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083】滴血验亲
“金子呢?!”梨花厉喝。既见了红,此人应该不敢撒谎。若不知那人是谁,那人给出的物件,便是唯一的线索。
“这……这里……”那人哆哆嗦嗦地把金子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梨花。
梨花嫌弃地看着那金子,又嫌弃地瞥了那人一眼,终于有些明白当日司徒易峥从她身上摘下红玉髓时候的嫌弃恶心从何而来。但此时不是洁癖的时候,梨花将那金子夺了,又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脚,才将那人放了。
那人捡回一条命,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
梨花看着那人脚上明显不是宫靴的鞋子,秀眉一皱,难道今日还有别的事要发生?
不过这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梨花将那金子用帕子擦了擦,才要塞进兜里,忽然一柄长剑抵上了她的脖子,凉飕飕的,带着冰凉的杀气。
梨花略略低眸,那长剑磨得锋利,玄铁制成,寒气与兵器凝结,剑锋凛冽,一看便是削铁如泥的好剑。身后之人气息阳刚,感觉得出比她高出至少一个头,握剑笔直而坚定,是个练家子。
今日乃是太后宫宴,所来之人皆不准携带兵器。此人为何堂而皇之带一柄如此明目张胆的长剑?
梨花还在揣测,身后那人冷冷地道:“在宫中公然行凶,跟我走一趟吧!”
梨花邪魅地勾了勾嘴角,想抓她?那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梨花手肘猛地往后狠狠击中那人肋骨,趁那人疼痛之际抓住那人胳膊便欲夺下对方长剑!
怎料那人闷哼一声之后反应迅速,反手便点住梨花穴道,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天啊你这个女人……”绥尘收了剑,捂着自己的肋骨疼得那叫一个龇牙咧嘴,“真够狠的……啊……”
“狠?比这更狠的还有呢!”梨花不想自己这么快就被制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可告诉你,我一会儿还要给太后献舞,你快把穴道给我解开!”
想她梨花一世英名,若是被人看到这一幕,脸都丢尽了!
何况,献舞事小,李绣娘可就盼着今日能伸冤呢,如果就因为她无法完成,那可不辜负了殷如歌一番筹划吗?而且公主雅琴婚期在即,可不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持刀行凶我还能让你去寿宴上放肆?再说了,你一个母夜叉竟然还敢说给太后献舞?我看你的舞蹈也不过如此!”绥尘肋骨上疼痛稍减,便绕道到梨花面前,“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母夜叉到底长什么样子!”
说着,绥尘一把扯下梨花的面纱。
三月熏风拂水袖,一江烟水照花颜——那一瞬间,绥尘脑海中便浮现出这样一句诗来。眼前的女子,面若梨花,肤若凝脂,春若朱丹,若言国色,不足以倾世,却是曼曼天姿一眼难忘。
只可惜她原本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个……”没想到梨花长得这么好看,绥尘头一次在女人面前手足无措,抓着手中梨花的面纱突然有些语塞,脑子里全都是初见梨花容颜的惊艳,不知道该不该把面纱给她戴回去。但是戴回去,他好像又不会……
“你看够了没有?!”梨花看着面前明显还是个孩子的绥尘,长得是人高马大的,做事这么咋咋呼呼的,“快把穴道给我解了!一会儿吉时到了我该上台的!我是领舞,没了我,她们都上不去。你想搅了太后的寿宴吗?!”
一句“寿宴”成功让绥尘回了神,他抬手解了梨花穴道,但又迅速将她两手制服,用手上扯下的梨花的面纱直接给她绑了——他是发现了,这是个狡猾的女人,一不留神一会儿说不定还得伤了自己。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拿刀划别人脸了,是个狠角色。
“喂!”梨花眼睁睁看着自己两手背剪被绑得狼狈模样,气得很响一脚踢爆这人的头,“你别让我知道你叫什么!一会儿真相大白,你可别求饶你!”
绥尘却也不带怕的,当即回道:“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叫绥尘,别人都叫我小七,润京府里当差,欢迎你来报仇!”
