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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2章 这人吃人的人间 不待也罢
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这老爷子好像很是喜欢把花生积攒的够多再一次塞进嘴里。
剥着剥着，似乎是有些无趣，也就絮絮叨叨的说着：“老头子这辈子没收过徒儿，你是第一个。”
“早些年里老头子是道门中人，后来因为一些分歧，被师父扫地出门，成了道门弃徒。
也就自觉着没有了收徒的资格。
就连阿蛮，我都没同意收下他，可你小子啊，不管不顾，扑通就是一下跪在了那里，叫了老子一声师父。
别说，还挺好听的……”
可这么两句还没说完，就看到林九难的扭捏姿态。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哭什么？”
林九难大致上能猜到老刀客是为了侯爷，为了阿蛮来的。
可他实在想不出，师父要靠什么去面对那几十万官军。
老爷子刚刚那些近乎于托孤一般的话语终于让林九难无法忍受，不自觉的几滴泪水充盈着眼眶。
“老头子这辈子都没哭过，老头子的徒儿也不能是个孬种。”
林九难连忙点点头，擦干脸庞：“师父，您不是回了云中郡，这次回来是为了阿蛮？”
老刀客也不避讳：“嗯，阿文身死，那老东西重伤，老夫怎能不来？”
林九难急忙劝阻道：“师父您走吧，城外有好多人，好多好多人。”
老刀客呵呵笑笑，神游天外，花生终于凑了够多，一口酒下，又塞进嘴里一把花生，好生满足。
半晌之后，才眯着眼说道：“这世间武学，或者是门派，大多是在做加法，讲究个广而习之，要练各路各派武功，招式繁杂精妙。
唯有老夫要做减法，哪有什么万千招式变化，能砍得中人不就是最好的刀法？”
林九难不太能理解，但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世间万千法门，终可汇成百刀，十刀，乃至一刀。
一刀祭出，可破世间万般法门。
要的就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气。
刀嘛……练的就是个霸道。”
林九难离这些还太遥远，他还纠结在老刀客接下来要做得事情里：“红尘说您大抵无法敌得过万人。可现在外面可是有几十万人。”
老刀客笑眯眯的：“老夫也不知道自己能敌得过几人，这次刚好试试。”
林九难还想再说什么。
被老刀客打断：“臭小子，别打岔，好好听着。”
林九难顿时乖巧下来，安静添酒。
“这世间不会变得更好的，早些时候，年轻时节里，心高气傲，天上仙地下鬼，皆矮我一头，那时候，嘿嘿，只一心想着变强，跟着先皇一路打了大半个天下，也一路走到了世间最强的境界，可生活，心境，并没有变得更好一些，反而是丢了几分心气儿，见过世面了嘛，知道了山有多高，海有多深。
后来觉得无趣，转头去研究世间喜乐，也无非就是吃吃喝喝，这次更厉害，真真正正走了八九分天下，也遇着了心怡的女子，不大会说甜话，过程久了些，总归结果是好的，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也就有了你师姐。
这世间永远不会变得更好的，你师娘走的早了些，少有的几年愉快日子也就没了，你看，多可怜，声色犬马徐徐半生，寥寥几句话，竟说完了。
哈哈哈哈，我这余生呢，不提也罢，活了七八十年，回想起来能让老夫心头煌煌直乐的，掰着手指头也不过三五件事，几许光景。
这人吃人的人间，不待也罢，好在老夫没有什么时日了，死到临头，才想起来后人乘凉的事。
阿水啊，阿蛮啊，如今又有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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