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青桃上师(1/1)

首发：~第15章 青桃上师

李长天闻了闻发现这葫芦里的药的味道很熟悉，而且和师傅教给他的一张秘方很像。所以他想了想问道:“这应该是生死丸吧？你认识我师傅吗？”

掌柜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双眼放光地问道:“阁下和青桃道人是什么关系？”李长天说:“那正是我的师傅。”掌柜的笑了，连忙吩咐着伙计去醉仙居订了一桌酒席，然后拉着李长天进了草团药铺。

进了药铺，掌柜的让李长天上座，然后缓缓说道:“说起来，那还是几十年前，具体时间我是记不清了，好像也是像这么个秋天。那几年每年不是旱灾就是涝灾，就连这兵灾，水临城也不知道造了几回了”

掌柜的似乎心有余悸地说道，给李长天倒了一杯茶说道:“来，尝尝，上好的水临城特产水毛峰茶，荷叶做的，我这药铺里又添了点秘方。”

李长天举杯闻了一下，只觉得茶香混着药香，一时间觉得心旷神怡，不由地赞叹道:“果然好茶，这水毛峰茶味道清苦，但又多了一丝枸杞的回甘，这水也不一般吧，不像普通的山泉水，应该是下功夫了，还有这陈年的药味，看来储存条件也是不差啊。”

掌柜的听了这话就知道李长天果然是懂茶的人，说道:“确实，不是我自卖自夸，整个水临城你都找不到比我这里更好的茶了，这水可不是一般水，用的是露水和山泉水再加雨水，采集的时候还不能受得一点污染，把这三样水分次加入壶中，所以最后煮出来的白水都有三层味”

“这第一层是山泉水，取象山形为基，味重却淳，采着山泉水也是讲究得很，得去这山心中估摸着泉心，也就是山泉的源头处，选最好的风水师去勘探才找着这山泉源，还不能是这源头的水，这还不算纯，得往这源头再向上寻三米，掘地三尺挖一个小泉眼。这泉眼不像普通的泉眼，每天只能渗出约摸一桶的山泉水。用百年松木的桶封装好了再运出来。”

“这第二层便是那露水，还不能是普通的露水，得是松针心上露，花蕊唇间水，采集的时候需要女子提前梳洗好，弄干净了拜花神，才能趁着黎明上山，只取这阳光初照，紫气东来的人间露。所以这露水难得，每天数十人也就半桶的量。这露水味道清却尘，尘是红尘味。象征这生灵万千。”

“最后一层是雨水，又名无根水。象征着天道苍茫。分为三种，一是普通的云水，二是接冬天落了的雪化的水，三是这雷水，可遇不可求，甚是难得，得取那被雷劈过的云水。当然，我这里可没雷水，据说得道人施法降术，才能得这雷水。云水味辛，雪水味陈，雷水味烈”

“三层三味，才有了这煮茶用的水。三味相辅相成，象征了这人间山石天道凌然。所以能喝到这样的水，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除了这水，还有这陈年的药味，是把那荷叶做的茶放在药房顶上，用荷叶层层包好，每天这药房熬药，药味熏蒸，所以这茶也多了药味。常喝这茶能延年益寿，还能补气活血”

李长天看掌柜的谈兴大发，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茶，心里却还想着师傅，便插了一嘴说道:“这茶确是好茶，不过您那葫芦里的生死丸可比这茶宝贝多了。”

掌柜的说:“这话可一点不假，你也是青桃道人的弟子，自然是知道这生死丸的珍贵的，这可是你师傅传下来的好东西。”

李长天说:“这生死丸的制作可复杂着呢”掌柜的也来了兴趣说道:“能不能细说？当年青桃道人仙逝的早，不曾把秘方传下来。”

李长天听到这话觉得五雷轰顶，但他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顿时冷静了一下心神说道:“师傅他老人家，果然已经不在了吗？”掌柜的这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已经说了，咬了咬牙说:“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我觉得不告诉你不行。”

李长天长舒一口气说:“没事，你说吧”。掌柜的说:“咱先说好，你先别生气，这事情还得从你师傅下山那年秋天说起。”

“那年秋天，秋气萧索，也不知道城里是怎么了，闹出了怪病。每个沾上这病的人一开始没什么迹象，只是比平时喝水喝的多了一点。但后来有人发现城外的河里多了几具浮尸，仵作去验的时候，每具肚子里都灌满了水，整个肚子都涨得像皮球一样。”