看着绥尘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头的背影,梨花暗暗咬牙。
殷如歌回到宴席,吉时不过刚到,宴席正开。殷如歌悄悄落座,却迎来喜塔腊王子远远的注目礼。双双点头示意,殷如歌猜着大概疾勒身上风靡之毒是有了眉目了。
近来事情众多,便不曾再和喜塔腊联系问及此事。再者,本来此事就是为了给喜塔腊卖一个人情,至于这个人情最后算在谁的头上,她不贪功。毕竟联系外国使臣一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怕是不妥。
宴席之上奏乐声声,仿若方才高氏一族齐齐发难她殷如歌之事不过是个意外。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国丑,更不可让外国之人觉察,看了笑话。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席间喜乐奏了一会儿,却并不见舞团上场,细心之人疑惑。忽有小太监疾步行于李德盛身边耳语两句,李德盛面色微变,又来至皇帝身侧禀告一句:“吹杏坊梨花因持刀行凶,被禁卫军扣下了。”
皇帝面色凝了一凝,看了李德盛一眼,似是给了个眼色。李德盛点点头退下。
众人正猜发生何事,皇帝忽而朗声道:“听闻方才皇后设下一个彩头,谁最能哄得太后开心,就赏赐谁。太后最喜舞蹈,不知,有谁来应这个彩头?”
皇后一个眼神,高淑媛立刻站了起来:“启禀皇上,淑媛前几日恰好新编了一支舞蹈,想请太后看一观。”
太后早便看过今日节目单子,知道此时该有吹杏坊歌舞上场,不过皇帝忽然要拿人填这个空子,想来是吹杏坊出了点岔子。心里明镜似的,总不能在外宾面前乱了阵脚,遂太后佯装不知这是临时调度,高声道:“允!”
高淑媛应声,便去准备。不多时领着一色桃粉色舞裙的舞女们上来了,和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舞步轻盈若蝶,最后仙女捧花,还变出了个偌大的寿桃。
殷如歌看着原本该吹杏坊上场的舞蹈,高淑媛竟用了一样的路子。抬眼看青蕊,青蕊正好从边上而来,这时在殷如歌耳边道:“梨花因为持刀行凶被禁卫军带走,吹杏坊今日怕是上不了台。”
殷如歌皱眉。若是上不了台,那绣娘的事岂不是要耽搁?
青蕊见殷如歌皱眉,便知道殷如歌所担心的是何事,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殷如歌看了眼司徒易峥,司徒易峥好整以暇地拿酒杯对着她做了个“干杯”的动作,若有似无地看了血刃一眼。再看司徒雅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拿手指戳着面前的水果,全然不知今日她和司徒易峥之间的交易。
事出突然,殷如歌抬眼四顾,顿时觉得宴席之上半点趣味也无。再看众人各自忙各自的,并不知道这表面的平静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暗流。
今日是个难得的机会,好容易将绣娘和阮煜带进了宫,若是错过,只怕今后再想面圣,难了。殷如歌捏了捏手中酒杯,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不停地转着主意。总得想个法子让绣娘上殿来才行。
“淑媛,你有心了,”首座之上,太后看着托盘上呈上来碗大的寿桃,展开了笑颜,“高家果然出才女。不知,淑媛想要什么赏赐?”
“别的赏赐姝媛不敢有,”高淑媛微微喘着气,声音甜甜地道,“只要太后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泽天下,就是对淑媛最大的赏赐了。”
“你这丫头,甚是嘴甜。虽则你如此说,但哀家还是要给你一些赏赐的。瑛姑,取哀家那只翡翠玉镯子来。”太后说着,刘嬷嬷便把赏赐给了高姝媛。皇后亦给了赏赐无话。
高淑媛高兴地落了座,却见众人的目光仍不看她,还看方才还被羞辱了的殷如歌——仿若为了不再让人想起方才的事情,殷如歌特意换了另一身衣裳,乳白色的裙摆看起来虽然素雅,却更衬托得殷如歌气质出众。
高淑媛细眉一拧,计上心来,扬声道:“太后,其实淑媛这一舞不过是抛砖引玉。淑媛听说殷家大小姐的舞技也甚是不错。太后,不如请她也来上一舞?”
高淑媛嘴角挂着得意的笑。这么些年来,殷如歌从来只在银两账本里穿梭,什么茶会赏花会诗歌会殷如歌从来都不参加,据她所知殷如歌还从没在公众场合跳过舞,只怕是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