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亡命天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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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良宵，春情未褪尽。

貂蝉从浴室里出来，不曾休息，就叫侍妾去准备马车和打点拜佛所用之物。而她自己，则为明亦鸣悄悄准备了一套侍妾衣物及一些财帛。

明亦鸣身材不算高大，而且人也有几分清秀，再加上年纪不算太大，因此假扮侍妾还不致让人一眼就觉察出来。

貂蝉把一切都准备好后，也没有通报董卓一声，就招呼明亦鸣和另一个近身侍妾小青一起坐进马车，然后叫了两个家仆随同出发。

马车驶出太师府后，在大门口被一队甲兵截停。为首那个侍卫长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带队闯入貂蝉浴室的那个家伙。

“贵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个侍卫长阴声怪气地问了一句。

“大胆！”小青从车里探出头来，斥了一句。

“小青，不得无礼！”貂蝉在马车里喝止小青，轻启朱唇，“贱妾奉太师之命，要寺庙为太师求佛祈福。不知将军是否能行个方便？”

“小的不敢！”那个侍卫长赶紧低头一礼，“只是，小的也是奉了太师之命，在此寻查刺客下落。”

“哦。”貂蝉的声调非常平静，突然冒出一句，“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贵人面前，不敢称尊！”那个侍卫长一怔，赶紧回答，“小的乃是太师麾下的一等侍卫长雷豹！”

“原来是雷将军。”貂蝉语调一转，“雷将军如此忠于职守，昨夜闯浴室拿刺客之事贱妾也一定会对太师言及的。”

“小的也是职责所在，如果有冒犯贵人之处，还请贵人多多包涵！”雷豹听到这，竟然大汗涔涔。

“你没有冒犯什么啊！”貂蝉的语气愈见冷漠，“你也是尽忠职守而已！”

“贵人，小的知罪！”雷豹赶紧挥手叫人让出道路，“贵人请！”

“雷将军，太师还在议事房里小憩。待会等太师醒后，还要劳烦将军去禀告一声，说贱妾已经先行去了寺庙，免得太师也以为贱妾放走了刺客！”貂蝉淡淡地扔下一句。

“小的不敢！”雷豹赶紧唯唯诺诺，“不过小的一定会亲自去禀告太师，就说贵人心系太师福泰，一大早就去了寺庙求佛祈福！”

“这样很好！”貂蝉淡淡地回答，“雷将军，贱妾可是越来越发觉将军你的可爱之处了。”

“贵人见笑了。”雷豹神情非常尴尬，等到貂蝉一行走出了很远，心头犹自怦怦直跳。

貂蝉用话语震退雷豹之后，心里其实也是有点慌张的。她顽皮地对乔装的明亦鸣挤个眼色，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寺庙离太师府不是很远，地处闹市之中，但因为久经战乱的缘故，是以香火非常萧条。即使萧条，可求佛的人也是三三两两。络绎不绝。貂蝉叫两个随行的家仆在门口看着马车，然后就带着明亦鸣和小青进了寺庙。进到大雄宝殿后，貂蝉又借故支开了小青。

惟恐隔墙有耳，明亦鸣怕连累貂蝉，所以只能强忍住离别之痛，用眼神与貂蝉挥别。貂蝉也是深情地望着明亦鸣，目光中带着多少柔情蜜意及依依不舍。

两人无声对望，任寺庙的菩提树叶片纷飞。

“小明明，走吧。”貂蝉的眼神中透出伤感的一句，有点哀怨。

“姐姐，保重！”明亦鸣的眼神中也传递着万千怜惜。

终于，两人在对望了第九百九十九眼后，明亦鸣狠狠心，头也不回就没入了往来的人流之中。

小明明，保重！貂蝉望着明亦鸣渐远的背影，突然转向大佛，款款下拜，虔诚地诉说着什么。

眸中是天涯，却也无涯。

明亦鸣狠心告别貂蝉后，先是找了个地方换了一套衣袍，然后就开始了逃亡的思索：天地茫茫，我该去何处容身？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他只有一直朝着太师府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他的目光中透出无尽的不舍，仿佛在注视着一个淡淡的倩影。

一路走来，满目疮痍。由于群雄割据，连年征战，炮火不断，以致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明亦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不由更对董卓等乱世枭雄多添了几分怨恨。

而最让人惨不忍睹的是一路上都有饥民倒毙的情景。亲人的凄嚎声、旁人的叹息声，以及远处倦鸟的哀鸣声交织在一起，再加上衣不蔽体的尴尬、破席裹尸的无奈和无声抗争的冷漠，简直就是一幕活生生的悲惨浮世绘。

明亦鸣一路上走着走着，看不下去只好掏出貂蝉为他准备的盘缠去救济那些的确可怜的饥民。只可惜，一个人的能力毕竟很有限，他的那些盘缠虽然不算少，但若拿出来救济民众，这就无疑是杯水车薪。只一个下午的功夫，一路下来，明亦鸣手中的盘缠就所剩无几了。

最后，明亦鸣对着饥民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路上的饥民越来越多，有时还是一大批拖儿带女地蜂拥而逃。明亦鸣看着看着，心头一阵激荡，禁不住跳上一座石礅，振臂高呼：“各位父老乡亲，不要再往帝都方向去了！去到帝都，你们的遭遇必然会更惨的！”

似乎是明亦鸣的话语起了作用，好多饥民都停下了脚步，齐齐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明亦鸣。

“我刚刚从帝都出来。”明亦鸣继续道，“帝都现被奸臣董卓控制。董贼残暴无道，嗜杀成性，你们若逃到帝都受董贼统治，则无异于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照你这样说，我们老百姓岂不是都没了活路！”饥民中有人回应了一句。

“群雄割据，生于乱世，只有遇明君而事之方为活路！”明亦鸣大声道，“我听闻有个英雄曹孟德，曾以献刀计刺杀董贼未遂，此人壮志满胸，雄心勃勃，不如大伙随我投他去吧！”

“曹孟德？听说此人现正在东郡招兵买马，欲举大事啊！”饥民中有知情的人嚷了一句。

“那我们就一起去东郡吧！”明亦鸣听了大喜，“我明亦鸣在此答应大家，凡是跟我往东郡的人，我一定让他有饭吃、有衣穿。”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就跟你去东郡！”顿时，群情汹涌，争相呼应。

“好！”明亦鸣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湿润了，“那我们就事不宜迟，马上前往东郡！”说着，明亦鸣跳下了石礅。

就在这时，突然从官道上涌来一队人马，马蹄声声，烟尘滚滚。

“啊？那是郭汜的人马！”有认识的人颤声叫道。

郭汜乃是董卓四大心腹之一，其麾下飞熊军飞扬跋扈，专横无理，整日只会扰民刮财，百姓对他们历来是恨之入骨，畏惧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