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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9章 并肩作战
做完笔录，各回各家。
黑川佑疲倦地揉着眉头，仿佛等老师拖堂的隔壁班同学下课一样等松田一起回去。
松田阵平走过来，手掌很自然地按在她的脑袋上，用手指帮她揉了几下太阳穴。
从昨天到今天，因为富永直和的案子，黑川佑四处奔波，脑细胞所剩无几，她一坐上车就呼呼睡着了。
松田阵平的伤还没完全好，坐在汽车后座她的旁边，见她脑袋一点一点的，脱下外套给她盖上了。
他侧过头看她睡着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看着看着他抿紧了唇，像是忍耐着什么，别过头不再看她，耳根有些红。
等他们到达公寓，她才迷迷蒙蒙地醒过来：“到了吗？”
“到了。”萩原研二憋着笑看她四围在找车门。
“……车门在哪？”她摸了一圈没摸到打开车门的把手，模模糊糊地出声问。
松田阵平看不下去，抓着她胡乱摸索的手，好好地放回她的身侧：“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是哪里。”
她甩了甩头，把瞌睡虫甩掉，把眼前的糊糊马赛克甩掉，看清了：……她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在公寓的沙发上了。
“在小阵平旁边，小佑很容易睡得找不着头呢。”萩原研二双臂搭在沙发背上，笑道。
“别听他胡说。”松田阵平面无表情。
她一脸迷茫地转头问松田：“诶，对哦，我头呢？”
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一头银发睡得乱七八糟的姑娘看着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刚睡醒的眼睛里水汽氤氲，烟绿的曈眸如雨后森林一样。
他头脑空白了一瞬。
黑川佑对萩原的观察很赞同，在松田阵平旁边，她好像确实容易睡死过去，上次也这样，上上次也这样。
她这段时间寄住在这里，依然在松田阵平的房间，松田和萩原挤另一个房间。
“小阵平，被我说对了吧，”萩原研二铺着被子，笑眯眯地搬出陈年旧事来，“不知道是谁说‘只借她一晚上’，脸疼吗？”
说起来，她第一次来借宿，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黑川佑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她来这个时代已经快两年了。
发生了很多事，写了很多历史报告，和很多人有了羁绊，也有很多仍未解开的令人惊悸的疑团。
她按照之前的习惯，向另一个时空发去问候：【晚安。】
夜色像萤火一样轻轻降落，然后燃遍了整个天地。
东京，三千七百万人口。
失眠的八分之一，熬夜的八分之一，无法睡觉的十分之一。
莱伊属于熬夜的八分之一。
他在酒店的露台上靠着栏杆，看着在夜色中小小的一片片发光方块，那是属于东京醒着的人家的几千扇窗户。
在把近期状况报告给上级后，他收到了上级的质问：为什么出现在记者的镜头里？
潜伏进入犯罪组织的特工不应该光明正大出现在公众面前，这是常识。
他从盒子里取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又从火柴盒里抽出火柴，他悠悠地把燃起的火焰凑近烟头。
无可奉告，桀骜的年轻特工本来想这样回复。
但他最终还是平淡地为自己解释道：这是任务要求，无法推脱。
他敏锐地察觉到一点危险的信号，这个信号在收到任务要求时就在他脑海里微弱地响了起来。
夜色中那些无眠的发光方块熄灭了一些。
莱伊熄灭烟头，转身走进酒店房间。
露台外，千万发光方块中，无法睡觉的十分之一中，一枚光块悠悠地也跟着熄灭。
“总有一天，蛰伏着的要进入光明中。”
琴酒神色淡漠地合上电脑，他已经习惯了那位先生的故作神秘。
清晨，天光大亮。
黑川佑用小猫呼噜脸的洗脸方式，用手兜着清水糊了几把脸，擦干。
全程目睹她小猫糊脸的松田阵平伸手拉过她来，把手上的泡沫点在她的额头、鼻子、脸颊和下巴，抹开。
“唔，谢谢，”她说，“因为写着是男士洗面奶，所以没用。”
“差不了多少。”松田阵平轻声说，白净的脸皮上分明有轻微的红晕。
一直到吃早饭，松田阵平好几次欲言又止，都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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