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

第20章 雪中外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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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0章 雪中外出

经此之役,吴霄再也不敢提及“屠狼”之事。

他因自己失算,差点令平安丧生狼口,心中暗暗自责不已,怕他心中留下阴影,有心想对出言抚慰,却发现平安浑不在意,反而跃跃欲试,出言相询,大有再次挑战狼王之威的意图,不由暗暗惊奇:“这孩子,竟能越挫越勇!”顿生老怀大慰之感!

吴霄在猫儿村教村童读书写字,私下里又带着平安习武练功,眨眼间已经在猫儿村住了一年有余,这期间吴霄已将那四书五经以及各种基础功夫都尽数教与平安,却迟迟未教他心法招数,开始平安总缠着他问,吴霄却道他年纪尚小,需先习字读书打基础,再来传授他功夫。

平安听了这话,更加刻苦用功,比猫儿村其他孩童都要勤奋,心里只盼着快快学完了四书五经,好跟着吴霄学那行侠仗义的真功夫来,当日他在马家镇被救,亲眼见识了吴霄空手降疾马的厉害手段,小小心中竟是格外神往,暗暗下了决心定要学得吴霄那样一身功夫,以后必不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和自己要保护的人,这样一个纯真的念头在他孩童的心中,便是最大的愿望了!

事实上,吴霄心中却另有打算。

如此时光如梭,这一年又进入了冬季,天气日渐寒冷,连着好些日子天色都是阴沉沉的,却也不下雨。

到了十月中旬,倒出了几个好天气,每天都有太阳,地里农活早就停了,李氏便搬了矮凳,挽了一篮子棉花,坐到门口墙根下,晒着太阳做新棉衣。

草灵儿在屋子里挑黄豆、萝卜和地瓜,开始储备冬粮。吴霄陪着平安在隔壁学堂念书,从门缝里看见李氏在做冬衣,就对平安说:“平安,你家里每年都是怎么过冬的,你娘给你和你奶奶都会做冬衣吗?”

平安点点头:“先生,娘每个冬天都会把旧棉衣拆开加进新棉花,给奶奶的加的最厚,怕她冻着了!”

吴霄点点头,他本有心去镇上给草灵儿一家人都买上新棉衣,可又怕村人说闲话,只得作罢,不过他又道:“平安,平时过年,你娘会去赶集吗?”

平安点点头,说:“每到过年,我娘就会赶着牛车去置办年货的。”

吴霄道:“那你去跟你娘说,叔叔年终要考试,成绩好的学生,一人奖励一身崭新的棉衣棉鞋,请她帮叔叔买十身小孩穿的棉衣棉鞋和两身大人穿的棉衣棉鞋回来。”他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来,递给平安,平安小跑回家告诉她娘了,其余的孩子在旁边一并听见,都撒丫子跑回家向大人说了,霎时,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吴霄又让大牛帮草灵儿一起推车,看着两人拉着牛车往马家镇赶去,这才放下心来。

吴霄将草灵儿买回的棉衣棉鞋,当着全村人的面,全部搬进了大牛家里,看的那村人羡慕不已。

腊月初三,吴霄在屋子里生了炉火,让一众学童围在火堆旁读书习字。

上午陪着学童们读了《孟子》,又教了一回字,然后道:“下午我要检查你们的功课,谁要是能将《论语》一字不漏地写下来,我就送他笔墨纸砚一套,再送他一身崭新的棉衣和棉鞋,要是可以在明天上午背出我抽查的诗文任意三篇,除了你们自己有一套棉衣和棉鞋外,你们的父母也一人一套,你们记住了吗?”

那些村童听得吴霄这么说,顿时雀跃起来,他们老早就羡慕那笔墨纸砚,但是吴霄就只准备了一副,让大家轮流写字。

吴霄特意以烤火为名,将王大妈一家子请到学堂来观看,这样一来,由王大妈和众学童的口里传出去的是,平安不仅一字不漏地写出了《论语》,又在第二天当众背出了三篇诗文,因此先生赏他笔墨纸砚一副,并三身棉衣棉鞋。

这样一来,草灵儿家里就名正言顺的有崭新棉衣棉鞋过冬了。

寒风一天冷似一天,这年的严冬来的特别早,刚进九就飘起了雪花来,猫儿村人人都猫进屋里不敢出门。

吴霄穿着蓝布棉袍,站在门口看,那天越发地阴沉,大白天看起来像快要天黑了一般,雪片越来越浓密,直直下了三天三夜,将一个猫儿村覆盖看不见房屋和路面,仍是不见停。

因为天太冷,吴霄早早就关了学堂,放那一干村童回家去了,只有平安仍是带在身边。

雪下到第四天头上,仍是飘飞不停,草灵儿陪着李氏在屋子里火塘旁纳鞋底,吴霄关了自己的房门,走进李家院子里,对草灵儿说:“婶子,我想让平安和我出去一趟,天黑就回来。”

草灵儿向来对吴霄的话言听计从,不过想到外面雪下的太大,就说:“雪下的很大,你们别走远了。”

李氏道:“吴小哥,那外面的雪下的紧啊,平安小胳膊小腿地跟出去,弄不好掉进雪窝里,可怎么办好啊!”

