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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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自兴和三年起施行禁海迁界令。原因无他，只因那时西北战起，加之国内东南沿海一带又频起匪乱。

内忧外患，兴和帝为稳固朝局，下令沿海居民内迁三十至五十里，并且设界防守，严禁逾越。

如此一来，靠海生存的居民便不能再下海捕鱼，因而失去了经济来源。而靠抢夺海边渔民财富的海寇也因此没了掠夺对象，逐渐销声匿迹。

没有了海寇的侵扰，朝廷正好将兵力集中于西北战事上。

就这样过了近三十年，到了下一任国君靖安帝时，西北战乱平息，两国签订了和平共处条约，人民得以休养生息。

为进一步充实国库，靖安帝随后解除了海禁政令。原先退居三十至五十里之外的沿海居民重又返回家园，开始了捕鱼为生的海上生活。

与此同时，东南、江浙沿海地带的港口也陆续开放，到了天齐年间，大大小小的港口已增至八九个。

每天数艘官船以及部分民间商船从这些关口出发，将茶叶、丝绸、瓷器运销海外。朝廷也通过在这些关口设置高额的海关税，以此来充实国库。

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正是禁海政策的全面开放，一些以海上掠夺为生的海寇随之猖狂而起。

不只周边国的倭寇，好多本国的民众也下海为寇，截掠渔民的渔船以及出海行商的商船，以此来获取丰厚的财富。

朝廷多次派兵严打，甚至各大港口、岛屿也有驻兵防守，可海寇依旧剿杀不绝。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海上钱财来的如此快，一些海寇宁可冒着杀头的罪也不愿金盆洗手。

而朝廷又要靠出海贸易以及高额的海关税充实国库，不可能再次禁海。

正所谓祸福相依，好坏并存。既然海寇剿杀不绝，倒不如与其共存，他们再怎么猖獗，也还在朝廷可控范围内。

……

且说孟夫子带着四名学生来舟山游学，一行人先是去了舟山的一个小渔村，一连几天师生几人坐着渔船出海捕鱼，以此体验渔民的艰辛。

后经得官府批许后，他们又来到盐场观看制盐流程。临离开前的一天晚上，他们又在原先的那个小渔村借宿，半夜突然遭到海寇的袭击。

海寇一行三十来人，且个个带着刀，温恂为护老师同窗以及渔民一家，在与海寇斗争的时候不幸腹部和背部各受了一刀。

这个渔村其实并非第一次遭受海寇的袭击，遭袭的次数多了，渔民们自发组织成一支队伍，每当海寇来村里抢掠时，一百多户人家各自拿着锅瓢菜刀等做武器，与海寇展开斗争。

这次也不例外，渔民们迅速爬起来，点上灯拿上工具将海寇团团围住。最后海寇寡不敌众，逃的逃，剩下的被渔民们绑着送交了官府。

而这边温恂受了伤，暂时无法返程，等到大夫给他包扎过养了几日伤口好的差不多时，师生几人才往回赶。

来时他们五人骑的马，五六日就到了，回去的时候因温恂身上有伤，大家选择坐马车回去。

又因天气太过炎热，路上颠簸，身上出了汗伤口难免受到感染。一路上走走停停十来日，就这样回到家里时，温恂身上的刀伤也未能彻底愈合。

温择清又给他请了大夫重新将伤口处理一番，要他这几日在家好好休养，等身上的伤彻底好了再去书院。

温恂却觉得他父亲小题大做，他身体本就不差，两道伤算不得什么，而且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上学读书并不受影响。

不过嘛，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爹，爹的话还是要听的。温恂想着在家休养个三两日，再去书院也不是不可。

这日清早起来，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江南与北方的不同处，一是当地人们的习俗不一样，再个就是气候。

江南秋天多雨水，一连几天，雨水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早上温恂用过饭，让青柏将他背上的伤口处理了下，而后坐在案桌前看书。虽说书院暂时去不成了，可读书是每日必做的功课，万不能落下。

这边他看了会儿书，外面一差役突然来报说，有一个自称是他同窗名叫陆轻尘的姑娘来看他，这会儿就在衙门外候着呢。

温恂略有些惊讶，后又转为惊喜。他赶紧命青柏将人请进来，临了时又问：“青柏，你看我头发有没有乱，今日穿着可有何不妥之处？”

青柏看了看，摇摇头：“好着呢少爷，没任何不妥之处。”心里却想，他家少爷一个男人，在意什么穿着衣貌，而且就算他在意，那陆姑娘看着年龄也不大，还不定能欣赏的来呢。

陆轻尘被青柏领着进来时，温恂就坐在书案前候着，他起身道：“今日书院不是有课吗，你怎么来了？”

陆轻尘道：“我请了半日假，听赵玉骐说你被倭寇伤的厉害，我想着作为同窗，理应过来看看你。”

可她看了半日，眼前的温恂气色极佳，风采依然，跟离开书院前并无两样，一点也不像重伤的样子。

莫非赵玉骐说了慌？

温恂笑道：“你别听赵玉骐胡说，他那人惯来夸大其词，我确实是受了伤，不过已经养好了。而且伤我的也并非倭寇，准确来说是海寇。”

倭寇和海寇还是不一样的，倭寇是外族人进犯，而海寇则是本土人士装扮成盗匪的模样，在岸上行凶抢掠。

两者也很好区分，其一便是听其口音。而那晚袭击他们的一帮海寇说的正是当地方言，温恂虽也听不大懂，但绝非倭族之语。

陆轻尘听了表示明白，又问：“以前也常见你，倒没看出你还会武功。”

温恂便又道：“略会些而已。”他作为太子伴读，读书的同时也有习武，就想着将来遇到盗匪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既能自保也要保护身边的人。