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第一次较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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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也跟着喝了一爵，把嘴一擦，言道：

“项兄，世事无常，却也有运道。这个道，就在人心中。荀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之谓也。”

项梁点头称是。

“秦皇嬴政以为天下民力如大江之水，绵绵不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正在犯致命的错误，他正在做亡国灭族的事情。”

等着吧，该来的一切都会来，秦皇嬴政自以为功盖寰宇，“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霸业已成，帝业已固，忘乎所以，滥用民力，瞧不起黔首，看不上黎民。

好吧，等着吧，黔首们会来找你算账的。

刘季与项梁畅饮一夜，拂晓时方才入睡。

日上三竿，项梁拱手道别。刘季再三挽留无果，只好随项梁一行人离去，他带着众弟兄相送十里路，双方洒泪而别。

“季哥，这个项梁谈吐不凡，也颇有见解，只是不知道将来时局会如何发展？”曹参问道。

刘季双手一摊，“唉，将来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如始皇嬴政这般统治天下，天下不乱、黔首不反才是怪事儿，只是时间早晚。我们还要着手准备，告诉弟兄们，该干的活计，一样都不能少，多积聚财物，尽量换成金子。兵器什么的，不要备了，秦律不允民间备兵器，咱们弄得多了，太碍眼，容易出事儿。”

众人点头称是。

刘季在亭长的任上，表面上也算是尽职尽责， 迎来送往接待任务，他特别喜欢去干，没什么风险，还是可以弄到外捞儿，充实腰包。

这部分钱财当然不能得到多少花多少，那无疑是授人以柄，找死的节奏。他把一部分钱财分发给萧何、卢绾、周勃、樊哙、夏侯婴、灌婴、曹参、王陵等心腹弟兄，剩下的财物，全部封存在他的沛县郊外凤鸣山中。

亭长的职责，还有一块特别重要的内容就是抓捕各类罪犯，对盗、抢、命案罪犯，秦律规定亭长必须按案发地限期破案抓人。

刘季总是敷衍上面。秦律，亭长由郡守任命，而管理权则在县令手中，很是奇怪的规定。

当初郡守选择他这个混混当亭长，也久闻他的大名，想来个以毒攻毒，以混混治混混的目的，效果还是挺好的，刘季借亭长维护治安之名，将不与自己同心的其他帮派混混陆续清除干净。

郡定对他的工作是满意的，可是“现官不如现管”，县令视刘季为眼中之钉，他想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到亭长的位置上，上面却不同意，他就百般刁难刘季，找各种茬口恶心刘季。

刘季对这个从秦地而来的嬴氏县令也不感冒，“治理楚地，还得要楚人才好，让一个秦人跑到这里来狐假虎威，楚地百姓服他吗？”

反正别人服他，我也不服。

&34;季哥，别忘记了，今天晌午之后，你又要向县令述职喽。”某一天，刘季吃罢饭，正在喝着冰凉的甘蔗水，萧何看到他那个悠闲自在的样子，好意提醒他。

县衙内，各个部门的官吏，坐在小几后面，聆听县令训话。

县令嬴儡面无表情，足有一刻钟没有说话。众人都看着他，不明白这位爷究竟在想些啥呢？

“啪”，嬴儡突然拍在几案上，那力道如此之大，令人担心他的手是否受伤。

“刘季，刘季，你说说，泗水亭上个月的捕盗任务完成了没有？”嬴儡大声说道。

把刘季吓一跳，久经考验了，他迅速平静下来，淡淡地说：

“令，我认为管理一方治安，不是交租子服徭役，不能搞摊派定指标。泗水亭治安状况良好，没有那么多的违法分子，你非要按指标去抓人，岂不是要造成冤假错案？”

“刘季，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我让你按指标去抓你就去干，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难道你想违抗本令的指示？”

刘季还是很平静，“令，你是从万里之遥而来，不了解故楚子民，此地民风彪悍，好管也不好管。你若尊重事实，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会服从你。你若不顾事实，跟他们玩横的，他们会让你难以忘记。”

“哎呦呦，刘季，你是在教训本令喽？什么民风彪悍？再彪悍他们现在也是大秦的黔首，也要听本令的，也要遵守大秦律。我秦律讲求的就是严，你也可以认为是酷，总而言之，我是代表当今皇上来管理这方土地，我的话就是秦律，我的令必须听从。”

刘季没好气地将水碗往几案上一扔，“若这么说，我可不替你去伤天害理，泗水亭的治安，你另派别人吧，我不伺候啦。”

说罢，刘季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县衙，身后传来县令嬴儡的咆哮声。

刘季脱下亭长服，把它叠放的整整齐齐。对于这个鸟亭长职务，他一点也不留恋，鸡肋一副，即使有好处，也带不来大好处，兄弟们的那些好处，还得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攒下，他认为自己的能力，远在亭长之上，只是时运不济。

没过一天，嬴儡派来一名心腹前来接替刘季，交接工作时，呵，那家伙趾高气昂，满口讥讽之意，把年近四十的刘季刺激得火起。

走出亭卫府，他回头吐了一口，“王八蛋，好，好啊，你们等着瞧。爷儿今天从这里走出去，明天你们就得把爷儿乖乖请回来。”

七天后，泗水亭辖区，接二连三地出现治安问题，东家孩子不见了，西家家畜丢了，北边老刘家的女儿又被人调戏了，南边老姜婆子失盗了。

案件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那个新来的亭长把嗓子喊哑了，也指挥不动那帮差役。县令得知情况，专门派来一队士兵归他指挥，可是跑来跑去折腾十几天，一个匪影子也没见到，本来亭长想弄几个黔首来充当罪犯，但是四邻八乡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信儿，把泗水亭府围个水泄不通，差点激起民变。

县令嬴儡也害怕把事情闹大，那样的话他的官位就保不住了，秦律规定，各地方官吏每年都要接受上面的考核，地方的治安状况是重大的考核标准之一。

嬴儡坐卧不安，牙也肿了，嘴角起泡，不知所措。

“令，如今这种局面，还是让刘季来收拾吧，毕竟他任亭长多年，又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哪个山川有几个窝，他是门儿清啊。”主簿萧何给嬴儡出主意。

嗯嬴儡思来想去，只好低头把刘季请来解决问题。

“兄弟们，把人都撤了，放人，还物，这个第一回合的教量，咱们赢啦。”刘季对周勃等人说。

卢绾冲着刘季伸出大拇指，“季哥，还是你高啊，那老小子还是得请你回去主持局面。”

轰隆隆，窗外乌云集凑，看样子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