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酷刑，受辱(1/1)

首发：~第2章 酷刑，受辱

左右狱吏看看甄怀，又看看昔日的最高上司杨骏，脸上神色又是惊惧又是犹疑，迟迟不去动手。

甄怀怒骂道：“一群混账东西！方才你们没有听到宣读圣旨吗？现在我是廷尉，杨骏是逆臣贼子，是犯官，怎么，你们想维护犯官违抗旨意吗？”

违抗圣旨可是杀头的重罪！甄怀此言一出，一众狱吏再也不敢怠慢，涌进牢房七手八脚的将杨骏捆在刑架上，为首的狱吏低声说道：“杨大人，弟兄们都有一家老小要养，得罪了！”说罢双手叉腰高声喝道：“大夏昭狱吾皇亲掌，奸佞逆臣罪行昭彰，人心似铁王法如炉，刑罚重重一十八章！弟兄们，给犯官杨骏上第一道菜······”

手下的狱吏们如狼似虎般吼了一声“好”，便分头搬来了凉水桶拿来了牛筋鞭，为首狱吏将鞭子在冷水中浸了一浸，扬手“啪”的一声甩出一个鞭花儿，站定身形又轻声对杨骏道：“杨大人，得罪了。”

杨骏泰然自若，轻笑道“好极······”

“极”字刚一出口，那狱吏已是甩手一鞭“啪”的一声抽在杨骏前胸，顷刻间碎布飞扬血珠四溅！

杨骏闷哼一声，额头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低头看看胸前那道皮开肉绽的鞭痕，又是轻笑道：“好极，再来！”

······

三个时辰后，端坐在桌案后的甄怀已是坐立不安。

令天下官员闻风丧胆的“昭狱十八刑”，狱吏们已经在杨骏身上用了其中的十一道刑罚！

甄怀不明白，是什么情由支撑着出身高贵锦衣玉食的杨骏挺过了这十一章刑罚！要知道，这“昭狱十八刑”可是前朝昭狱便流传下来的，专治硬骨头，手段端地是酷烈无比，被抓进昭狱的犯官里，莫说是文官，便是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武将也连七章都熬不过便会哭嚎求饶，让怎样招供便怎样招供，想不到，这个看似细皮嫩肉文质彬彬的杨骏竟然骨气如此之硬，熬过了十一章酷刑竟然半个“服”字都不说！

甄怀更不明白，杨骏明知道胡皇后手段毒辣、傻皇帝已经有名无实，还要冒着被株连全家的巨大风险保护傻皇帝的那个“孽种”，他杨骏究竟图的什么？

“忠君恤民”！突然，这四个字出现在甄怀的脑海里，这四字乃是先皇亲笔所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赐给杨骏的父亲杨老廷尉的，就挂在廷尉府书房里显眼的位置上。

甄怀终于明白了，在明白的瞬间，一股沮丧、自行惭秽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但这样的情绪随即便被滚滚而来恼羞成怒和嫉妒愤恨所淹没，他对为首的狱吏大吼道：“老张，直接给我上第十八章！”

老张闻言打了个哆嗦。这第十八章名叫“神仙怕”，乃是用带螺栓的铁箍将犯官的头颅箍住，随即慢慢拧紧螺栓，铁箍便越箍越紧，犯官的双眼先是暴突出来，最后便是头骨碎裂脑浆迸出，其过程令人痛楚难当惨不可言，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是以名曰“神仙怕”。

老张眉毛跳动几下，拱手禀道：“甄大人，此章刑罚一经施出，只怕杨大人，呃不，卑职该死，只怕犯官当下便会死掉，不知大人拿到想要的口供没有？”

这句话提醒了甄怀，他顿时冷静下来，却依旧怒气冲冲。

老张凑前一步，卑躬屈膝地拱手道：“大人暂且息怒，莫要操之过急，不如先让犯官缓上一缓，只要他尚有一口气在，卑职们自有手段让他开口······”说到此处，老张又谄笑道：“只要他活着就不愁拿不到口供，到时候大人受了胡皇后的封赏，卑职等也能跟着沾点光不是，嘿嘿······”

甄怀这才长舒了口气，拍着老张肩头赞许道：“不愧是刑讯房的老主事了，算你识相。”

老张连连称是不住谄笑。甄怀绷着嘴起身下到刑讯房内，眯起马猴眼上下打量起杨骏来。

昔日的大夏国廷尉、此时的犯官杨骏，正被两根铁爪钩穿了琵琶骨悬吊在房梁上，他紧闭双眼，上半身的衣服已被鞭打的支离破碎，皮开肉绽密密麻麻的鞭痕触目惊心；他的双腿裸露，自大腿以下皆是丝丝缕缕向外翻溢的皮肉，那是被开水烫后又用铁刷刷过之后的惨状。

看着眼前这个惨不忍睹的血肉人，甄怀有些释然了，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杨骏脸上的时候，恼怒感再次灌满了他的脑仁：杨骏那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伤痕，虽是疲态尽显，却依旧掩饰不住自内而外的英武帅气。

甄怀扭脸对老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张，看来你挺爱惜这犯官的俊脸啊，用了如此多的重刑，他的脸上竟然一丝伤痕都没有，老张，莫要跟你家甄大人耍心眼啊，你也瞧见了，跟着逆臣李裕一案受牵连抓来昭狱的官员可是把咱昭狱都塞满了，不过再满，也不差你一个小小的刑讯房主事的地儿······”

老张惊惧道：“不敢不敢，卑职不敢。”说着转身取鞭，毫不犹疑的向杨骏劈头盖脸的猛甩一通，十数鞭后，杨骏已是面目全非。

甄怀看着如血葫芦一般的杨骏，摇头晃脑口中“啧啧”，像是欣赏一件令他心仪的物品一般，他伸手捅了捅杨骏身子，嘴里狞笑道：“想不到吧杨大人，今日你竟落得这般田地，哼哼，本官劝你还是别硬撑了，早些说出来就少受些苦楚······”

话音未落，杨骏忽然睁开双眼怒视甄怀，随即张嘴“噗”的一声，将一口血沫啐在甄怀脸上，又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笑容阴森可怖。

甄怀又一次暴怒，撸起袖子抄起一把烙铁就要砸向杨骏的头顶，杨骏毫无惧色，用微弱的声音笑道：“好极，求仁得仁，好极······”

甄怀反倒冷静下来，大声喝令老张将杨骏从铁钩上摘下来摔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解开裤带对着杨骏兜头撒起尿来，他边尿边狞笑道：“哼哼，求仁得仁？我让你颜面尽失尊严尽毁！杨骏，以后就算你能活着出去，天下人谁还看得起你这被淋了尿又毁了容的丑八怪？哼哼哼哼······”

杨骏遭此大辱却动弹不得，只是极力扭动着身子连声怒吼。

甄怀整理好官服，鄙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停扭曲的杨骏，轻描淡写道：“杨骏啊杨骏，往日里你是何等高傲，我甄怀在你面前就像一条狗一样，今日在我的眼里，你却连条狗都不如，只像一条在茅厕里翻滚的蛆！”

杨骏悲愤已极，怒吼一声再一次昏迷过去，恍惚中，他的记忆回到了昨天，回到了风和日丽繁华热闹的大夏都城栎阳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