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软禁在安逸无知中的人(1/1)

首发：~第8章 软禁在安逸无知中的人

“我想探监。”

“我看看啊审核通过，他最近表现非常棒。a室103号，我们会通知他过来，您只需要稍等片刻，时间的话，控制在两个小时以内吧。”守卫出人意料的和善，我甚至能在监狱的门口，看见一些桌椅，还有摆在上面的水果零食。守卫递给我一张临时卡片，据他们说，有了它便可以在监狱内随意走动，但若是离开监狱范围，或是进入禁区，这卡便会自动销毁。

咔！

关上房门，屋内的温度控制在一个极其舒适的区间，这里除却不太和谐的摄像头外，还有着一张颇有复古气息的木质长桌。我注意到靠近长桌左侧的墙壁前固定着一个大冰箱，打开后是各式各样的饮品，看来他们对于舒适这一点很在意啊。

两三分钟过去，我手中的汽水已经见底，那期待的脚步声也终是响起。由远渐近，逐渐加快，当大门被重重推开，那副瘦弱的身形倒映在我的眼中。他看上去比我从手环资料中了解到的要虚弱，也许是时光夺走了他的力量，他一直苏醒着，但又一直沉睡着。

“费尔先生，你和我想象中的形象，有那么一丝偏差呢。”他阴沉着脸，似乎有着什么心事，有些艰难的走到我的对面坐下。我也才看清他那花白的头发，以及布满褶皱的脸庞，那对眼睛似乎被皱纹挤得无法睁开，只能堪堪开出一道细缝。说实话，我很失望，在我印象中，那些准备拯救世界的人，至少得看上去强壮吧？他看上去，似乎连路都走不稳了。

“你，是谁？戴着面具的怪人。”费尔的语气低沉有力，冰冷的目光自缝隙中射出，盯得我浑身发毛。“探监令，可不是那么好申请到的，更何况目标是我这个，特殊？的人。”

“我只是慕名而来，毕竟作为调查员，您在我们圈子中有着相当高的人气，即使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和我的朋友都以为你还在沉睡，所以这次过来我就没带礼物，唉。”我答非所问般的说着什么，我的余光小心的瞥向摄像头，内心计算着距离和时间。手环中，我已经同那个神秘的女人交流过了，我们亲爱的费老，或许需要一些帮助，来自外界的。深呼吸，沐尼，相信自己。

“嗯沉睡？我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做错了什么，竟然要在此度过余生，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过来嘲笑我老人家的。”费尔的面庞颤抖着，用力睁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着说道。那双棕褐色的眼眸内，我看见了无边的怒火，我从未见过那么一双精神灿烂的眼眸，这绝对不是一个老人所能拥有的。等等，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右手手腕上，像是故意露出般，我看到那枚固定在手腕处的针头，透明的管壁上缓慢流淌着绿色的溶液。当我视线快速上移，与那充满秘密的眼眸对接，我感到强烈的不安。

“那，你这些年就是在这里，养老吗？”

“是啊，我多么渴望外面的世界，但我始终无法出去。因为，我得为一个该死的，模糊不清楚的罪名赎罪！好在他们不会问我要钱之类的，不然我还以为我在精神病院里，而不是养老院。”

“那，你有想念的人吗？”

“有，但她这些年都没来过，你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我非常的想念她，但可能我到死也无法”

“那你想要去看看她吗？”

“帮我申请吗？呵哈哈哈估计你会被典狱长狠狠拒绝呢。”

“哈哈哈，不试试怎么知道？”

无趣的对话结束了，我的左手从口袋中抽出举起，握着的仪器顿时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在费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固定钢针插入桌面。随着一声机械碰撞的声响，一圈肉眼可见的光圈迅速扩散至房间内的每一寸地方，摄像头，灯泡，就连这大门都瞬间瘫痪，失去了它们应该保持的状态。我没有一丝犹豫，右手用力一甩，注射器便从袖中探出，刺中费尔的同时，将从我身上抽出的血液注入他的体内。按照她的说法，我的血液已经被这种拟态液体替换，注入到普通人体内，将会产生比肾上腺素这类物质还要恐怖的效果，我已经能看见费尔脖子处到脸部的突出血管，他的表情狰狞，看上去很痛苦。

