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妖师x逆徒21(1/2)

首发：~第21章 妖师x逆徒21

“这是缚仙索，只有魔尊才能解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是鸱鸮。

宣华根本听不见，他操纵本命飞剑一次次劈砍在铁链上，发出“铿铿”的撞击声，锁链表面只留下一些白印，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宣华咬牙，又操纵飞剑去劈炮烙柱。

“没用的，炮烙柱坚不可摧，你的飞剑再锋利，一时半会也砍不下来，等到魔焰完全烧透，木头熬不住的。”

“当——”“当——”

飞剑一次次撞在厚重的黑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比起高达十丈、十人可围的炮烙柱，仅有三尺、三指粗细的飞剑何其渺小，一道道白痕出现在铜纹浮雕表面，很快又被魔焰燎起的红斑掩盖。

热浪一波波扑来，宣华玉质般白皙的脸孔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额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水，鬓发亦湿透成绺，他的眼睛被火光照亮，眼里满含着愤怒不甘。

“十年前的小崽子，”鸱鸮低语，“你害死木头了。”

“你现在说这有什么用？”宣华忽然爆发，飞剑一下比一下用力的劈在铜柱表面，一些铜质碎裂的声响夹杂在嗡鸣中，几不可闻，宣华的声音里饱含着怒意，“你除了说这些废话，到底还会干什么？口口声声说是他挚友，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没用的……”鸱鸮从来没有这样心灰意冷过，一向充满斗志的他，却像一夜之间苍老了百岁一般，眼里全是丧气，“为什么要和尊上对着干，你们都会死，木头也被你害死……在这魔王殿里，没有人能敌得过魔尊……”

“住口！”宣华一剑劈开铜柱一侧，魔焰从里面迸射|出来，他的脸被照得血红，他转过头，看向斜上方的鸱鸮，恨恨道，“懦夫……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

“我是为了结束他的痛苦！”鸱鸮仿佛被刺伤了，他金黄色的瞳仁中溢满痛苦，“你懂什么，你个白痴，他也是白痴，为了保住你，被魔尊用搜魂术折磨了一夜……”

“什么？”宣华睁大了眼睛，周遭的争斗声仿佛都消失了，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下着小雨的午后，视野中除了灰蒙蒙的天空和倒映着灰蒙蒙天空的神湖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算醒来也是又疯又傻，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觉得木头愿意这样活下去吗？这样，还算活着吗？”

鸱鸮那双金黄色的眼睛从雨雾中透出来，定定地凝望着宣华，他的声音却无比清晰，仿佛直接锤在宣华心中。

“是你害了他。”

是我害了他。

就算醒来也是又疯又傻，这样，还算活着吗？

宣华抱紧了怀中柔软的身躯，明明他们已经这么近了，他能感受到睚眦脸颊上的温度，喉中迷糊的低吟，还有胸口单薄的心跳。

他只要低下头，就能亲吻到睚眦的发顶，在那些细软的长发中间，嗅到独特的草木气息，那是独属于玉树谷灵木的香气，是宣华在任何别的地方都找不到的，能令他的心瞬间安宁下来的味道。

他多想闭上眼睛，眷恋在此刻的温柔触感中，而不去看牵扯在睚眦双手和颈间的黑色锁链。

“人这一生，就是不断地在做选择。”

“宣华，你要知道，你得到些什么，就注定会失去些什么。”

“这很残酷，但人生本就如此，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你不能什么都要。”

十三年前，红雪门孤寂的月光下，通宵练剑后筋疲力尽的宣华跪倒在台阶下，宣老门主脚前，请求他不要让自己去玄云宗，他不喜欢那地方，他想留在红雪门，他会好好地练剑、修炼，一定不比玄云宗的宗门弟子差。

宣老门主拒绝了他，并且说了那番他似懂非懂的话，直到此刻，宣华再次想起那番话，每一句都历历在目，仿佛抹去尘埃的玉帛金书，金线从岁月的远景里浮现出来，每一笔都锋芒毕露。

“你不能什么都要，什么都要，就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啊——”

一股火焰般的力量从宣华胸腔中迸发，他听到一个不像人类倒似野兽的痛苦嚎叫，这声音非常陌生，却又很近很近，像是从他的喉咙里喷射|出来，擦着他的耳膜奔涌而去，整个头骨都在震动，太阳穴像要裂开一般的痛。

君子端方，意味着一言一行都要端着，要合规矩，要适中有度，而情绪这种东西，往往难以控制，在不知不觉间就会超出限度，所以，成为君子，首先要割舍掉无谓的情绪，他的表情永远如同整块无瑕的冠玉一般，精美而无半点起伏。

宣华是不会这样失仪的，那么，是谁在嚎叫，叫得这样伤痛，宣华想着，环顾四周，发现地下的妖魔和修士都在抬头往这边看。

他慢慢地想起了什么，感觉到怀里的身躯轻轻地挣动着，宣华低下头，蹭了蹭睚眦的侧脸，敛目温柔地耳语：“再等一等，我就接你走。”

飞剑再次劈中炮烙柱，溅开一片火花，半边炮烙柱从顶端分割开，斜斜向下滑落，缚仙索就缠绕在这一边的铜壁上，随着一半的固定松脱，睚眦向后拉扯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

缚仙索松垮垮地坠下去，在空中荡开松弛的弧度，睚眦的头和手臂也自然地垂落下来，仿佛在回应宣华的拥抱一般。

宣华抱起睚眦，向空中飞出一段，直到缚仙索再次拉紧，这一次，两人离开了魔焰的影响范围，空气冷却下来，也没有那么多呛人的浓烟，睚眦安然地依偎在宣华颈间，像一只乖顺的小狸。

鸱鸮似乎被宣华突然爆发的战斗力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拍着翅膀飞过来，化成一道人形，神色复杂地望着宣华。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是，”宣华的喉咙有些嘶哑，“就算他又疯又傻，我也要带他回去，想尽方法治好他。”

“……”鸱鸮想告诉宣华，没有人能逃过搜魂术而不疯，何况是魔尊亲自使用的搜魂术，可是，宣华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知道的。

“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是我的道侣，不离不弃，生死与共，道侣契上面是这样约定的。”宣华亲了亲睚眦的发顶，双手握住他肋下，将他小心地托起来，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鸱鸮，“我现在要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你替我照看他，不管发生是什么事，都不能伤他半根毫毛。”

鸱鸮一愣，接着，他点了点头，展开阔大的羽翼，向前飞来，小心翼翼地接过睚眦，将他护在自己手臂之间。

宣华退后一步，抬手收回本命飞剑，而后从怀中取出若干张符咒，飞快结成防御阵法，将鸱鸮和睚眦护在中间，冰蓝色的灵力从漂浮在空中的符咒中迸射|出来，拉开一条条蛛丝般的细线，很快交织成细密繁复的灵网，围绕着两人缓缓转动。

宣华凌空看了片刻，转身向混乱的战场中飞去。

……

「叮！宣华好感+5，目前为：99。」

「主线剧情进度+3，目前为：85。」

小q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意识中，它的声音并没有欢快的成分，反而有几分哭腔。

不用问，睚眦就知道，小q又被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