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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3章 江山为聘（17）
江葵心中一跳，见顾芸秋咬紧牙关，紧紧捂着侧腹的隐忍模样，眉头紧锁。
腹痛？还是……有伤？
她迟疑片刻，还是矮下身，轻手轻脚地解下顾芸秋的外衫，悄然将亵衣掀开一角。
左侧腹部，几道狰狞伤疤交叠纠缠，虽然早已结痂，却隐隐可见殷红血丝和皮肉外翻的痕迹，显然尚未完全痊愈。
江葵抿紧唇，指尖试探性地想去摸一摸，可临到头却又生生止住了。
指尖有些莫名发颤。她顿了顿，接着掀开顾芸秋后背的衣裳。
更多的疤痕钻进她视野之中。浅淡到几乎看不清的细小伤痕已经难以数清，最显眼的则是那些又深又长的积年痕迹。
这些疤痕杂乱地排布在顾芸秋瘦弱的后背上，如同无数蜿蜒的长虫，叫人心惊胆颤，不忍近观。
江葵怔怔地抚摸着那些粗糙的旧伤，一时失语。
她临走前，顾芸秋明明还是初经磨砺，意气风发的样子，虽身形瘦弱嶙峋，却像一束新生修竹，干脆又坚韧。
就连方才与顾芸秋重逢时，江葵也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觉得小将军身形仍如青竹，只是周身气质又稳重了一些。
可她如今才知，这份稳重怕是用衣下积攒的诸多伤痕换来的。
江葵鼻尖有些酸。
自回京后，她也听闻顾家手足相残、燕云顾家军反水倒戈的种种传言，最后传来顾芸秋成功镇压的消息，她才松了口气。
可她却不曾设想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究竟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做成这些令世人交口称赞的事。
指尖突然被人松垮垮地抓住了。
江葵微怔，回过神来，就见顾芸秋脸颊酡红，眸中覆上一层薄薄水汽，正痴痴望着她。
“伤口还疼？我差人送些药粉……”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不、不疼……”顾芸秋使劲摇头，可想了又想，还是红着脸小声补充：
“小竹摸摸，就不疼……”
江葵见她这幅醉酒后才有的撒娇模样，弯唇，“好。”
她顺势躺下，钻进被窝，回身吹熄烛火，手掌轻轻护住顾芸秋腰侧的伤疤，使其不会硌在冰冷的墙壁上。
“之前在燕云……一定很苦罢，今夜便在这里好好歇一宿。”江葵轻声道。
“这次，就换我给小将军暖床吧。”
……
深夜，画舫灯火渐稀，参宴众客已依循规矩三两离船散去，刘顼也因宫中派人来寻而不得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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