“走！”我大喊一声，推开了大门，注射器被我折叠握在手中，我已经能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临近。

“啊！”费尔捂着胸口朝我跑来，痛苦的嘶吼声自他喉间响起，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迅速和灵敏。

我们一起跑到楼梯口，底下上来的守卫朝我们警告，他们似乎并不想对我们采取强制措施，手中的枪统统指向地面。“不要犯傻，即使你们逃出去，那也会面临幽灵组织的抓捕！”那位审核我的守卫也在场，他不像身边的队友那般紧张，反而还对我们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还未回应，便听见了惨叫声，当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这费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扑入人群中，像个发疯的野兽般撕咬起来。他嘴中吼叫着，可怖的声音压过现场人的惨叫声，守卫似乎忘记了自己手上的武器，一哄而散的逃跑起来，走道间瞬间弥漫起一股血腥味。我也是仅在原地小愣一会儿，随后便用匕首解决了想要举枪射击的人，尖锐的刀刃刺入那人的喉间，滚烫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我们虽说仅初次见面，但其默契程度却如同十几二十年的老友般，他身形灵活，在狭小的走道间如有神助，将那些闻声赶来的守卫统统扑倒。生活在安逸时光中的人哪里见识过这般场景，费尔的撕咬就足以令他们短时间丧失了反抗能力，我则是拿着匕首尽可能的对那些人出手，大多是大腿和手臂，我并不想致他们于死地，我也不擅长那样。探监用的屋子在三楼，我们花费了一些时间，很轻易地突破守卫的围堵。也许是觉得此处并不会发生劫狱这种事情，守卫并不是很多，大门也如我预料中的没有关闭。

发动机于轰鸣中发动，展现了它所能达到的极限，我们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远离了这片荒芜之地，一头扎入繁华的城市中。

“车技不错，小子。”且当他是在夸赞我，他的状态不错，刚才还在车上如同高烧般的胡言乱语，现在却是一副没事人模样。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还是戴着面具影响了我的视线，费尔先生看上去年轻了一些。

“以前有当过司机”我们闲聊着，沿着狭小的楼梯走至顶楼，宽阔的露台上有着一个水泥浇筑的方形小屋。这个屋子原本设计出来是用来放维修工具，或是替换零件的，因为露台通常放置着大量设备，为大楼提供相应的服务。在神秘人的帮助下，我得以将那些无用之物搬出这个小空间，转而塞进去一些利于我完成事业的东西。

“这间屋子，呃你是抢来的吗？”费尔推开房门，看着内部的一张小床和一个小桌子沉思，墙壁上还挂着一块不大的黑板，上面用着磁贴固定着许多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他看上去似乎一转常态，变得充满神秘和气魄，仿佛是一位无案不破的侦探站在我的面前，而非一位行木将就的老人，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

“害，咱没这么多讲究，够用就行了，进来说。”

关上房门，我们并坐在拥挤的床上，头顶廉价灯管在无声的观看着我们之间的讨论。我向费尔先生简短的说了我的过去，详细的讲述了我遇袭前后，以及和这次计划相关的一切。他的表情像是意料之中，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嘴唇微微开合，也许是在喃喃自语。

费尔翘起二郎腿靠在床上，他先是长叹一声，酝酿了情绪，然后朝我说起他在监狱的过往。当他从冬眠中醒过来时，一位医生还是护士对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关入监狱。本以为只是上面搞错了，或者是某种计划什么的，但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没了消息，他就像被遗弃在孤岛的人，任凭他自生自灭。十几二年后，费尔觉得那位提醒他的女士应该已经遭遇了不测，这枯燥无味的生活一直到去年，隐匿中的典狱长似乎接收到命令，开始对他进行人体实验。表面上安慰他说，是为了延长他的寿命之类的屁话，但身体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他在日夜的惶恐中辗转难眠。现在他的右手腕，胸口处各自固定着一个注射器，会在特殊滤芯正常时工作，不断将他体内的血液进行转化，若是不合理拆卸，将会造成例如大出血，管壁破裂等后果。