“后来顺着线索发现，城里也多出了几具这样的尸体，后来调查出来了是一种怪病，患了这病的人总是口渴，然后一直喝水，一直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对水的渴望，所以有些人喝得肚子都胀成了球，还有的直接跳了河。所以不得不把病人们关起来，不让他们喝水，生怕他们胀死”

“那时候整个城里十个有三个得了这病，每天都能听见我要喝水，我要渴死了的惨叫声。城里的大夫也看不出来个原因，那些病人见到药也喝，见到水也喝，有时候受不了了，连自己的尿都喝。但很多大夫开了很多药，灌下去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当年我也得了这怪病，你是不知道那渴起来有多难受人，可看着自己的肚子都快胀死了还是渴。我家里人拿毛巾沾了水吊着，一滴一滴地给我喝水，可我当时脑子里想的确实，我要渴死了，这些不够，还要更多。”

“那一段时间既没有旱涝又没有兵灾，但全城都陷入到恐慌之中，生怕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得了这怪病。”

“城主都向皇帝上了奏折，可御医来了也是没有办法，根本找不出症结，最后也是悻悻而归。城主不敢说这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能尽量防着，别让那些病人涨死了。”

“后来你师傅青桃道人就来了，他找到城主说自己是道医，能治这病。当时的城主也是急得没办法了，索性让你师傅试了一下。青桃道人用一颗青色的小丸子就治好这病。说起来也是神奇。”

“城主当时高兴坏了，连忙跪下请求青桃道人救治全城百姓。青桃道人便在这城中开了家草团药铺，也就是这里，当初就是门前的这片空地。”

“青桃道人在这门前支起了一口大锅，然后在锅里填满水，等水开了又从他包袱里拿出几十颗绿色小丸子，就化在那水里。每人领一碗，就这样喝了三天左右，全城的怪病就结束了。”

“后来你师傅解释说，这病是气病，本来是因为季节更替的问题，草木在秋天自然会凋落，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事的，但一旦这秋气经由草木染上了人就有了这怪病。需要用春天的春气来中和。”

“那些绿色小丸子又名回春丸，是用春天最普通的杂草蒸制的。”

“本来事情到了这就算结束了，青桃道人本来也打算离开了。离开前，青桃道人找到我，当时我也是被青桃道人所救，青桃道人说他算到自己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但不知应在何处。所以把这草团药铺和一葫芦的生死丸托付给了我，后来我才听说道人仙逝的消息。”

“道人离开的路上，一群邪宗突然打劫了青桃道人，他们心狠手辣，竟把青桃道人给分着吃了。他们说青桃道人救了人有功德，吃了他的肉能早日飞升得道。”掌柜的哭着说:“等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青桃道人已经死了，那些邪宗还假模假样地给青桃道人立了碑，等我找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写着青桃上师之墓的石碑。”

“当时我本想着去找那些邪宗报仇，我想着就算死了也没事，但我根本找不到那些邪宗去了哪，所以我只能回到铺子。那天晚上我反复睡不着觉，总觉得床上的席子硌得疼，后来掀开席子才发现青桃道人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自有天报。”

“后来城里死了人，面目狰狞，死状极惨。经过衙门的调查，发现那些死的人便是那日的邪宗。他们死的时候都是跪状，全身溃烂，惨不忍睹。更可笑的是，这些邪宗里大部分人当初都得了怪病，是青桃道人救了他们，但却为了一个邪宗的说法杀了道人。”

“有一些邪宗在被发现的时候还没有死透，所以盘问他们为什么要杀害青桃道人，为什么会信这种无稽之谈的时候，他们却说自己病过，病怕了，青桃道人的肉是长生肉，他们能不吃吗？”掌柜的又说:“这些人可真是可笑，到死都没悔改，最后被城主一把火给烧了。”

默默听完了一切的李长天心里很难受，但还是握紧了拳头，但他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傅，您的道心，如此便对吗？这便是您的心吗？”

李长天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草团药铺，掌柜的自知不能去追，叹了一口气，独自去了醉仙居喝了一夜的酒。

李长天后来去修自己的心去了，他去各地讲课，劝言，立学，开道。走遍了之前四十年不曾走过的五湖四海。

李长天之前，世间是没有彼岸境的。李长天之后，世间有了彼岸。没人知道李长天是怎么开创彼岸境的，只记得当年李圣人弟子三千，贤人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