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宫中秘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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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掀起，一名灰衣老者端了香茗进来。

马铮站起身，为令雨中引见：“这位先生是我马铮的师傅，名叫周怀北。”

“周先生好。”令雨中起身躬身行礼。

周怀北笑着还礼，并亲手为令雨中倒了一杯茶，接着又为马铮倒上。

周怀北在陪席坐好，笑道：“公子爷认老朽作师傅，倒是往老朽脸上贴金了。这位想必就是在武威不畏权贵，为民出头，昨夜又扬威郡守府的令雨中令公子了。老朽不能亲眼目睹令公子在敌军丛中生擒廖常青的壮举，实在是太可惜了。”

令雨中心中一动，心想他倒对我在武威的所作所为很了解。

只听马铮说道：“周师傅所言不差，昨夜郡守府恶战，那廖常青果然设下了埋伏，在等我们送上门去。只可惜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令兄弟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周怀北道：“廖常青阴险狡诈，施诡计捉了公子，此番他落入公子之手，若不能为公子所用，只好除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哈哈，廖常青是雨中兄弟捉到的，如何处置该由他做主，先生怎来问我？”马铮莞尔一笑道。

“是是是，老朽糊涂了。”周怀北转头看向令雨中。

令雨中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马铮急忙出席相扶，愕然道：“这是作何？”

“不瞒马公子，那廖常青与我有杀叔之仇，我曾经立誓定要杀他报仇。”令雨中正色说道。

马铮听罢大怒道：“有这等事？好，雨中兄弟，廖常青随你处置！”

令雨中郑重道谢。

周怀北忽道：“恕老朽冒昧地问一句，令公子所说的叔叔，是不是陇西郡尉雷豹？”

令雨中一怔，点头道：“先生神机妙算。”

“公子啊，令丞相向来精忠报国，想不到终于还是被韩绥、马魁等奸人陷害，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走他国，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呐！更可恨的是韩绥、马魁之流居然连令丞相昔日的部将都不放过。”周怀北连连摇头。

马铮长长叹了口气。

周怀北又道：“不仅是雷豹雷将军，老朽听闻安定郡的郡尉钱炳尊将军一家也于日前惨遭杀害了。这钱将军也是昔日令丞相麾下的得力战将。”

“什么！”令雨中愕然呆立，“这消息从何而来？”

周怀北道：“前日我接到密报，凉国大将军马魁几日之前亲赴安定郡，组织军马对付来犯的楚国大军。他一到安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通敌卖国罪诛灭钱将军满门。唉，可叹钱将军一生为国尽忠，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令雨中如遭雷击，想不到自己路见不平为百姓出头，最后害死那么多人。

“雨中兄弟，你在武威的所作所为我亦有耳闻，唉，父皇……韩绥等人……唉，逼得令丞相出走，凉国失去了第一栋梁，未来的路更加难走了。”马铮连连摇头叹息。

“父皇？”令雨中面露疑惑望向马铮。

马铮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是凉国当今皇上的第二子。”

令雨中大吃一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我久在武威，为何从未见过二皇子？”

“唉，此事也算是宫中的一个大秘密了。”马铮叹道，神情有些萧索，“我在武威时，深居简出，几乎足不出皇宫，整日躲在家中看书，因而直到今日，才能结识雨中兄弟。那时非我不想，而是不能随意出入，只因太子党怕我夺权，故而一直以来都对我多加防备和打压，甚至一度想整死我，若一个不留神，便有可能落入他们设计的陷阱。唉，那些日子，整日惶恐难安，真如坐牢一般。”

“只因公子远比那太子马玉有才华，更适合当皇位的继承人，所以……”

未等周怀北说完，马铮摆手阻止：“这种话万望先生莫要再提，否则只怕引来天大的灾祸。”

令雨中早已猜到这马铮身份特殊，却未曾想他居然是二皇子。

原来这二皇子马铮牵扯到了凉国皇位之争。

马铮咳嗽几声，向令雨中说出了凉国宫中的秘密。

原来自从凉国皇帝马傲腾生下四位皇子之后，宫中除皇帝之外分为三个派系，其一是以皇后为主支持太子马玉的一系，右丞相韩绥、吏部、户部、刑部等重臣皆属于这一派；其二是皇太后领头的支持三皇子马铿的一系，大将军马魁、兵部等军方重臣皆属于这一派；其三便是支持马铮的一系，这一系势力不大，多为凉国老臣，如礼部、工部，但他们也只是暗地里议论支持，不敢明说。

要知道，参与皇位之争，多半不会有好下场。

三年前，一批杀手冲入马铮府内，杀人无数，连马铮的母亲贤妃亦遭到杀害。

若非那日马铮吃坏了肚子，蹲在茅房内躲过了一劫，哪还有命坐在这里跟令雨中好整以暇的聊天。

后来马铮在林通的保护下，逃出了武威，逃到了南安郡。

南安郡的郡守林伦，正是林通的父亲。

林通还以一具烧焦的尸体扮成了马铮作为掩饰，从此以后，马铮便在南安郡隐姓埋名住了下来。

至于到底谁是想害马铮的主谋，一直都有两种说法。

第一种幕后黑手是皇后一系，他们怕马铮的才能打动了皇帝，最后皇帝会改立他为太子。

第二种说法，这是太后党的阴谋，他们的目的是先除马铮，再鼓动皇帝废马玉，为马铿掌权清除障碍。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宫廷丑闻，皇帝严令封锁一切消息，并禁止谈论，因此宫外知道这事的人极少，就算知道也不敢乱说乱传。

一年半载之后，此事也就被淡忘了。

每每马铮与周怀北、林伦、林通等人谈起此事，都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道理很简单，马玉已被立为太子，虽然平日多有荒唐之举，但皇帝还是喜欢他的，并没有流露过废立的打算。

而太后、马魁一党虽然实力强悍，但还没到公然跟皇后一党决裂的时刻，他们可以先除去马铮，那样一旦将来太子出事，最受益的便是三皇子马铿了。

当然，这样做说不定还可以嫁祸太子一党，可谓一箭双雕。

至于四皇子马元，年纪还小，与马铿还是同母所生，自然不会跟哥哥抢皇位。

令雨中暗道，他为何要将这天大的秘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