当我询问，这些给他的身体带来什么变化时，他沉默了。像是转移话题，他询问起我持有的注射器，以及内部的溶液。我的回答是不清楚，只知道是这东西让我起死回生，对于死者都有着这般逆天的效果，那对于活生生的人，出现之前的现象也很正常其实。

“那我们接下来去找枫对吧？我很想咳咳！想见她。”费尔先生终于肯放下心中的芥蒂，或者说防备。他摘下帽子，取下内部卡住的照片，为我展示了照片中的女人。他手指颤抖着，小心抚摸着照片，抚摸着那个照片中可爱美丽的女人。

照片中的那个女人乖巧的站在一个喷泉建筑前，亭亭玉立的身姿中不乏看出一些羞涩。东方的阳光透过密邻的树叶，如同倾斜的雨水在世界中划过轨道，留下道道神秘的微光。她的面容被阴影遮盖，但隐约间还是能感受到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有着这位伙伴，或者说妻子，我想应该是一件令人幸福怀念的经历，我有些羡慕起他。但真论说是什么，我还真不清楚，我也不会不识趣的追问下去，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女人交给我的任务。

“你刚才是说过，有个神秘人在帮助你对吧？”费尔从我这拿起一支烟点燃，似乎是知晓了其无味，他挑眉过后询问我起来。“能描述一下他的模样吗？”

“嗯”我点点头，将那次会面见到的模糊特征详细的讲述给他，我的双眼不曾移开，我注意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此人他一定认识，不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上个时代的人吗我在内心不断揣摩着，或许我此时应该感慨？但我准确来说已经死去，死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情感，不是吗？就像盐罐子上的标签撕下，知道里面是盐，但外表却只剩下一些不规则的空白。就像干哼的曲调传入旁人耳中

寂静又热闹的一夜过去，当我从被窝中苏醒，空敞的感觉让我把头伸出温暖之地。费尔先生，正坐在那扇小窗旁，借着外面透进的阳光阅读笔记，看封皮，似乎是我的日记。他对别人的私事感兴趣吗？我也许该生气？但我很快意识到，当我血管中的涌动之物冷却下来，我彻底失去了一些东西，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

“哦，费尔先生，我可不会将计划写进日记里，哪怕我认为它是不会有除我之外的人去翻看。”

对于我的话，他只是笑着偏了一下头，回答我：“只是在单调世界中待了太久，想摄入点新鲜玩意，让因为环境而陷入沉眠的大脑活跃起来。我若是出去转转，说不定你还会担心呢，我也老了，倒不如坐着看看你们这些后辈留下的东西。嘿嘿，还挺有趣嘛，你小子的生活。”

谁会担心你啊我无奈的看着他，虽然日记上没有计划和小秘密，但写着很多关于我的日常心思，它们被一个外人观看，总觉得还是有点怪怪的。

“话说，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出于关心和好奇，我询问着他。今天从起来到现在，他脸上都挂着笑容，也许是得知接下来我们将去寻找枫，他的心情变得格外好。费尔终于合上那本该死的笔记，他面对我张开双臂，并不是要和我拥抱，像是让我自己看看他壮硕精神的状态似的。他确实老的不像样了，我在组织内部的档案室内看过他过去的照片，和现在一比完全两个人嘛。一个想法忽然冒了出来：那个女人提供的信息若是正确的，那么枫是一直在休眠舱，时间可以说是停滞的，但费尔先生嘛我不敢想下去，只好挤出笑容，和他讨论起关于寻找并唤醒枫的细节，同时也等待着她给我发来一个大概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