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须有(1/1)

首发：~第45章 莫须有

秦桧心知不妙忙叩拜道：“陛下误会了，这只是臣一己愚见，与金国绝无关系，还望陛下念臣千里归国不易，恕臣妄言之罪。”

赵构冷笑道：“呵呵，千里归国？秦相公，你口中的故事堪比戏文中唱的关公千里走单骑了。若是元直（吕颐浩）、仲古（折彦质）、子充（马扩）这般弓马娴熟的文武全才，朕姑且信了。你一个出身江宁的文弱状元，你杀过鸡么？也敢大言不惭说杀了金军卫士？说吧，是不是写了自白书之类的捏在了金人手里？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秦桧心知肚明，一旦自己承认和完颜昌有所勾结，而且是被完颜昌放回来的，那自己甚至整个家族都再无出头之日。如今反正赵构手中也没有证据，姑且就咬死抵赖。

于是秦桧再拜道：“陛下，臣归还确实有所侥幸。臣是先买通了船夫，而后趁夜灌醉守卫的金人将他们推入黄河这才得以脱身。臣在那完颜昌帐中为了博取其信任，也确实为其书写文书、出谋划策过。但是臣实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所出谋划也多有保全我朝之意。至于为金人细作，臣万死不敢！”

赵构冷哼一声道：“不承认？那怕是不只是自白书之类的吧？莫不是犯了什么重罪，说出来必死的那种？莫须有啊！”

莫须有，也就是或许有。赵构给秦桧扣上了莫须有的帽子。秦桧也万万没想到历史上自己扣给岳飞的帽子，如今被戴在了自己头上。秦桧正不知如何狡辩。

范宗尹见势不妙，忙出列打圆场道：“陛下，秦相公刚刚策论确有不当之处，然望陛下赦其之罪。不然恐怕会寒了被金人掳走的文武百官之心，今后再无人敢冒险逃回故国，怕是都要沦为金人走狗。”

赵构听罢，也知道该见好就收了，毕竟手里没有秦桧通敌的证据。费这么半天口舌，其实就是为了给秦桧身上泼脏水，避免迫于舆论让他担任中央的要职。

于是赵构神色缓和下来道：“觉民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以当今的形势，以北还之人担任军机要职实在不合适。这样吧，福建路刚刚平定急需干吏去梳理当地政务，秦相公就去担任转运使司（省财政厅长）一职吧。”

福建被群山环绕、交通不便，只有海路可通。所以甚至一度被认为是一座岛。把秦桧放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地方，一来堵住悠悠众口，二来也是如同贬谪一般。官阶虽高，但架不住地方偏僻啊。

秦桧自知得救，哪里还有心思挑食，忙拜道：“谢主隆恩！”

随后太监高呼“退朝”，赵构起身离去。散朝之后用过早饭，赵构率文武及家眷登船前往江陵。而裕隆太后和潘贵妃、小太子则在辛企宗兄弟的护送下前往杭州。

乘着东北风，船队一路逆流而上，途中还到黄州祭拜了一下赵令成以及此战阵亡的将士们。

沿着长江缓缓而行，长江两岸不时就能够看见连片的流民营地和熙熙攘攘的流民队伍，他们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如今朝廷的钱粮只能先供给军需和朝廷运转，然后才能拿出部分剩余来安置流民屯垦。

那点钱粮必然是不够的，所以依旧有大量流民不得不自食其力。或者为南方的地主耕种、做工，或者以乞讨、野菜为生。

战乱年代，人的性命比纸还薄，谁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成为了路边的枯骨。或许因为敌军、土匪、乱兵的屠杀，或许因为瘟疫，或许因为饥饿，甚至仅仅因为争抢一块烧饼。

哪怕贵为一国之君、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赵构，史上也经历了至少四次生死难关。更何况普通的百姓、商人，甚至平日趾高气昂的官宦士族？

就这样一路西行船队终于抵达了江陵城，也就是如今的荆州市。荆州前有南阳、襄樊为屏障，虽然在江北但是相对比较安全。如今赵构也不敢贸然前往南阳，那里还是太过靠近前线。

一方面是赵构此时虽然没有前世那么怂了，但是还是比较持重的。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给前线将士增加负担，以至于束手束脚无法放开打。

到江陵后，赵构立刻召见了陈规，来看看这位史上自墨子之后最著名的筑城专家，到底是如何打造南阳盆地门户——方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