没有史书中写的那么完美罢了，但若真的如此完美，那便不是楚肆。”

虚苒眨眨眼：“那他……到底为什么不出战了？”

虚白喉结滚了滚。

千年前，他还小，只是印象中，那天剑圣受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刑，这是仙界最重的刑罚，他偷偷跑去看热闹，被吓得百年不敢再靠近刑台。

但他没有听到一声受刑者的惨嚎，只有滚滚雷声，还有他父君一次又一次的质问：“你可知罪？”

伴随着孱弱而又毫不犹豫的：“楚肆问心无愧。”

回过神，虚白垂眸，看向手中隐隐的银光：“或许因为……最强的剑灵，也是有情的吧。”

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咒术形成的周期差不多是五十天左右，也就是说，再半个月后，咒术成，魔尊亡。

不知道那人在下手之时，会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