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二猛士，卢家商队(2/2)

首发：~第22章 十二猛士，卢家商队

秀才给领队老伯递了张凳子，不自觉扣紧了衣裳。

早知道，能给这帮人整上合适的铠甲，下午那场战斗，可就轻松多了。

那十五个五尺有四（1728㎝），体重160斤上下的肌肉大汉，都能完成一打三，甚至一打四，面前这十二位，至少能打十个！

“阁下，我们大当家的意思是，留出三十号人，继续跟着我们，这算是我们雇的，事后会有重金酬谢。我等虽是马匪，可也讲信义，一笔算一笔。

八里铺离这就三里地，今晚商队暂且在那休整，剩下的二百个伙计，都可调头回程。”

“哼~”

鼻尖哼出一口烟雾，领队老伯转过身，拉下脸道：“什么八里铺？不走了。俺们不走了！

你们那位二当家来前可是说过，接上你们几个，就掉头回去。真讲信义，就该按之前说好的，就此回程。

小老也五十多岁，果真要掳我等打掩护，你们就带小老一个人走吧，没个几年活头了，埋哪不是埋。”

领队老伯说着说着，站起了身，音调也拔高了些。秀才往前一步，安抚了两句，扶老伯坐下后，给姜澜递了个眼色。

姜澜面上仍旧平静，不起丝毫波澜，仿佛早有预料。

辽西四镇，锦州是前锋，位置抵前，其下的左屯卫便是边墙卫戍部队，而在左屯卫里，论起哪座军堡实力最强，无议，唯凌云堡尔！

边境走私，贩马，是最大的一项大宗交易。大辽河的水位只有汛期才能通航小型三板船，因此，辽西那边走陆上贸易线的走私商队，可比辽东沿海，走海上贸易线的商队，规模要大得多。

姜澜年纪虽小，可与之打过交道的走私商队，太多太多。对上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姜澜或许还有些稚嫩，可若是和商队打交道，那可真就九个字，“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

〝锖﹍！〞

韩飞得到秀才授意，作势抽出了腰刀，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窝铄，给恁脸不要，还装起来了！

窝劝恁要识相，虽说窝们大当家答应恁，卢家少爷和大部分的商队伙计不参与此事，能保周全，但恁也别认为马匪都好说话。

恁见过马匪么！气急了，窝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恶匪！’”

〝铛铛﹍〞

烟杆在凳腿上，敲击了两下，领队老伯盖上烟斗盖，熄了烟枪，背身说道：“小老在卢家干了四十年，出来行商也有三十余载，马匪？我倒是见过，可﹍”

卢领队说着，背过身瞟了一眼，身后的那一幅——“猛男穿甲图”。

他转回视线，用烟杆头在凳子腿上敲了敲，没好气地说道：“可没见过练块儿的马匪。”

“哈哈~~”

案首，姜澜嘴角掀起，终于出了声。薛岳说的没错，这老伯，当真是有趣，可爱的很。

看来，能干这行买卖的人，都是人精不假，这老伯见识及阅历远超常人，看人看事亦是通透。

其实，这位老伯已知晓姜澜对他没有杀心，也知晓以目前的形势，少东家及大部分商队伙计，能保周全的下限条件，是他能拿到的最好结果。

卢老伯的话中也表露出对于姜澜等人身份的怀疑，此番作态，若不是想谋得更好的条件，就是想看看，姜澜等人到底是以何等目的，非要闯这虎穴。

而姜澜想要的，除了卢家商队的掩护，最好，是卢家能在东宁一战中，真正帮助到姜澜一方。

〝吱…！〞

凳腿磨着夯土地面，擦出长痕，那位五十多岁的驼背老伯，听见姜澜的笑声，似是怒了起来。他忽然起身，撇过头，两手一摊﹍

意思是，要杀要刷，您轻便吧。

“哈哈，老先生，莫要生气。来，您且安坐，且安坐﹍”

姜澜笑出声后，便不好再故作静默，他伸出手掌，对着身前的虚空，轻轻下压了两下。

“咱俩要商量的事，才刚开始，不是么。”

“是啊，老先生，莫生气。您坐、您坐。”秀才也适时跟上，好赖把老伯按回了凳子上。

“哼~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强行要掳，带我小老一人便是，其他的伙计，怎么着也不能往前走了，什么条件都不成！”领队老伯哼地一声，背身坐下。

“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无论你们商队跟不跟我们走，咱都回不去了！”姜澜说着话，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显得肃穆生寒。

“哦~如何回不去？”

领队老伯背身坐在那，手指着帐外，笑了笑，说道：“这雨来得赶巧，金兵的各处盘口、关隘，因这倾盆大雨，不能及时通达信息，这会儿，金兵还不知道起事的消息。

小老有通关文牒在身，如何回不去？”

“因为，我们不是马匪﹍”

话间，领队老伯回过了头，静静地看向身后﹍

“我们﹍是军士！”

这会，老伯已完全转过了身子，不知是一时惊骇过度，还是反应慢了，表情微微一滞，不见大的反应。

而姜澜说着，也移步出案，缓步行至领队老伯的身前﹍“这是大军登陆，是我三万辽西大军收复失地的前哨作战，不是马匪聚众起事！”

话一下捅开来，帐内其余人等，面色顿时凝固下来，没有惊涛骇浪，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霎时涌上心间。

如同身处狂风暴雨之下，驾驶独木小舟，眼见天色愈加暗沉，却只得朝那黑暗的大海深处，愈行愈远的离乡人。

“老先生，您也知道匪乱、民乱可和敌袭完全不同。若是后金知晓是明军渡海来袭，别说下雨，哪怕是下着刀子、跑断了腿，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阻截。

离这最近的登船点，都有上百里，您说，后金能让咱，拍拍屁股回去么？”

帐内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部转过视线，落在了老伯的身上。

“嘶~呼﹋”

一口浓雾悠悠吐出，没有愕目，也没有大惊失色，老伯转过身后，其实一直很平静。

“其实﹍年轻人，你若不捅破，咱回去的路，还是坦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