吴霄忙道:“婆婆,您老别担心,要是路不好走,我就扛着平安走,平安是您家里的男子汉,如今也七岁了,以后便是家里挑大梁的,这点风雪正好可以练练平安的胆子呢。”

李氏听他说平安是家里的男子汉,心里也高兴起来,就嘱咐道:“那你们要当心啊,平安,跟紧了你先生,莫走远了!”

平安和吴霄一起应了,两个人就手牵手出了门去。

外面的风雪正大,迎面罩来,钻进耳朵眼里,嘴巴里,脖子里,冷的平安小脑袋一缩,他如今已经梳了髻,带了一顶羊皮帽子,吴霄拉住他手,故意问道:“平安,是不是很冷?你怕不怕?”

平安小胸脯一挺,头昂起来,答道:“先生不怕,我也不怕。”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马家镇方向赶去。

走到一会,平安问道:“先生,我们是去集市吗?”他心里高兴起来,想到集市上那么热闹,忍不住就想走的快点。

谁知吴霄淡淡道:“不是,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平安道:“是谁啊?”

吴霄不答反道:“平安,我已将四书五经尽数教给了你,平时又教你作诗写文章,如今这风雪连天,你作一首应景诗来我听听。”

平安一听吴霄要考究他诗句,连忙收了心思细想起来。他朝那四周看了几看,见远处的山脉都被积雪覆盖,像是一个又一个白花花的棉花堆,近处的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风里夹杂着雪花呼呼地飞舞,漫天都是雪片在舞动,他不由松开了吴霄的手,负起双手,一个跨步一个跨步地踱步到吴霄前面,边走边慢慢吟诵道:“远看群山似棉山,近观羊道如铺盐,风送雪花朵朵开,人人都盼是丰年!”

吴霄听他只一会就吟出诗来,不由欣慰而笑,又细细念了一遍他吟的诗,虽然没有什么惊人之句,也非上乘之作,倒实打实地应景,与他的生长经历十分符合,就道:“押韵和对仗倒还可以,就是缺个好意境!

平安道:“先生,你也作一首让平安学习学习吧!”

吴霄也不推辞,走了几步,方吟道:

“放眼天地一处白,前左后右脚印歪,诗句吟成风吹散,回首来路谁掩埋。”

平安静静听着,等到吴霄吟完,又细细琢磨了一回,才道:“先生,我说不出你的诗好在哪里,但是就觉得你做的比我的好很多!”

吴霄笑道:“我作诗的功夫可比拳脚功夫差多了,平安你平时多练习,很快就会比我做的更好。”

他这话倒不是谦虚,他幼时并未进私塾,家里也没钱聘请先生,只机缘巧合,跟了一个好诗文的前辈念过书,但他一心向武,书本所学早忘了干净,因一心想要培养平安成为文武双全的全才,才不得不重捡诗书。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前面一片树林子,那树林子都被积雪覆盖,树枝都冻成了冰溜子,晶莹透明,煞是好看。

吴霄携了平安进去那片树林,又向北边行了约莫两百丈的距离,到了一处光秃秃的山包顶上,就停住了。

平安道:“先生,你让我见的人是约在这里吗?”

吴霄点点头,道:“是了,你耐心等着,要是冷的话,就跺跺脚取暖。”平安依言踢开一片雪,将脚下的雪都踩得眠实了,方在上面跺脚蹦跳取暖。

过了一会,只听一棵结了冰溜儿的树干“吱呀”一声断折坠地,将周围的雪花溅开来,吓了平安一跳,接着从那树干中间慢慢钻出一只啄木鸟来,原来这只啄木鸟在这树干里啄食虫子,那树已被虫子掏干了树心,被啄木鸟一啄,又有积雪覆盖,顿时给压断了。

那啄木鸟钻了出来,在雪地上跳了几下,复又钻进去咚咚咚几下,叼了一条虫子钻出来,直着脖子三两下吞下去,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平安仰面追逐着啄木鸟的身影望去,说道:“要是我能像鸟一样会飞就好了。”

吴霄也凝视着那啄木鸟飞去的身影,意有所指地道:“平安,你想学鸟儿那般飞上天空,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若真要成功,怕是要吃得苦中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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